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初遇龙树

这个世界,没有释迦牟尼佛,从来没有出现过释迦牟尼佛,佛教并不是释迦牟尼佛创立的。

自然没有世尊在鹿野苑与五比丘说法。

自然没有那句,“诸佛皆出人间,非有天而得。”

自然没有世尊佛牙舍利,佛手指骨舍利,佛锁骨舍利,佛头骨舍利留存于世。

佛陀组织里自然没有释迦牟尼佛的位,南无燃灯上古佛,南无药王琉璃光王佛,南无过去未来现在佛……看,是真的没有。

释迦牟尼佛的十大弟子,在国朝佛教历史上记载只有其中六人,也被其他佛陀纳入麾下。

禅宗初祖摩诃迦叶自然不是世尊弟子,得三十六位佛陀令,如今在鸡足山入定,等待弥勒成佛。摩诃迦叶最辉煌的时刻是一日间便证得阿罗汉果位。

阿难陀尊者,就算是最摩登的姑娘,面对他也会芳心暗许。在漫长的佛教历史上,阿难陀尊者把痴迷于自己的姑娘,全都度化成了比丘尼。

优婆离,曾一日入四禅,作为一个专业的剃头匠,在宫廷里整顿龙颜,千年以前西方宫廷里的卷毛毛,都是优婆离的手笔,且名为离子烫。国朝净发社尊优婆离为祖,受佛陀令,如今在挨个巡视国朝净发社,看有没有偶遇最高神的机会,因为判断最高神的方法其中一条就是,顶骨涌起。

顶骨涌起者,即为最高神。

目犍连尊者,佛祖对他印象特别深,以前读宗教书籍,总会想到易建联,真的难受。而且目犍连的小故事,特别狗血,一定是九流文人喝着狗血编造的,说的是目犍连路遇一个叫莲华色的姑娘,莲华色说了自己狗血的遭遇,十六岁,父母为她招婿,父亲死后,入赘的丈夫与母亲私通,自己离家嫁给了一个富商,富商花了千两黄金买了个小妾,自己偷偷见了,原来小妾是自己当年的女儿,目犍连尊者都听傻了。

阿那律尊者,因在佛陀讲法时酣睡,被斥责,心情那是无比难受,朝天发誓不再睡觉,就算睡觉也不在佛陀眼皮子底下睡,可能阿那律的誓言被佛陀偷着加持了,那是无比灵验,开始整宿整宿失眠,继而失明,经过修行生出天眼,然后能看十方世界。当然关于阿那律尊者也有狗血的故事,年轻的阿那律尊者去弘法的时候,天色已晚,只能投宿在一个年轻姑娘家中,姑娘向当时还是比丘的阿那律表白了,要以身相许,故事的走向,当然是被拒绝了,而且还说人家不知羞耻,在阿那律尊者的指引下,少女认知到自己的错误,不该享乐男欢女爱鱼水之欢,最后皈依我佛,做了优婆夷。

佛祖觉得,目犍连尊者与阿那律尊者的狗血故事,肯定出自同一个九流文人之手。

罗睺罗尊者,在母胎六年,是佛陀与耶输陀罗和合而生,妥妥的佛二代,不过为了维持佛教团体的纯洁性,佛陀不承认他是佛之子。

迦旃延尊者,富楼那尊者,舍利弗尊者,须菩提尊者皆无记载,说明这几位与释迦牟尼佛同样不存在。

“释迦牟尼最近的男人?”龙树菩萨听不明白。

“上面那个老头与你什么关系,是你们寺的首脑吗?”佛祖眨眨眼。

“不是我们寺,我挂单在此。”

“云游天下,佩服。”

“没有,我已经在这白吃白喝好久了。”

“白吃白喝,还不干活,当和尚果然幸福指数比较高。”

“想不想入我沙门,我可以为你剃度。”

“想归拢我啊,我还想在这尘世打滚撒泼,还有大把的姑娘等我去解救,怎么可能与你同行。”

“我观你有慧根,一日间可让你证得沙门初果。”

“须陀洹?”

“你知道我沙门果位?”

“这很稀奇吗?”

“很稀奇。”

“初果须陀洹,二果斯陀含,三果阿那含,四果阿罗汉,再往上就是菩萨了。”

“你是谁?”

“佛祖。”

“与我佛教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那你为何以佛为姓?”

“我天生地长,无父无母,自命佛祖,有何不可?”

“可千万不要这么说,你让山长听到了,会伤心死的。”施施然断言周伯言是一颗玻璃心,皱眉提醒佛祖说话注点意。

“就是,还天生地长,你自己在悬崖峭壁上,喝风长大啊。”张道年在牌位里讽刺道,反正只有佛祖自己能听到。

佛祖想把牌位扔地上,然后再踩几脚。

龙树菩萨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佛祖手里的牌位,伸手去碰触佛祖头顶。

“你干啥,脑袋怎么可以随便扒拉。”佛祖躲开了。

“没有人可以躲过我的手,你到底是什么人?”龙树菩萨压抑住内心的惊诧,自己佛性太大,假若愿意的话,一伸手就会有无数个脑袋凑过来让自己抚摸,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竟然躲过去了,他对佛性免疫吗?

“你用了单身二十年的手速啊,我凭什么躲不过去,就是普通人啊。”佛祖其实憋的很痛苦,他的脑袋蠢蠢欲动,而且那一瞬间,他都想摆个令龙树菩萨的手能舒服的抚摸的姿势了,还好在将要成功的时候,硬生生忍住了。

“这位龙树和尚,他是西塘一顽石,油盐不进,坚硬如铁,我让你摸我的头,怎么摸都行,只不过答应我一个要求,带我们去天王殿。”施施然为了自己六个爪儿的仙家兵器,丝毫不顾及已经黑了脸的佛祖。

“你特么才是顽石,人摸头成功,就是顽主,你被把玩很开心吗?”

“寿终有尽,遁入空门,可得大造化。”

“你们和尚是不是看谁都像有缘人,佛祖可是我书院镇院之宝,山长的宝贝疙瘩,旧边墙书院的继承人,拥有着众生追逐的样貌与才华,怎么可能去做和尚。”施施然在旁边睁着眼说瞎话,末了又补了一句,“当然你如果带我们去天王殿,佛祖也是可以考虑是不是看破红尘滴。”

“施胖子,滴你妈。”佛祖心头火起,鸡蛋茶都灭不了的那种,一把推开曾经赖以生存的拐杖,也能健步如飞。

“生气了呀。”

“别忘了谁教你的三头六臂。”

“你们去天王殿做什么?”

“给四大天王磕个头,许个愿。”

……

观夜山顶,一帮人对着顿首石作揖的作揖,磕头的磕头,顶礼膜拜之状,不可言表。

“纪师妹来了。”

“都别在这待着了,现在是女孩子拜石专场时间。”纪犹行刚到就撵人。

“千草妹妹,这就是你朝思暮想的顿首石,开始你的修行之路吧,冥想你的坐姿得正确,这样盘腿。”纪犹行现在觉醒四个英雄,感觉很美妙,现在无比热衷修行,对于千草这个新生,是接纳的,因为她也盼了很多年,可以入夜躺在大床上,窃窃私语,讲些儿女情长或者少女的心事,总方便些。

那些对着大石头恭敬的男生,碰到纪犹行,更是胆怯的不敢多说一句反抗的话。

“是这样吗?”千草掰腿直背。

“是,现在咱们开始定目标,你打算拥有一个什么样的本源世界?”纪犹行看千草坐姿正确,继续传授从大先生那里听来的经验。

“我想要最好的。”

“那就是一座山,你的本源世界里得有一座山。”

“像观夜山这样的山吗?”

“比这还要巍峨。”

“怎么才能让本源世界里拥有这样一座巍峨之山呢?”

“妹子,你得先有本源世界啊。”

“大先生的本源世界是什么样的?”

“顿首石凌空,可踏石而走,虽然被摔了很多次,不过现在已经能高空行走很久了。”

“本源世界一下就有了这么多石头吗?”

“不是的,是经年积攒的,好像还没有谁一开辟本源世界,就拥有如山的石头。”

“那岂不是要很久才能凌空。”千草有些难过,看来修行果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异于常人的。

“哪能一口气吃成个胖子。”纪犹行有些好笑。

“纪姐姐的本源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千草有些好奇这个对自己无比热情的姐姐。

“说出来不许笑,只有一颗。”纪犹行尴尬道。

千草冥想良久,始终没有任何奇怪的事情发生,闭上眼抚摸顽石,手掌心传来坚硬的触感,没有棱角,是那种非常圆润的凉沁。

“怎么样,什么感觉?”纪犹行看起来比千草还要紧张兮兮。

千草睁开眼,摇摇头,眼神里闪过一抹失望之色。

“没事,别灰心,谁也不是一下就能让石神认可的。”

“你相信这石头里住着一位老神仙吗?”

“相信,我当时无比心诚,心诚则灵。”

千草沉下心,开始让心变得不那么浮躁,纪姐姐说的对,要想得到认可,怎么可能第一次就能成功,如果刚来就拥有本源世界,这让天天泡在观夜山上那帮家伙心里该有多伤心。

千草下定决心,一定要拥有本源世界,纪姐姐说,拥有本源世界,再觉醒英雄,就事半功倍了,这个秘密她就只跟自己一个人说了。

自那日起,山上多了一位姑娘。她总是坐在同一个位置,也不与人交谈,有时候望着远方怔怔出神,有时候闭上眼睛陷入冥想,偶尔会把目光放在那些男生身上,但视线总是短暂的停留然后溜走。

米小烫从未见过如此坚韧的姑娘,他与姑娘同在,他真的第一次如此努力喜欢一个姑娘。

因为喜欢,只敢远远瞧着,他与老祖宗在家斗嘴的功夫完全没有施展余地,他那如簧巧舌,跳动一下,都觉得紧张,怕唐突了佳人。

他不知道能与她交流的第一句话,要讲什么,自己是米家最优秀的少年郎,连老祖宗都不吝谥美之词,评价自己也是,能言善辩,机智狡黠。

一看到千草,米小烫万语千言化不成一句话,真的丢脸,嘴巴翕动好比要讲临终前的遗言,那些话就像是民主德国的民众,薄薄的嘴唇就是那柏林墙,柏林墙的另一边有自己心爱的姑娘,可它摇摇欲坠,就是不倒塌,真急煞人。

米小烫没有任何恋爱经验,不懂得如何搭讪献殷勤,当一个舔狗。

新生早已开课了几日,米小烫除了上常规课,大部分时间都在思考怎么才能赢得一个姑娘的芳心。

就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孩,自我感觉进步神速,罗列了近百种方案,删删减减余下几种。

眼下这种就是,尾随。时时刻刻让自己视线里有她,米小烫很猥琐的暗恋着,他不清楚明天会是什么样的,他只知道如果没有千草的明天,一定是灰暗的。

春日野穹,望久了,心也会跟着变得辽阔,米小烫也学着其他人盘腿坐着,只是目光时不时的看向前方千草的位置,米小烫掐算着时间,千草也该离开了。

千草今日应该也没什么收获,看她沮丧的神情,大概就是这样。

“你有什么事吗?”

“没有啊。”

“那我为什么老能看到你?”

“巧合,这一定是巧合。”

千草打量了米小烫许久,终于没有继续说什么,转身要下山。

春日里的风,总是很撩人,让人心里痒痒的,特别是千草行过,留在空气里淡淡的香味,更让米小烫心神不宁,这种味道不仔细闻,真的容易忽略,米小烫鼻尖快翘上天了,就为了去追四处逃逸的千草的味道。画面特别清奇,人特别猥琐。

远处没有走远,躲在一处大石头背后看向那个舔着脸跳着脚大口吸着空气的少年,千草一脸费解:“这个人脑壳不太好吧。”

“师兄,上面有个傻子,你最好现在别上去观石悟道。”千草好心提醒正好上山的沈从文,把沈从文都说蒙了。

沈从文看着千草步伐稳健的下山,想要问:“傻子怎么跑书院来了。”没问出口,人就走远了。

沈从文是修行者,区区一枚傻子,自然不放在心上。不过到了顿首石处才发现米小烫。

“小米,你在干嘛啊?”沈从文与米小烫是表兄弟的关系,平时就叫他小米。

“你,站那儿,先别过来。”米小烫追着一缕幽香,纵身跳起,拥抱那残存的味道,然后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

这笑容,让沈从文不寒而栗,表弟不会真的变成傻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