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吃晚饭了,人太多,一张桌子坐不下,看来只能到外面去吃了,虎爸问张淑英:‘给建明打电话没有呀?’。淑英说:‘还没有打呢!’。虎爸说:‘妳打电话,叫他直接到我家,看能不能早点下班?’。
张淑英出去了,虎爸问仙南:‘这么多人,家里桌子是不是小了一点!’。大姐说:‘到白菜香去吧!’。虎爸说:‘你看他躲出去了,要不就在附近找一个餐馆’。
秋香和虎哥回来了,大姐就招手叫秋香过来,大姐说:‘给白菜香打个电话,把大包间留下来,我们要过去吃饭’。
秋香转身就要出去,走到餐厅,虎哥问:‘干啥去呀?’。刚才大姐说的话,虎哥也听到了,他故意问呢!。
秋香说:‘大姐说给白菜香打个电话,我们要到那里去吃饭!’。虎哥冷冷地说:‘去吧,五千块一桌’。尽管虎哥说话声音不大,但大姐还是听到了,她大声地说:‘一万也吃,我有钱’。
虎哥苦笑着对大姐说:‘你跟白小姐一摸一样’。大姐瞪了他一眼,她说:‘你说清楚,怎么一样?’。
虎哥冷笑一声,‘嘿!’他说:‘上次白小姐说我太抠门,秋香、秋菊来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买一件像样的首饰送她们,她就掏钱给秋香她们买钻戒,后来她找我,说她钱不够,借我的卡去补点款,结果全是用我的卡付的款,顺便她自己也买了一只,你说我冤不冤?’。
大姐说:‘几只戒指,你就耿耿于怀,不像干大事的人’。
虎哥叹了口气,他说:‘那是崽卖爷田心不疼,十二万哪!幸好她找了个陆正刚,没有什么东西给她败的,要不然,有金山银山,也要败光’。
有人敲门了,虎哥站起来去开门,他说:‘翡翠戒指的事儿,以后不要提了,白丽丽知道,又饶不了我’。
虎哥开了门,是白丽丽来了,她见满屋子的人,就问:‘是在开会呀?’。虎哥说:‘胜利叔晚上要走,都来话别呢!,忙着呢,妳来有事儿?’。
白丽丽说:‘电话里说不清楚,我想还是当面说’。虎哥说:‘哦,没有时间,我们吃了饭就到车站去,这样,改天吧!’。
白丽丽说:‘我也没有吃饭,正好,一起吃,就多拿一双筷子,这样吧!,很久没和咱爸妈一起吃饭了,我来请,我做东’。
虎哥转向大姐,他说:‘是不是和你一样啊!’。
虎哥转过身来对白丽丽说:‘你准备到哪儿去请呀?东来顺儿,全聚德?东坡酒楼、还是莫斯科餐厅呀?’。
白丽丽说:‘那些都吃腻了,还是到白菜香餐馆,生猛海鲜,风味菜肴’。虎哥说:‘要请就到别的地方,白菜香吃腻了’。
白丽丽对大姐说:‘姐,我就看上白菜香了,百吃不厌’。大姐说:‘我也说,白菜香好’。白丽丽得意地笑了。
秋香进门来,她向虎哥报告:‘电话打了,留那个大包间,桌子大,人全能坐下来’。
有人敲门了,门是虚掩着的,秋香转过身去叫进来,是新人来了,大姐上去拉着梅花的手说:‘喜气洋洋,精神焕发,一天就变了样’。梅花说:‘变啥?,还不是那个样子’。
大姐说:‘你自己不觉得,一天就从大姑娘变成小媳妇儿了!’。弄得梅花一个大红脸;白丽丽走过来,拉着梅花的手,摸着那翡翠的戒指,她用手蹭着,‘啊!翡翠,真美,梅花,妳真有福气’。
她抬起头来,看到了梅花耳朵上的吊坠,他惊讶的发现,这吊坠也是翡翠的,她说:‘咦!这、这吊坠也是翡翠的’。她又用手去摸,‘啊!真美,绿得流油’。她很羡慕,张着嘴,嘴都没有合上。
虎哥过去,他指着胜利婶说:‘人家婆婆给的,你想要,跟胜利叔说’。白丽丽不理会他,她看梅花脖子上没有项链,就说:‘如果有一串翡翠项链就好了,就成了一套,人靠衣服,马是鞍,有了这套行头,往街上一走,人们开始不一定反应过来,等走过了,才想起全身的翡翠,都得回过头来看,回头率肯定是百分之百’。
虎哥说:‘要不这样,等梅花婚假完了,借给你戴一个月,怎么样?’。白丽丽说:‘我要戴我不会买呀!’。虎哥说:‘我相信你买得起,但是你舍不得,一件儿就要上百万’。
白丽丽说:‘你聪明,但傻气十足,一点儿想象力都没有,我那个公司,一年要销几百台车子,还不赚他几百上千万呀;再说那股市,行情一起,那钱都数不过来呢!’。
虎哥说:‘进了股市、就能赚钱,这是天大的误会,我们是长线投资,短线操作,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儿呢,也许要等一年半载’。
白丽丽把嘴一噘,她说:‘我不缺吃,不缺穿,我耗得起!’。又有人来敲门,是何建明回来了,虎哥对他说:‘搬家是我爸妈的意思,为什么你爷爷要你来参加汉成的婚礼,可能你没有意识到,我们领会了,以后再慢慢谈’。
时间差不多了,虎哥去请示虎爸,‘怎么?走吧!’。虎爸说:‘太早了’。虎哥说:‘到了那里,一张大圆桌,都坐下了,喝着龙井、聊着天儿多好啊!,我早就渴了,客人也渴了,你们家就是这样待客的,水都不给喝一口’。
虎哥把秋香,秋菊叫过来说:‘茶也没有泡,这些事儿嘛!,看着点儿,不要老人家说了才去做’。
虎爸又骂了起来,他说:‘人家秋香和秋菊也是客,你做什么呢!,你怎么没有看见呀!,那就走吧!,喝龙井去’。
这一大家人,分乘三辆车,就来到了白菜香餐馆,今天冬梅、小武、小查都在,都到门口恭候,个个都很殷勤,先上龙井,好像他们都知道客人渴了,接着送上热毛巾,擦脸擦手。
虎哥看上菜还早,就跟坐在旁边的大姐,咬耳朵商量,‘是不是清马秀婧来呀?’。大姐说:‘我不好意思见她,那房子老没有着落,人家给钱,打个折就行了’。
虎哥说:‘打多少折?’。大姐把手伸出来,是五个指头;虎哥说:‘我这里确实没有,不过,我可以借去,有的买了十来套,是来投资的,以后不是卖,就是租,我先借两套,二期好了再还他’。
大姐说:‘你耍的那些小把戏我知道,借就借吧!,先把小马和建明的问题解决了,说好了,春节前要入住,人家春节结婚’。虎哥说:‘那就这么定了’。
虎爸隔得远,听不见他们说啥!,只见姐弟俩谈得热烈,他就对虎哥说:‘有什么话,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嘛!’。
大姐说:‘虎子说,淑英看病,还要麻烦人家马秀婧,是不是也叫她来吃饭?,和淑英见个面’。虎爸听了很高兴,他扬扬手,就叫大姐快去打电话,大姐就拿着手机出去了。
白丽丽就给淑英介绍:‘马秀婧是大姐的好姊妹,呵!好得穿一条裤子都嫌肥呢!,小马的父亲原来是院长,现在退到了二线,哥哥是科主任,男朋友也是专家,看病得找她’。
大姐打完电话回来,她说:‘嘿!,巧了,她开车就在附近,一会儿就来’。
白丽丽问大姐:‘现在股市怎么样啊!,我真等不起了,好几个月了,也没有什么起色’。大姐听她埋怨,大姐说:‘怎么好几个月呀!,秋香她们来还不到半年呢!’。
虎哥说:‘才两个月,也许要半年,也许要一年,你要等不及了,就退股,反正你也没有把钱打进来’。这下揭了白丽丽的老底,她脸皮厚、但也红了。
大姐说:‘小白,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当初说好的,一人一百万,人家小马都把钱打进来了,…’
虎哥马上来打圆场,‘算了算了,不打就算了,以后分红,就有区别了’。白丽丽急了,她说:‘那不行,要不,我现在就打进来’。
虎哥说:‘算了,现在涨了十多个点,你真想打进来,要再加十多个点才行’。白丽丽娇滴滴的喊了一声大姐,大姐马上就出来打圆场,‘算了算了,不要计较了,不打就不打吧!,我的想法,只要能赚,分多分少都无所谓’。
大姐问淑英:‘你们炒不炒股啊!’。淑英说:‘结婚后生了两个孩子,后来就是病,哪有精力搞这些?’。
坐在虎哥身后沙发上的,是虎爸和胜利叔,他们在谈建明两个舅舅的事,虎哥就问建明:‘文辅叔和文弼叔都好吧?’,建明回答说:‘都好呢!,文辅舅舅单位分了房子,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文弼舅舅和大舅婆住一起,也很好’。
虎哥说:‘文弼叔特别会讨好,大舅婆很喜欢他,要不是我爸带他们到武汉,大学肯定考不上,最多在乡里教书’。
建明说:‘那是那时的政策嘛!,你爸和我三叔还不是那样,听说是趁我爸妈结婚,在家里最忙的时候,偷了一百块钱,两人就跑了,胆子真大,听说坐了四天汽车,四天火车;一个十七岁,一个十三岁,真了不得呀!’。
这时、马秀婧推门进来了,大姐忙对小虎说:‘房子和看病的事儿,你不用说,我来说’。
马秀婧进来,看到坐在里头的虎爸和虎妈,马上上前问好,看到坐在边儿上的胜利叔,也去问候,虎爸说:‘好、好,’。他指着胜利叔说:‘这是小虎的叔叔和婶子’。虎爸又接着介绍建明和张淑英,马秀婧都一一点头致意,虎爸很满意,哎呀!,真是书香门第,礼节周到。
大姐过来,拉着小马说:‘来,坐下说’。小马就坐在白丽丽旁边的椅子上,大姐说:‘小白今天来了,她问股市的事儿,说她等不起了’。小马说:‘白姐,不能急,也许要等一年半载,行情起来,都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如果谁能预测,他岂不发了大财?’。
大姐凑过来小声骂道:‘你个傻鱉,是虎子垫的钱,你一个子儿没掏,有啥等不起的?’。
马秀婧说:‘才两个月嘛!,少则半年,要有思想准备,现在是在底部,这是所有人的共识,这两个月,高抛低吸,还有十多点的收益,不算少了’。
一提到钱,白丽丽又来劲儿,她笑眯眯地说:‘十多个点,每人也能分几百万了’。
小马说:‘主要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抓住了两只妖股,现在科技股涨得高得很,哎!,也是一般的效益,抄到五六十了,有的已经上百,哼!每年只不过赚几分钱,好的才几角钱,要说发展,以后也很难说’。
大姐说:‘不过效益好,他完全可以靠自身的资金滚动发展,这个主要是炒作,你眼红了买进去,他就跌下来,套你没有商量,你要割了肉,它又涨起来了,这都是庄家操纵,低价吸筹,价高出货,正好和散户相反,散户呢!,是追涨杀跌’。
她提高了嗓门说:‘所以,涨高了坚决不买,不能在高位接盘,跌了,也不要随便割肉,把筹码交给庄家,我看小虎,这个策略是对的,在底部,高抛低吸,始终满仓,反正钱是我自己的,不是借来的,守株待兔,潜伏着,等待时机’。
大姐对白丽丽这种急躁心情,也很反感,她不说了,就转移话题,她对小马说:‘原想把平房借给妳结婚的,妳不要,结果借给了梅花,还不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经过一番装修,呵!漂亮极了,古色古香的北京四合院,…’。
马秀婧感叹道:‘真是装修得蛮好’,看那样子,小马也十分后悔,大姐说:‘怎么样!,如果春节结婚,我想想办法,也许可以弄到房子,妳要等二期,还有一年多呢!’。
小马说:‘这么长时间都等了,还在乎多等一年?’。大姐说:‘你是可以呀,可是博士都三十多了,人生有几个三十呀!’。
小马马上回过味儿来了,她就急切的问:‘大姐,你说说,想的什么办法呀!’。大姐问:‘你真想听?’。小马点点头,大姐说:‘你看那边,沙发头上坐的那一对儿,是我家表亲’。
小马说:‘你们家、哪来那么多表亲呀?,秋香秋菊都是’。大姐说,我的姥姥是她姑婆、姑奶奶,小马问:‘那秋香和秋菊呢?’大姐说:‘秋香的爷爷是我奶奶的叔伯兄弟,哎呀!圪垯亲,爷爷那一辈儿走得近得很’。小马儿焦急的问:‘说说,是什么办法?’。
大姐说:‘那一对吧!,是来看病的,估计也得一年半载,住在我们家里,也不是长远之计,所以老人家就叫虎子想办法,下了死命令,一定要解决,看来这人一贱,你真没办法,不踹他两脚,他放不出一个屁来,小虎没办法,就去找人商量,回购两套房子,不是有买十套房的吗?,人家不是自己住,是做投资的,他拿来还不是出租,或者卖呀!,你说借也可以,等二期完了,再还他也行,怎么样?,给妳一套三室两厅两卫的’。
马秀婧说:‘妳不是说、是给妳那老表弄的吗?’。大姐叹了口气,她说:‘不是老人家还想着妳吗?,要了两套,表哥他们是暂住,住两室一厅的就行了,比起他们在外边租房子,不知好了多少倍呢!’。
马秀婧尴尬地说:‘我现在首付可没有钱交’。大姐瞪了她一眼,她说:‘交什么交?,先住进去再说,没有妳这么老实的,上次搞基金入股,就妳一个人把钱打了进去,小白他们都没打;房子弄到了,我去把钥匙拿来给妳就行了,春节还有一两个月,交钥匙大概要到一月中旬,妳现在就可以准备了,房子是精装修,没有必要再搞了,买了家具,也可以先放在平房四合院’。
小马忙说:‘不用不用,交了款,拿到钥匙再提货也行’。
正在大家谈得热烈,冬梅进来向虎哥请示,喝什么酒?什么时候上菜呀?,虎哥不敢擅自做主,就去问老爸,虎爸说:‘喝茅台酒,那就上菜吧!’。服务员送来了热毛巾,大家擦了脸,又擦手,菜上好了,大家就上桌。
斟上了茅台酒,虎爸要求,除了要开车的,都要喝,实在不行,就以茶代酒;大家都来给几位老人敬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服务员撤下残汤剩菜,更换了碗碟,又送来了热毛巾,虎哥有些诧异,心想,这是怎么了?,这么排场周到。
虎爸快七十岁了,不像年轻时那样,已不胜酒力,他的话就多了,他说:‘感谢何胜利同志,多年来,对我们在汉的那些亲人的照顾!’。虎哥见他舌头发硬,说的不太利索了,就问他:‘你能说全我们在武汉的那些亲戚吗?,说全了,我愿罚!’。
老人说:‘哦,不一定说得全,你姥姥一家,大姨婆一家,这两家都是官僚,胜利一家,你大伯一家,胜利二哥一家,现在到深圳去了,还有小虎的两个舅舅,哦,还有姑奶奶鲍家,还有…’。
虎子说:‘记不起来了,还有建明他两个舅舅,施文辅和施文弼呢!,还有小铃子一家’。虎爸不糊涂,他说:‘铃铃嫁给胜利他二哥了,他妈不在了,还有什么家?’。
又换了菜,上的是生猛海鲜,大家又喝了一回酒,虎爸就要给建明和张淑英介绍白丽丽和马秀婧,虎哥说:‘老同志,可能喝高了,已经介绍过了’。虎爸又像想起了什么?,他问小马:‘唉!怪了,你们全家都学医,怎么你不学医呀!。
小马说:‘从小就没有这个兴趣’,虎哥打趣地说:‘肯定是对钱感兴趣,才去学的金融’。
虎爸对大姐说:‘以后建明他们看病,妳领着,哪天先去院长家咨询一下,小虎忙呢,人家是干大事业的,打扰不得’。他的话语中,带有讽刺。
虎爸又对胜利叔说:‘建明就暂时住我这里,怎么也比在外面租房方便,两个人很有志气,很好,万事不求人,你有病人不是?,怎么不求人呢?,当年建明的爷爷和我父亲,在梯子岩,真是山穷水尽,想求人而没有人可求,还不是靠妙常师父,和陈家黄家的帮衬,才走到今天’。
虎爸喝了几杯酒,好像是喝多了,说起话来没有完,他说:‘梅花她爷爷也是,把我父亲他们安排好了,才回湖南去找部队的,临走时,三人还打天口检查站,弄了一些浮财;老一辈的人,有深厚的革命情谊,很亲,走得很近,是命运把他们捆绑到了一起,没有分彼此,今天,老人一个一个都走了,子孙都长大成人,天南海北的,来往少了,但大家还是要互相关心,如有困难,大家要互相帮助’。
他继续说:‘前两年,胜利叔要小虎投资,他眼都没有眨一下,一掏就是几千万,不要说是投资,就是生活上有困难,我们也要尽力帮助,胜利知道,我俩从贵州出来时,在小虎奶奶那里拿了一百块钱,那时做百货羊皮,桐油生意,钱都放在小虎奶奶那里,没有分彼此的;只是到了你们这一辈,倒是生分了,到了BJ,也不来家里看看,你爷爷难过呢’!。
他继续说:‘也不知、是人穷有志气,万事不求人,还是怕我们有钱了,六亲不认;说起来,小虎的姥姥,是你爷爷的亲妹妹呢,你那两个舅舅,还是我和胜利带到汉口的,你大姑奶奶没有小孩,哦,我就跟胜利商量,把他俩过继给大姑妈,过继了,文辅就是不叫妈,我说你不叫、我叫,我叫了以后,文弼才叫的,说是过继,姓都没有改,还姓施,只是由大姑妈来抚养’。
看来是喝高了,胜利叔说:‘得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还说他做哪样?我从小就受你领导,现在的年轻人不比我们过去,你现在连小虎都领导不了了’。
这一下,剝了虎爸的面子,他还要说,小虎连忙起来,招呼大家吃菜:‘来、来,吃菜,吃完了老同志继续说,我的耳朵听着呢!,来,我以茶代酒,敬胜利叔和婶子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