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南书记宣布曲丽女士已经成功从哈拉乌素冰隙被成功营救出来后,李洪洪、出镜的刘记者、游客陆天甲、刘大力、李丙华等人满脸沮丧。
李洪洪对出镜的刘记者说:“她居然还能活着,这怎么行?”
出镜记者说:“是啊!这怎么行?”
李洪洪说:“巨额赔偿没了,我们算白忙活了。”
出镜记者说:“瞧你这怂样,真是律师里的败类。”
这时候又听到刘南书记在发布席上兴奋地说:“曲丽女士虽然体力严重透支,为了说明事件的真相,经过简单治疗后,她现在坚持要来这里说明真相。”
听到这个消息,人群里出现了一阵骚动。不一会儿,就见到曲丽在父母和刚赶到的男朋友续航的陪同下出现在了现场。党报记者刘南妮跟在他们身后。酒店工作人员为她们安排好了坐位。
在人群里紧张观望的娇娇忽然在妈妈怀里跳起来说:“叔叔,那个叔叔就是救我的叔叔。”
娇娇的姥姥这时候也踮起脚尖把续航看了又看,忍不住回过头来对韩娟说:“那个小伙子是李剑啊?李剑回来了?”
这时候韩娟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只听刘南书记在发布席上说:“现在当事人已经到场,大家可以继续提问了。”
出镜记者首先发问:“刘书记,您刚才说警戒线的标志怀疑有人移动过,现在当事人和她的父母已经到了现场,能让我进行一下现场采访吗?”
刘南书记说:“当然可以。”
出镜记者提问道:“请问曲妈妈,记得您曾经告诉我们网民,您一家人出现在冰川时,现场的警戒线就在出事时的位置,您可以把这句话再重复一次吗?”
曲母面对这种提问有点不知所措,她结结巴巴地说:“这个?我说过这种话吗?我有些记不清了。”
出镜记者追问:“您自己说过的话怎么能记不清呢?”
李洪洪接过话茬说:“伯母,没关系的,我们这里有您当时说话的视频,已经发到网上了,您可以看一看。”李洪洪当场出示视频。
出镜记者不依不饶地说:“您能记起来了吧?”
曲母想了想,忽然证据坚定地说:“我好像是这么说的,但那不是你们说的这样说可以多闹一些赔偿的吗?”
现场出现了一片谴责的声音。
曲丽怨恨地抬起头来说:“妈,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史讷,你来说明真相吧。”
史讷这时候头已经深藏在续航身后不敢出声,过了好一阵儿他才说:“我,我不敢说。”
曲丽大声地谴责他说:“人生在世主要敢做敢当,有什么不敢说的?”
史讷说:“当时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决无生还的可能。经这几个人策划,为了多得一些赔偿,我们就说了假话。”
曲丽说:“我决无生还的可能?这是多少人渴望的结果。如果我死了,现在你们都应该达到目的了吧。可我咋就没死呢?所以只能由我来说明真相了。请把你的手机给我。”
史讷说:“丽丽,咱们先坐下商量一下好不好,这里有人正在进行网络直播,不能把什么东西都抖出来啊。”
曲丽说:“你现在也知道网络的厉害了。但家丑如不外扬,就会让那些无辜的人为我们蒙怨。”
曲丽从史讷手里抓过手机,调出视频向大家展示说:“大家可以看一看,这是我父亲和我的经纪人,同时也是我父亲的助理移动警戒线时被我拍下来的。”
出镜记者觉得自己看出了其中的蹊跷,她说:“好啊,这一段视频不正好证明薛海东等景区工作人员当时是不在现场的。”
曲丽说:“正好我还想展示另一段视频,请看,这就是薛海东向我们提出告诫,并重新布置警戒线的视频。”
出镜记者不甘心地继续追问:“那当你坠入冰川时他在哪里?据说他当时是离开这片存在巨大危险的区域回救援队烤火去了,这难道不是赎职犯罪么?”
曲丽立即反驳她说:“赎职犯罪?这种由司法才能裁定的罪行我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由您随口而定。但身处冰隙绝境时,我就在想,我的这一次失足坠落,外面的世界不知该何等热闹。但出来这一看,竟然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出镜记者说:“你的想象?你都想象出了一些什么?”
曲丽说:“我想象不出,这个世界什么时候让人心出现了如此之大的裂痕。它远远超出了冰隙在自然界里造成的那道深渊。”
出镜记者说:“我不明白你要说什么?”
曲丽说:“我也很不明白,在良知与金钱面前,在职操与私利面前,在实干与空喷面前,为什么会在网络时代出现了难以踰越的一道道鸿沟?”
出镜记者说:“曲丽女士,我真让你给弄糊涂了,你可是受害者啊,怎么能替害你的一方辩解呢?”
曲丽说:“害我的一方?你说的是景区吗?”
出镜记者说:“难道不是吗?”
曲丽说:“您是新闻记者吗?您知道什么是新闻吗?新闻是要讲究客观真实性的。您说是景区让我掉进冰川裂缝的,请问您的客观依据是什么?”围观的人群中暴发出了掌声。
曲丽接着说:“如果凭着一种主观的所谓议程设置就能做新闻,那你们是会把新闻杀掉的啊。”
围观的人群中再次暴发出了掌声。有人高喊,新闻已经被他们这些人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