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化作的蛇头被砍掉，怪物终于失去了行动迹象。
杰特一屁股坐在地上，血液自伤口处迅速涌出，剧痛阵阵袭来，冷汗很快打湿了衣衫。
他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小命算是保住了，相比之下，受点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杰特不担心自己会变成残疾人，电影里伏地魔就为小矮星彼得续过手臂，毕竟这里是魔法世界，断肢再生不是问题.....
捡起掉在地上的断掌，这才没过多久，毒液就已经遍布皮肤了，上面显现出不正常的灰绿色，让人后怕不已，他赶紧将其收起，放在外套兜里。
随后，杰特撕开外衣，将布条紧紧扎在手腕上，以免失血过多造成晕厥。
做完善后工作，他瘫在地上大口喘息着，浑身上下都失去了力气，战斗时忽略了这点，刚一放松，所有的疲惫都瞬间涌了上来。
今晚的经历对杰特影响巨大，他意识到自己是如此脆弱，要是没有灵魂剃刀的帮助，早在面对蛇怪的时候就成为食物了。
大难不死，他反思自己的行为，以后必须要慎重行事，
而且从明天开始，不光要加快练习魔咒的进程，耐力和力气也得好好锻炼一下。这孩子体质太差劲了。
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脑子里供氧不足，他休息的同时，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叹。
杰特原以为是汤姆在说话。可仔细一听，那声音很快又消失了。
是幻听吗？
差点忘了，可怜的汤姆，一直在默默替他承受痛苦。杰特呼唤了几声，这家伙没有反应，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
保守估计，战斗过程中灵魂剃刀起码攻击了敌人上百次。
如果法术造成的痛觉反馈回来，他自认是不可能忍住的。真是多亏了汤姆。
胡思乱想着，突然，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而且语调正在逐渐变高。
“呜~~~啊·~~~！”惊悚的哀嚎声让杰特汗毛直竖。
耳边传来无法形容的诡异音调，他赶紧抓起魔杖警惕四周。
如果说，阴冷的蛇佬腔只是让人心底发毛，那么现在这声音就如同恶鬼哀嚎，好像有只怪物正在细语呢喃，侵蚀着人的神智。
不知不觉间，杰特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整个世界变得灰蒙蒙的。
剧痛接连不断地刺激着，仿佛有根针正在不停搅拌他的脑海。
幻听，加上幻视，过了许久，杰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情况。
死灵之书上对这种状态有文字记载。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是SAN值过低的征兆，估计是滥用灵魂剃刀造成的。
在克苏鲁世界中，许多神秘学研究者都热衷于解读死灵之书的知识。
真正的死灵之书只有一册，许多人得到的是抄本，或者是译文。
这些书对原籍的转录不甚完全，没读懂不会怎么样，而深入研究者，基本没有好下场。
可当研究者接触到某些世界的本质后，无一例外，这些人最终掉光了san值，大部分成为疯子，轻则神智不清，重则自杀身亡。
这正是死灵之书被封禁的原因。
每个人都有精神的承受范围。巫师或许能比麻瓜多一点，但涉及到更深层次的力量，两者并无什么差别。
而书中记载的法术，它们来源于各个不同的时代，总体上都是邪恶而恐怖的黑魔法，威力巨大，需要付出一定代价才能使用。不光是魔力，使用过程中还会慢慢降低施法者的理智。也就是消耗san值。
甚至更极端的，还要付出额外代价去驱动。灵魂剃刀就是典型的例子，他的缺点是伤害回馈，优点是不会过多影响施法者的理智。
然而战斗了这么久，就算对san值的消耗很低，杰特的理智明显还是降低了很多。
就像现在这个样子，他已经初步体会到精神错乱的影响。
世界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这些轻易就能学会的巫术，威力又强大，施展过程中总要付出点代价。
如果说，平日里正常状态下，他的理智总额有100，那么刚才滥用法术战斗，大概消耗了其中六成储量。
再加上运做‘噬脑’把敌人拖入里世界，又消耗了一成。
杰特现在的san值，只剩下30点。
如果战斗还未结束，他继续施法的话，后果将非常严重。
一旦降低到20点以下，大脑会逐渐失去正常思维，有几率做出毫无规律的举动。
突破10点，精神会做最后的抵抗，强制让人昏迷。
当san值归零的那一刻......那么....他会彻底发疯。
......
杰特清楚这方面的可怕，平日里极力避免长期释放法术。
使用过程中，杰特从未维持‘噬脑’超过三小时，而且，因为目标都是年纪轻轻的同学们，精神方面的消耗还容易补充。
san值的降低可以通过休息和娱乐，慢慢恢复过来。
他从未对成年巫师施展过噬脑，唯一中招的费尔奇是个哑炮。
之前战斗的时候才刚刚发现，当蛇人被里世界影响后。自己的san值掉得特别快。
用噬脑对付强大的对手，消耗将会成倍增加。
而且剃刀也同时运作，两者叠加起来，大脑就如同破裂的罐子一样，理智疯狂泄漏。
最终差点歇菜。
如果全盛状态下，他估计满额的魔力和san值，也只够坚持一个小时的。
无论怎么说，万幸，敌人已经解决了。
阴暗的洞窟里，他承受着精神和肉体的双重痛苦，杰特觉得自己正处于崩溃边缘。
没想到才入学不久，就会出现这种情况，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明明自己还算胆小怕事，怎么就莫名其妙打了个boss。
四周一片寂静，蛇群和蛇怪没人控制，不知道躲到哪去了。
他想马上离开这地方，虚弱的身体却导致他不得不继续休息。
疲惫过后，睡意也渐渐袭来。
杰特咬紧牙关，生怕自己突然晕过去，等到被人发现，已经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去校医室接断手的话，该找个什么借口好......？”
努力集中精神。他让大脑思考着，希望能够清醒一些。
“不对，我更应该担心如何回到城堡里。”
杰特望向入口处，现在没了威胁，他能慢慢爬上水管，可身上的伤势无法支撑剧烈运动，看样子今晚是回不去寝室了。
视线不经意间瞟过蛇人尸体，这家伙仍然挺立着身躯不肯倒下。脖子上流出的血液染红了半边鳞甲。
它怎么混进学校的呢？打开密室为了什么？
杰特仍然充满疑问。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对方歪斜的脑袋好像微微抖动了一下。
他以为自己又产生了幻觉，用力眨巴了几下眼睛。
蛇人喉咙处，那撕裂开半个脖颈的伤口，两边的皮肉开始生长起来！
不止伤口，整个身体都微微膨胀着。
真的假的？别开玩笑！......这一定是幻觉！？
杰特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明明已经割断气管，怎么可能还活着！？
惊恐的视线下，蛇人满身刀伤逐渐愈合。最后只在皮肤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印。
喉咙中发出沉重的，这家伙体型变大了一圈！
“霹雳爆炸！”
杰特颤抖着从腰带里拔出魔杖，向它射出咒语。可法术的威力太弱，在鳞片上炸了团白烟出来，根本没造成伤害。
真的活过来了？
看着对方逐渐变成一个臃肿的怪物。杰特内心滋生出绝望的感觉。
体内不光san值降到零界点，连魔力也即将枯竭。
“小子，你让我很痛啊！”
蛇人似乎神智也恢复正常了，疯狂的视线，移到杰特身上。
“噬脑！”
危急关头，他没有别的办法，为了活下去，即便san值继续降低，也还得继续用法术保命。
忍住精神刺痛，杰特再次将对方拖入幻象，让自己的身影隐藏起来。
然后一瘸一拐逃进洞窟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