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他手上还有两套房

经过赵婶撮合,好事终于有了结果,何江抗和花靖芳好上了,定于明年春节结婚;到了腊月二十四,小年了,赵婶儿就叫施婶带着两个崽崽上梯子岩;在山上,江抗妈安排得井井有条,杀猪,宰羊,灌香肠,熏腊肉,做甜粑,做米酒,一天忙得不亦乐乎。

腊月二十八,又逮了一只二百多斤的野猪,真是喜事不断;家里离庙近,永秋又看不得收拾猪羊,就叫弄到黄明生家去做,做完了,肉隨他留,黄明生既得了人情,又得了实惠,老何家这边,落的干净,不用费心。

三十夜,何江抗、花靖芳就要结婚了,山下的亲戚都上山来了,家里十分地热闹,江抗妈总觉得缺点人,这才想起云书和胜利,黄永秋气得不得了,过年了,哥哥要娶媳妇,他都不落屋,胜利他妈就到外边割了一根黄荆棍,等胜利回来,非要抽死他不可。

对是这两个不懂事的娃,在屋里,赵婶儿也骂起来:‘两个砍脑壳的,两个挨刀的…,’。何青山说:‘妳骂妳家云书就行了,怎么连我家胜利也骂,他们俩总是有事儿吧!’。

赵婶一想,也许有其他事儿呢!,从去年到今年,就没有看到他好好地笑过,她转而又急了起来,不会出事儿吧?,赵婶晚上躺在床上,彻夜难眠,好容易才挨到天亮。

江抗结了婚,大初一,云书妈就叫老何套车进城去,临走,江抗妈把黄荆棍交给赵婶,她恶狠狠地说:‘见到了,抽死他’。老何心里则很紧张,他就怕两个不懂事的崽做出什么事来!。

在回城的路上,尽管车颠簸得厉害,大家归心似箭,谁都不说话。

到了城里的家,赵婶儿从门槛的夹缝里取出钥匙,把门打开,赵婶看家里也没有什么变化,她就去查看两个崽崽的东西,衣服少了,书包没有了,赵婶儿想起了钱,放钱的地方,只有她和儿子云书知道,她一查钱,发现少了一百,赵婶明白了,她瘫坐在床上对老何说:‘他们走了,还有点良心,给我留了几十块钱!’。

老何问:‘妳事先就一点都不知道?’。赵婶说:‘我知道啥?他们俩心里也委屈,去年出去挑了两次煤,脚都肿了,两个有意见,,说是勤工俭学,光出力,没有钱,也不补助点粮食;云书倒是问过他爸汉口那边的情况,汉口那边好一些;他们要走,也应该打个招呼吧!,不声不响地就走了’。

赵婶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老何安慰她:‘人往高处走嘛!哪边好就到哪边去,就不知道!,几千里地,他们识路不识路哟!,不要走丢了呢!’。

赵婶说:‘这个你放心,两个猴精的,你看,年底时,两个不知吃了什么药?,到山上去要你教他们耍棍子,你看,两个早有准备’。

老何说:‘我就担心,胜利小了一点,才十三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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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成和梅花举行婚礼的第二天,就是十二月十三号,虎哥起了个早,就带着秋香和秋菊去给何建明搬家,到了王家岭,找到建明住的房子,建明已去挤公交车上班去了,家里只有张淑英在,张淑英看虎哥真来搬家了,感动之余,心里也很矛盾。

还是在靖南老家时,已听说云书叔叔家在BJ,家境富裕,尤其是赵虎,有本事,不是一般的有钱,胜利叔叫他投资,一出手就是几千万,靖南人都说,赵虎傻气,给他冠上大傻的恶名,所以当建明决定辞职,到BJ来求医时,并没有攀龙附凤的想法,如果联系他们,肯定给人家攀高枝,求援求救的感觉,所以、来BJ就给家里说明了,不想去打扰云书叔叔一家;这次是三叔家的汉成结婚,爷爷来了电话,是一定要去恭贺的。

张淑英说:‘建明上班去了,等他回来再搬吧!’。他明明是在推脱;虎哥说:‘好,我们进屋再说吧!’。

他不理会张淑英,就往屋里闯,张淑英挡不住,就闪到了一边,后边儿的秋香秋菊也跟着进去。

秋香说:‘房子也太简陋了,就一间房,面积不大,水龙头和厕所都在外边,睡觉煮饭都在一个屋里’。

虎哥对张淑英说:‘要是妳儿子来、怎么办?,这边炒菜,那边儿做作业?’。

张淑英是知识分子,讲卫生,爱干净,房子虽然小,收拾得井井有条;虎哥走到门外去看了一下,他回屋里说:‘这二层是后加的,如果有地震,整不好就坍塌了,这样,先搬到我家去吧!,房子也有这么大,两个人住正好,再等一个多月,就搬新房,两室一厅,八十多平米,有厨房有厕所,那楼里的房都卖完了,就剩这一套’。

秋菊说:‘怎么大姐说、还有两套呢!’。虎哥瞪了她一眼,他说:‘不要乱说,大姐随时随地都在打我的主意,昨晚那事儿,弄得我一晚上没有合眼,那是人家抵押的,以后人家来取,我怎么交代嘛?我只有上吊’。

秋香冷笑道:‘你要上吊,就给我们打个招呼,我们好给你准备绳子’。张淑英问虎哥:‘你说个真话,那戒指真能值百万?’。

虎哥说:‘妳问胜利叔,他懂,他不会骗妳,妳可要保管好了’。虎哥问她:‘昨天晚上,你都分了啥?’。张淑英有点儿不好意思,她红着脸说:‘一枚戒指,一对耳坠’。虎哥说:‘建明还没有,以后我给他补上’。

虎哥指着房里的东西说:‘东西不多嘛!,好多是人家房东的,北漂不可能带床来,也不会带煤气罐来,其实没几样东西’。他对秋香秋菊说:‘你们帮嫂子收拾收拾吧!’。

几个人就把东西收拾成两大包,淑英去叫房东,虎哥拿着一个大包就往车上扛,等房东清点完物品,大家才上车,虎哥一声再见,就开着车子回来了。

虎爸关照张淑英,下班前给建明打个电话,说那边房子已经退了,叫建明直接到这里来。

张淑英看这里条件好多了,虎爸问她:‘为什么到了BJ、也不来家里看看呀?’。淑英红着脸说:‘主要是怕麻烦叔叔’。虎爸说:‘说什么麻烦呢!’。

这时、胜利叔和婶子遛跶回来了,虎爸指着胜利叔说:‘他三叔在城里读书时,就住在我家里,你公公上学时,也是这样,没有分彼此的,后来到了汉口,我们星期六一起去拉板车,他三叔的钱,一直放在我这里,我们吃冰棍也是一人一支,我当兵出来,才把所有的钱给了他’。

他继续说:‘世上哪有不求人的呢!,比如说看病,也可以按正常路径,去排队挂号;如果妳能认识人,就省很多事儿了,到人家家里去咨询,该住院的,人家也可以安排;尤其是你们从外边儿来,对医疗资源不清楚,这医院也是有专长的,比如,积水潭医院擅长骨科,同仁医院是眼科,肿瘤嘛、有肿瘤医院;各科又有很多专家教授,找对了人,病就好治了’。

虎哥说:‘那你就帮帮忙,给嫂子找个专家瞧瞧!’。虎爸说:‘当然,你当我一个人也不认识?,你姐说了,那个马秀婧的男朋友,是博士,你知道吗?’。虎哥说:‘好,好!’!虎哥说完,就转身到厨房去帮妈做饭去了。

虎爸指着他的背影,对胜利叔说:‘看到没有?,开溜了’。胜利叔摸不着头脑,他就问:‘为啥开溜呀?’。

虎爸说:‘我那闺女,有个相好的姐妹,两个好得穿一条裤子都嫌肥呢!,叫马秀婧,她爸过去是医院院长,她哥是科主任,男朋友是医院的专家,在美国拿的博士,有什么病找小马就行了,小虎不想揽这事!’。

胜利叔说:‘也要看对不对路,是妇科病,你去找骨科专家,那就不对咯!’。

虎爸说:‘都像你这样的傻脑袋瓜,这些专家就不往来?,哼!经常会诊凑在一起,好多都是认得的,今天你这个科里有病人,请他来会诊一下,他是这方面的专家;明天他科里有病人,请你去会诊一下,你是那方面的专家,大家都非常熟悉’。

胜利叔问:‘怎么一说看病,虎子就开溜呢?’。

虎爸说:‘不是说到马秀婧了吗,小马年纪倒不是很大,可那博士已经三十多了,和她哥是同届的,她哥的小孩都上学了,博士和小马还没结婚呢!,就等着有了新房就结婚,昨天晚上,不是她姐说,虎子手上还有两套房子吗?,想一套给建明,一套给小马,虎子不承认有,所以,一提到小马,她就躲开了’。

胜利叔说:‘你也太大方了,一出手就一套房,那是几百万呢!’。虎爸说:‘人家给钱呀,是熟人,还不打个折呀,比如说,打个五折,只要够本就行了’。

张淑英插进来说:‘叔,我们可是真的没有钱呢!,不要说五折,一折也拿不出来’。

虎爸说:‘妳,他还敢要钱?,这个妳放心,妳先住两室一厅的,等二期完了,就换三室两厅的,那钱还不是九牛一毛的事儿’。

胜利叔说:‘你从小指挥我指挥惯了,小虎不一定听你的’。

虎爸站起来冲着厨房喊:‘虎子,秋香,秋菊,你们出来’。

秋香和秋菊出来了,在虎爸身边一边坐一个,是乖乖女,虎哥跟在后边,姗姗而来,他对爸说:‘你一辈子吃现成的吃惯了,我妈辛苦了一辈子,就不能去帮帮她呀?’。

虎爸说:‘你少来个哩格弄,昨天你姐说了,你还有两套房攥在手里,你拿出来,小的那套给淑英他们,大的那套给小马’。

虎哥跺着脚说:‘天理良心’,他右手伸出两个指头,上指苍天,又要发毒誓,虎爸说:‘得了,别演戏了,你是我儿子,我还不了解你,你一翘尾巴,我就知道你要……’。

虎哥说:‘真没有,说我傻,我并不像你们认为的那样傻,现在涨到五万一平米,我为什么要捏着两套房在手里?,为什么不趁这么好的行情变现呢!,如果是你,你该怎么做?’。

虎爸有些急了,他说:‘人家淑英有病,是急等着房子呢!’。

虎哥说:‘房子确实没有,如果有,叫姐去拿钥匙去,何必让你来操心呢!’。虎爸说:‘不管怎么说,你要想办法’。

虎哥笑着说:‘唉!这就对了,办法是可以想的,不过,姐这样做不地道,她故意拿房子说事儿,让我们去吵,她悄悄地去开我的保险柜。

‘啊!’他继续说:‘密码的事儿,也是我大意了,我上了她的当呢!,你看,一共拿了十一件,这不是要我的命吗?,今后我拿什么来还人家呢?’。

虎爸说:‘不就是几只戒指、几个吊坠儿吗?,能值多少钱?,我看市场上有,比你那个还漂亮呢,只要几块钱!’。

虎哥直摇头,他说:‘哎呀!你那是假货,玻璃的,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我那是翡翠戒指,一个要值一百万,我看你心理承受能力差,没有往大的说,那是缅甸老坑玻璃种,帝王绿,你不懂,你看香港拍卖的DVD,一对镯子要上亿,真是黄金有价,玉无价呀!,懂吗?’。

胜利叔说:‘那个DVD我看过,这里头有个问题,你也不要太相信,你去拍卖,人家要收佣金,拍得越高,他收的佣金就越多,如果拍到一百万,按百分之十收取佣金,他们就有十万的收入,如果拍了十件,他就有百万的收入,首先是拍卖行愿意推高价钱;第二,有没有托起哄?,故意把价格推得高高的也难说,太平盛世,经济好,大家手里有钱,价格就高,困难时,价钱低了都没人要,虎子,你奶奶有对玉镯,我见过的,真好,沉甸甸的,绿得流油,你猜多少钱买?啊!才一百斤粮票’。

虎爸说:‘那时一百斤粮票,在災荒年月,可以救几条人命呢!,你说一条人命值多少钱?’。虎哥说:‘那镯子真好,对比一下,和我现在的也差不多’。

胜利叔说:‘你这戒指吧!,没有细看,细看就要用显微镜看,如果真是顶级的,至少五十万,多也就是一百万,还要看重量,如果是十克,就是五十克拉,是要值这个价的’。

虎哥听胜利叔的估价不低,心里喜滋滋的,他说:‘重量可能要超过一百克拉,沉甸甸的,质量是鉴定过的,顶级…’。

虎爸打断了他的话,他说:‘怎么忘了?,不知不觉又扯到了戒指上了,房子,房子要落实,你说想办法?,说来听听’。

虎哥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哦!我不像你,我说想办法,就想办法,总要时间吧!,是借,还是拆东墙补西院,…’。

这时他听虎妈在厨房叫,就率领秋香秋菊去端菜。

三人走了之后,虎爸对胜利叔说:‘听到没有?,想办法,只不过是搪塞我,你不想想?,搞房地产,手里没有几套房放着怎么行!’。

胜利叔说:‘怎么?,拿去送人’。虎爸说:‘我可没有这么说啊,搞工程,总有许多关联方,他对我守口如瓶,从不说的’。

胜利叔说:‘哎!一套房是几百万呢!,不能人家来要,你就给,不要最后把自己装进去了’。

虎爸说:‘不一定是给,可以打折嘛!可以打九五折,也可打四五折嘛!你看我一说,他就不耐烦,还说我一天坐在家里,什么都不知道!,这倒是,他不会出头的,诡着呢!,具体的事儿,都是秘书小杨管,他不出面,一天看似稀里糊涂的,什么事儿都交给小杨来处理’。

胜利叔说:‘装糊涂,真是难得糊涂啊!’。

虎哥他们三人摆好了菜,就来请大家入席,胜利叔他们都到饭厅了,虎爸没有起身,正端着杯子在喝茶,虎哥叫道:‘老人家,是不是要用轿子抬、你才过来呀!’。

虎爸起身到饭厅,他一边走一边说:‘哎!吃不下去哟!’。虎妈忙过来问:‘怎么?病啦?’。虎爸说:‘还不是房子的事儿’。

虎妈拉下脸来说:‘那么大年纪了,老不像老,刚才还在说,一套房子好几百万呢!,你就不给他一点时间?,他总得活动活动嘛?,没事儿!’。

大家坐下来吃饭,秋香秋菊忙着盛饭,虎爸一脸不高兴,虎妈就问他:‘你又怎么啦?’。虎爸说:‘胜利也不是经常来,还不喝杯酒呀!,这还要我来说’。

虎妈就叫秋香到里屋去,把茅台酒拿来,她说:‘快七十了,人家说,老还小,像小孩儿一样,不满意就给人家脸色看,你自己也可以去拿嘛!,在汉口上学时,也就是胜利崇拜你,听你的,把你惯坏了,其他人都对你有看法,只是那层窗户纸没戳破,维护你的威信’。

虎爸说:‘那包不包括妳呀?’。虎妈不做声儿了,虎爸说:‘那你还成天围着我转,我老大的位置谁也撼动不了的’。

酒来了,虎哥说:‘四位老人每人喝两杯,我们晚辈是沾了老人的光,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嘛!,我们每人喝一杯’。

大家喝了一回酒,秋香给胜利婶夹菜,她说:‘姑妈,儿媳妇都娶过来了,还有什么不高兴呀?,今天没有听见妳说一句话’。

陳妍婷叹了口气,她说:‘哪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哟!’,虎爸说:‘你们家可以说是幸福美满,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呀?’。

胜利婶说:‘你当办公司不要钱?现在还差人家一屁股债呢!’。虎爸问:‘借了人家多少钱呀?’。胜利叔说:‘不多,才几百万’。虎哥说:‘没关系,如果他来逼债,我就给你垫上’。

胜利叔说:‘多谢,还是自己先想办法吧!,争取公司早日上市,上了市我就有办法了’。

虎哥说:‘上市后,你的股份要锁定几年,那是远水不解近渴’。胜利叔说:‘那就另想办法吧!,我都不好意思再去借人家的钱了’。

虎哥说:‘好办,以后真要急着用钱,你就给我打电话’。

秋香说:‘我就恨你大包大揽,眼前的房子问题,你都没有解决,只会开空头支票’。虎哥尴尬了,他说:‘我不是在想办法吗?’。

为了让大家吃好喝好,吃饭时,虎爸没有再提房子的事儿;酒足饭饱了,回到客厅,他就提起房子的事儿来,他先叹了一口气才说:‘老了,威信随着年纪的增长,吹到梯子岩去了’。

胜利叔说:‘怎么这么说呢!,我看你在家就很有权威,一家人都听你的’。虎爸说:‘哎!都是哄着我,真有什么事儿,就瞒着我,只能同甘苦,不能同享乐,就说房子吧,关键时候就抠门儿了’。

虎哥说:‘你这个老同志,我说想办法,就想办法,我手头上没有,还可以去借嘛!,秋香售房时知道,那个山西的煤老板,一买就是十套,我可以先借两套过来,以后再还他’。

秋香说:‘二伯伯,是真的,房子是我卖给张姣姣的,她是投资,又不是自己住,以后还不是租给别人,这事儿办得成’。虎爸说:‘那就好!春节前要落实,到时、建明他们要搬进去过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