“你自己看!”张启山冷笑一声,反手扔给了他一张上任书,
上面明确林悠是南京指派过来的情报员,受上头的直接调动与与任命,简而言之就是一般情况下,没有特殊情况不受地方管辖。
“这又如何?”江易海不吃那一套,他既然有胆子做到这份上,就预料过这些该有的麻烦。
他一番无所谓的的态度彻底让张启山愤怒起来,张启山冷笑着道:“副官,把以下犯上的叛徒江易海给我抓起来。”
也该是时候让他明白这长沙城到底是谁的天下。
“是。”军令如山是军人一贯遵行的原则,他的话一说完,
张日山就带领着两个亲兵一拥而上,江易海也早有准备,他的人见此也立刻上前站成数排,两队人马瞬间对峙起来。
“江上校果然是要造反吗?”张启山道。
江易海有点犹豫,他没料到张启山会来这一手,如果此时与张启山短兵相接,终究吃亏的是鲜少人马的自己。
思虑了一会儿,最终扬了扬手,决意退步,“既然佛爷坚持,那便等过两天上头亲自传达下来,再审查也不迟。”
“林情报员,多有得罪了!”江易海瞥了一眼林怀瑾,装作抱歉的样子点了点头,随即甩手离开。
“没事吧,林姑娘。”张日山扫了扫江易海忿忿不平的背影,待他刚走出去,便解开了束缚林怀瑾的绳子,接而扶住她,“佛爷,林姑娘受了伤,需请一个大夫来瞧。”
“不碍事,小伤,佛爷来得很及时。”林怀瑾冲两人笑了笑,因身负嫌疑,所以只能算是暂时脱险,监狱还是不能出去。
话虽如此,张启山还是很快为她请了大夫,二月红自然也得了信,进监狱探望。
一间干净的审讯室里,二月红细心地替林怀瑾擦着药水,老大夫还在喋喋不休地叮嘱一些注意事项,林怀瑾感受身边人真心真意的关切,竟觉得就算是受伤也不是坏事。
“怎样了?”二月红打量着她的脸,心中愧疚,盘算一定让江易海加倍受罪。
“我没事。”林怀瑾疼得呲了一声,笑道:“这点伤算什么。”
二月红望着傻笑着的女子摇了摇头,眉头舒展,“总是这般毫无所谓,在瑾儿身边,我想这世上没有难事。”
“那你就一直在我身边好了。”林怀瑾伸手轻拍了拍他的脸,“有我在,你做事是不是也简单得多了?”
“是,我就在瑾儿身边,我们一辈子都不分开。”二月红双手抱着她,坚定地道。
“好呀。”林怀瑾愣了愣,俄而道:“不过你现在先放开我,小心药水蹭到你身上了。”
二月红这才放开她,正待言语,张启山同张日山两人走了进来。
“佛爷,你怎么来了?”林怀瑾问道,二月红也看向两人。
张启山沉吟了一会儿,道:“目前情况有些复杂,江易海已往南京方面传了快报,恐怕不太妙。”
“那将如何?”二月红思索着问。
张日山接口道:“如果上峰下达的文件表明江易海可以全权负责此事,那么佛爷将无法插手此事。”
“这可遭了。”林怀瑾皱了皱眉,很是不满,“江易海在长沙城岂不是无法无天了。”
“我已给令兄林萧修书一封,让他设法借此事前来长沙。”张启山想了片刻,“若是有他在,江易海不敢对你动刑,解决起来也更容易。”
林怀瑾点了点头,正待言语,二月红便道:“佛爷考虑周全,多谢佛爷筹谋。”
“二爷不必客气,大家都是自己人,应该的。”张日山随口答道。
三人皆是一愣,不约而同地望向他,张日山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在监狱短住两天以后,果然南京方面传达了报告,不过传送报告的人却是林萧。
林萧穿一身军装,风尘仆仆地踏进监狱里。
此时,江离正到监狱里提审林怀瑾。两人相见,林萧便撇了撇嘴,“我要与我小妹说几句话。”
“抱歉,疑犯正要提审,有话可等庭审完毕再说。”江离道。
“我是南京方面的代表,我不想等,要求立马见林悠。”林萧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江离依旧不肯松口,“长官,我也是奉命行事,请你不要为难我。”
“哎、你……”林萧还未说完,林怀瑾已被押解而出,她发现林萧到了,很是惊喜地道:“表哥,多说无益,等今日审完后再细说。”
“你放心,一切有表哥在。”林萧信誓旦旦地道,“证人我也为你寻来了的,今日便能出去的。”
庭审开始后,林怀瑾才知道林萧说的那位证人便是当初唯一存活的村中代表名叫胡月,他一直漂泊无定,偶然间竟被林萧寻到。
据张日山进行的人口调查所知,胡月根本就不是村中的长住户,实是村中女鬼事发后几天才突然搬迁过去的。
不过只在短短几天之内就让村民完全信服他的话语,其中一定也有许多的不明原因。
张启山早就觉得胡月并不一般,怀疑他与行兵阵有一定关系。
“怎么是他?”林怀瑾想起胡月似乎成了一个疯疯癫癫的人,突然有些泄气。
但是出乎她意料,胡月并不像那日在村里一般的痴傻,说话变得井井有条,“我是居住在宁远村的村民,在座有数人都能为我作证。”
“我是见过你。”其中一个邻村的村民道,“你住在宁远村没错!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杀了你们村的人?”
“你们的陈词我都看过了。”胡月点点头,“我不知道是谁杀了村民,但我敢肯定地说,宁远村确实有女鬼,但女鬼不是这个女人,实则另有其人。”
“你虽然是宁远村唯一的幸存者,但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肯定自己的话?”江离问。
“首先,你们所说的那件古衣已经被村民焚烧,绝不可能再现。”胡月回道。
江离冷哼了一声,不屑地道:“距离遥远,谁都没敢仔细观察,并不知那件衣裳是否存在有心人找来替代品。”
她的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和。
胡月没有搭理她,继续道:“其次,我也在夜晚见过女鬼,并非是林悠的模样。”
“你是林萧寻来的人,林萧又是林情报员的表兄,凭你们的关系,根本无法洗清林情报员的嫌疑。”江离掷地有声。
听到这里,林萧眸光一冷,索性耍起了无赖,“先不说是不是舍妹装神弄鬼,就算是她装鬼,你们又怎么证明她与古墓以及人命有关?”
江易海在乎的从来不是什么人命,不过就是想以此为把柄,得到墓穴的相关信息罢了。
江离笑了笑,“林上将的说法我不敢苟同,我方已在宁远将军庙中找到同样通往古墓的小道,那么请问林情报员,你夜晚无故去那里晃荡,可是有什么奇怪癖好?”
知情的几人皆是大惊,注意力都转移到了通往古墓的暗道上,不由惊讶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查出了那条隐秘的小道,以后恐怕不再好行事。
林萧懒得与江离争辩,随口胡诌道:“我妹妹向来有梦游症,但多年都不曾复发,可能是最近受了刺激,你们又怎么能胡乱定罪?”
始终不发一言的江易海微微地皱了皱眉,既然林萧这么能胡说,自己也无法验证话中真伪。
可如此一来,他就没有理由再擒拿林怀瑾。
林萧自然了解他的心思,若是这么容易打发,他就不会来到此地了。
“大家争论不休不会有结果的。”胡月徐徐道来,“我的建议是,夜晚来临之际,大家一同去一趟宁远村守株待兔,捉贼须捉脏。”
“行、好。”
胡月的话让堂中众人皆为之一振,事情本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况且没有任何相关人提出异议,江易海就算再不想节外生枝也只能勉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