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将军是古代将军的名号之一,官至五品,三国魏朝开始实行这个职位,晋代照常沿置。”
“在南北朝和隋唐时期只是将领之一,当时作为杂号、散号将军存在,到唐朝又变更为从七品武官散号。”
“五代和宋代则为武散宫阶称号,乃是正五品下。”
二月红的家族最熟悉的就是那段时期的历史,他能娓娓道出也不足为奇。
可齐铁嘴却在点了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头,其实他口中所说的宁远将军并没有那么广泛,准确来说,只是单指一个人。
“南朝时期的古荆州,也包括如今的长沙城,是兵家必争之地。”
“当时驻扎在这里的重兵头领就是这位刚上任的宁远将军,他的姓名虽已经不可考察,但从史书记载中可知此人骁勇善战,曾一度让入侵的敌人闻风丧胆,护城关多年安宁。”
“不过可惜的是,宁远将军在一场北魏南侵的战争中,中了贼寇的奸计,大婚当日战死在这里,这方庙宇就是当地百姓为了歌颂他的功德而建立的。”
话毕,齐铁嘴唏嘘不已,张启山则是疑惑不解地望向他,不明白这些话与他们想要寻找的东西有什么联系。
齐铁嘴得意地扫过众人不一的神色,才解释道:“当然,此人的功绩在众多历史英雄里并不算卓越,但,我听说他麾下的谋士是战国末期阴阳家邹衍的后代邹光漠,本人除了出神入化的军事玄学才能外,暗地里还研究长生不老,灵魂不灭等学说。”
“在宁远将军战败后,忠肝义胆的他护着将军的新婚妻子远走他乡,两人的去向众说纷纭,至今都不可考证。”
一番言语,张启山还未等他落下话音,突然恍然大悟。
十湖沿林深处的古墓里虽不知到底埋葬的是何人,但应该是邹光漠亲手所设计,通过物物关联的线索寻到此处,那宁远将军这里有另一块玉佩钥匙绝对不假。
可是他们已经里里外外探查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任何结果,那将军庙中哪里还能藏匿东西呢?
他稍有思索,立即笃定地绕道到神像的后面,几步攀爬上顶,接着轻敲了神像的后脑三下竖耳倾听,里头确实是空心。
随后他谨慎地打开暗格,里头竟突然飞出两条黑虫,他虽侧身一躲,但脖颈上还是留下了一条狰狞的咬痕。
捂住伤口的张启山犹豫几秒,还是把里头的盒子拿了出来。
“佛爷你没事吧?怎么这么大意?”二月红与齐铁嘴一前一后皆是一惊,立即上前搀扶住他,嘴唇乌黑的他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从背包里掏出了一瓶白色的粉末倒洒在伤口处。
眼疾手快的林怀瑾也赶紧递过去一块白布,张启山疼痛缠绕,只是半闭着眼接了过去。
“如果我没猜错,这便是那宁远将军的骨灰盒,佛爷,你该不会是要?”齐铁嘴惊恐地蒙住双眼,大叫着亡者莫怪。
但张启山摇了摇头,这个骨灰盒明显已经被打开过,想必是有人下套,里面的东西早就被偷盗走了。
几人面面相觑之时,皱着眉头的二月红则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火种,烧死了两条诡秘的黑虫。
“师父,外面有情况。”陈皮本来无所事事坐等在庙口,发现庙外突如其来的情况后,立即进庙对二月红禀告。
只见一群村民快速从远处奔走而来,大多数都拿着利器,嘴里大喊交出女鬼,情形十分诡异。
林怀瑾还没有听清,脸色已越发难看,这里面就她一人是女子,除了是针对她,想不出还有别的人,看来原主与这个村庄有莫大的联系,突如其来的自己却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烧死女鬼,杀人偿命!”
“伤天害理,天理难容!”
“快滚出来!不要玷污了将军的圣地!”
小溪对岸的村民们不停地叫嚣着。
被闹腾得睁开双眼的张启山撑着手,径直跨了出去。
他扫了扫外面的状况,大声道:“各位百姓,我是长沙城的布防官张启山,请问是什么地方得罪了?”
村民见他气宇轩昂,随身携带着枪,还是有些惧怕。
在安静了一会儿后,他们凑在一起商量不久,才决定派出一个代表回言,“与其他人无关,希望佛爷不要包庇罪犯,我们只想惩罚害死宁远村村民的罪魁祸首。”
那村民代表大约三十七、八的样子,说话声铿锵有力,他说完后,手指居然直直地指向林怀瑾,林怀瑾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按住一脸不耐的陈皮,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旁的二月红心生疑虑,但照旧递给她一个安定的眼神,淡淡质问,“说话最讲究证据,空口无凭。”
“笑话,一死一疯,还不能证明吗?”冷笑着回话的村民代表条理清晰,分明不似山野村夫。
他随即让人带来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妇女,那个妇女挣扎着疯癫闹笑,但在望向林怀瑾后,竟口吐白沫地晕厥过去。
几人见此无话可说,十分清楚林怀瑾就算不是凶手,也与凶案有莫大的联系。
“别担心、”二月红紧了紧她的手腕,瞥见她惊惧的神色,出口安慰:“既是跟我来的,不管发生什么,我一定带你完好无缺回去。”
红太爷提过的事意指很明显,其实他不说,二月红也早察觉林怀瑾身份可疑,来意不明,可不知为何,除了困惑防备,更多的竟然是担忧。
“谢谢。”林怀瑾点了点头,虽惶恐原主到底做了何事,但内心深处逐渐安定。
“大家听我说,我知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张启山作为目前能震慑他们的人,还是站了出来,“这样吧,待调查清楚后一定给各位一个交代。”
话虽圆满,但村民似乎都不买账,穷山恶水出刁民,他们宁远村有一套自己解决问题的规则,更不需要旁人插手。
“既然不配合,那就对不起了!”代表一挥手,不满的村民们一拥而上。
“怎么办?”林怀瑾念念有词,陈皮跃跃欲试,“师父、动手吗?”
二月红早有考量,看了一眼有伤在身的张启山,拦住他,“不可。”
显然张启山也无意与村民正面冲突,齐铁嘴在他旁边同样没什么反应,几人这便束手就擒。
村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抓住了他们,随后押解着五人去到了一个空阔的地方。
可能是古时留下的整兵高地,此处土地稍平整,左侧有一擂台,上面是一个干柴火堆,火势熊熊,把中心团团围成封闭的火圈。
“把她押进去。”代表指示村民,村民们明白他的意思,随即用绳子绑住她的双脚,两个人一起用力把她扔进稻草之中。
林怀瑾脑袋天旋地转,蒙在热火的浓烟里。
“放了她,不然我让你们不得好死!”陈皮狠狠地望向眼前的村民,挣扎之间,绳子也快挣脱开来。
他才不管她到底是什么人,他只知道,她不能死。
代表忙紧了紧他的绳索,顺势塞住了他的嘴,“闭嘴,等会儿会放了你们。”
二月红望向火堆里的女子,她的一半脸隐在火焰之下,仿佛已经视死如归。
他的心突然有了些奇怪变化,不禁高声道:“等等,她是我红家的人,有什么命债我一力承担。”
他刚说完,正吩咐村民加大火力的代表轻轻地皱了皱眉,实在不想短短数日,竟有人情愿为之女鬼殉身。
如若真是这样,那记载里或许不假,他不怒反笑,“好一个同生共死,我这就成全你。”
“快、把他也带进去。”
其实,性命大事,他心知若是判断失误,平白伤人不妥。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二爷、别、别来。”林怀瑾扑腾着摇摇头,眼睛瞬间红了,“不……”
“有我在、别怕。”二月红对着泪眼婆娑的她一笑。
事到如今,他都不解此刻莫名其妙的状况。
明明清楚她来长沙或许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还是身不由己,不容她遭遇伤害。
仿佛梦里的清歌漂浮于眼前,一切都不得而知。
擂台下冷眼旁观的的张启山眼神突变犀利,他不由轻笑一声,自己可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二爷英雄救美的时候从来没有犹豫过,怎么上次我借点银钱就……”齐铁嘴嘟囔了几句,右手掐指,还未等他计算的时辰到来,
就听到远处跑来的妇女道:“村长不好,将军庙出事了,神像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