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丽丽不解地问:‘怎么弄反了呢?我看李春霞一点都不急,你爱买不买的’。
虎哥说:‘按说她是中介,她帮老板找到了买家,老板是要付中介费的,那也是上百万呀!,如果买卖做不成,你没有什么损失,可她就少收了一百多万,你说应该妳急还是她急啊?’。
虎哥喝了一口茶,他问白丽丽:‘如果这是一块肥肉,她为什么不吃啊?,你都要很好想一想,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久的利益,这句话还是很有启发的,现在妳这一急,就十分被动了,卖家的老板,正好拿住妳这一点,漫天要价,四千万哪!,真是狮子大开口,它怎么值四千万呀?’。
虎哥看来很生气,他喝了一口茶才说:‘摆着的轿车,是十多年前的桑塔纳,人家已折旧收回了成本,应该报废了,土地是租的,还有十多年到期,他怎么值四千万呀!。人家把我们当成了傻子了,这李春霞呢!、也不出面,今后有什么问题,她概不负责,当初是妳们急着去谈的嘛!,可她为卖家,找到了冤大头,她还要收中介费,这个人,可要小心一点’。
白丽丽问:‘那到底买还是不买呀?’。虎哥笑着说,‘看,又着急了不是,你只问买不买,不问值不值呀?,买,当然买,既然你看上了,就买吧!他那个四千万,要压到两千万,你一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都不知道。到农贸市场去买菜,要讨价还价,正常情况,要压下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五十,现在是市场经济,没有一口价的,你这两天,不要给李春霞打电话,看谁憋得过谁’。
秋香说:‘既然李春霞有一百多万的利益,她肯定憋不住,会主动找来的’。虎哥说:‘妳看,秋香的脑子现在开窍了,人与人的关系,除了亲情,友情,还有经济利益’。
白丽丽问:‘那她来电话我怎么回复呀?’。
虎哥说:‘这么说,如果老板诚心要卖,我们就买,但妳那个价钱太贵,哪能值四千万呢!我们请第三方,有资质的公司来进行评估,以那个为基础进行磋商’。
菜来了,老陆问:‘要不要酒呀?’。虎哥看他是盯着自己在问,他就说:‘老陆、你是在问我哇!,我沒有心情,你们喝吧!’,听虎哥这么说,大家都不吭气了。确实也没有什么可庆贺的。
大家吃完饭,就要各奔东西,虎哥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后面丽丽的手机铃声响了,虎哥停住了脚步,就站在那里听白丽丽打电话。
白丽丽对着手机说:‘喂!我是啊!,我们上午去了呢!,老板不在,是一个什么门副经理在那里,看来老板没有诚意啊!,都不露面,就算了吧!我本来就不想要的,门副经理说,要四千万,他真敢狮子大开口啊!,地是租的,还有十年就到期了,那些车子,也都该报废了,他的四千万是怎么来的呀?,别把我们当傻子了’。
白丽丽说完了,就听电话的那头在说,白丽丽只是‘哦,啊’的答应着,听完了对方的电话,白丽丽说:‘这笔生意还做不做啊!,要做就叫老板来,那个姓门的不热情,我们去坐了半天,连口水都不给我们喝,他对公司的情况也不了解,吞吞吐吐的,看样子他不想转让。
对方又说话了,她‘哦!哦!’地答应着,最后她说:‘好的,这样,我们先请第三方来评估一下,看到底有多少净资产,然后以这个为基础,我们再来商量价钱,老板一定要来哟!,好、拜拜!’。
虎哥又折转回来,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他问:‘怎么样?你以后不要主动打电话給李春霞了,让他去张罗’。
丽丽说:‘李春霞说:正是因为这个老门,把公司搞得乱七八糟的,他们郑老板才要出让这个公司。有一点很重要,这个老门和郑老板是亲戚,李春霞又和郑老板沾点亲。李春霞同意我们的方案,先找第三方进行评估,再叫郑老板回来,争取早点把转让手续办了,她说非洲那边,还催着呢!’。
听了这话,虎哥没有什么反应,他好像在思考,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李春霞这个人,可不能小看她,越是催的紧,越要小心谨慎’。
说到这里,虎哥转移了话题,他问:‘那块地的资料,准备得怎么样了啊?’。白丽丽的思绪,还没转过来,还在想着转让公司的事儿,她随便地答应道:‘还没有准备好呢!’。
虎哥说:‘这个不要急,你准备好了,去请人家看看,开发商有没有认得的呀?,请人看了再交上去。你现在不是没有事了吗?,你下午可以在网上搜索一下,找一家公司,去评估工程机械销售公司的资产。你要是不熟悉,可以去问问我们公司的小杨,她们比较熟一些’。
白丽丽有些茫然,她问:‘哪个小杨啊?’。虎哥笑道:‘就是我们公司的秘书、杨春丽’。白丽丽恍然大悟,我怎么没有想到她呢?,见过面儿,但不太熟,她想,小杨一直干这个,驾轻就熟,肯定事半功倍。
虎哥说:‘要不要我给她打个电话呀?’。白丽丽说:‘不用了,不敢劳驾’。虎哥敲了敲脑门,他对秋香、秋菊说:‘你们俩学着点,这次是白小姐办手续,下次就该你们了’。
他转过脸来对白丽丽说:‘联系好了评估公司,应该请人家吃顿饭,我们不要求他们在评估时少写个零,只求公平点’。
老陆看他们说起来没完,早就不耐烦了,他站起来说:‘你们走不走?,我有点儿困了,得去眯一会’。虎哥就对白丽丽说:‘妳也去吧?’。
丽丽瞪了虎哥一眼,她说:‘我不像他,没一点儿长进,你看人家韩国、日本的动漫,要干一件事情,夫妻两个一定要一齐喊,加油,加油,怎么样?,我们现在走吧!’。
虎哥把剩下的茶水喝完,又倒了一杯,他对秋菊花秋香说:‘那边不一定有茶喝,只有矿泉水,你们多喝点儿茶水再走!’。
秋香和秋菊没有附和,虎哥只好叹了口气,他一仰脖子,就把自己的茶水喝完了。‘走’,他厉声地说,就率领几位女将走了。
到了靖光公司,小杨出来,见到一个生人,正在疑惑,虎哥马上上前来介绍:‘这位是白丽丽小姐,有事来向妳请教’。白丽丽向小杨点了点头,就算认识了。
虎哥接着说:‘她有两个事,一个是她要收购一家公司,想找一家公司去评估一下资产’。一个是上次收购的那块地,她要去办开发的手续。好,妳们两个谈。虎哥说完,就领着秋香秋菊到售楼处上班去。
在路上,秋菊抱怨地说:‘哥,我们一天就像傻子一样,跟着你跑来跑去的,不是今天没有预约的人来了吗!,还去干啥?’。
虎哥说:‘傻妹子,北漂到BJ,见见世面,磨砺自己,什么都干一下,最后确定,我最适合干什么?,妳的观念要跟上,妳跟哥跑,是妳的福气,别人还没有这个条件呢!,今天虽然没有预约来办手续的,但是还要坚守岗位,销售工作并没有结束,如果有人来咨询呢?’。
秋菊还在抱怨:‘啊,你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真叫人头晕,我总感到、工作、生活的节奏太快’。
虎哥瞅了她一眼,他说:‘年年青青的,怕累坏了,是不是?,现在是下午了,我们到售楼处去一下,看有人来咨询没有,问问销售公司的王副经理,有没有其他安排。记住,你现在是在一个单位里,要受单位的约束,不是个体戶,自己说了算’。
到了售楼处,没有见到几个人,大部分人都走了,头头也无踪影,冬梅还在这里坚守着,见虎哥他们来了,就迎了上来。虎哥问:‘人走得差不多了,头头也走了,他们留下什么话没有?’。
冬梅说:‘没有’,虎哥说:‘小孩还小呢!快回去吧!’。虎哥转过脸来对秋香说:‘那我们就回去吧!’。秋菊指着公司那边的办公室说:‘说走就走哇!,白小姐还在那边呢!’。
虎哥一边推她走,一边说:‘我躲她都来不及呢!,还能去招惹她,她就两件事儿,一是请一个公司去评估一下净资产,一个是项目立项审批的事儿,就让她去请教杨秘书吧!,走吧!,上车!’。
冬梅推脱说:‘你们先走吧!,一会刘二来接我’。虎哥说:‘不用等啦!,一块儿走,我也绕不了多少路,走吧!’。
冬梅只好上了车,汽车才上路,迎头就碰到刘二的车,虎哥只好把车停下,冬梅就下了车。
车门才关上,虎哥就把车子开走了。秋香埋怨说:‘你怎么不下车去打个招呼呀?,对朋友也要有礼貌吧!,真是人情淡薄啊!’。
虎哥撅着嘴,他很不高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我还生气呢!,中午去了一趟,到人家那里,冷冰冰的,水没有喝一口,烟没有抽一支’。秋香接过话来说:‘该吃饭啦!,也不客气客气。你都说几遍了呢!’。
虎哥说:‘今天真是对牛弹琴,应该跟老板谈,前两天丽丽说的意思是,什么问题都没有,只等办手续,数票子了。结果,这门副经理,是一问三不知呢!人家郑老板在美国不回来,李春霞也不出面,显然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白丽丽还不问价钱,看那样子,多少钱她也能承受,反正是别人掏钱,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哦,应该是改成,崽用爷钱不心疼’。
停了一会,他说:‘我觉得,李春霞大有问题,既然妳做国际贸易赚钱,为什么妳不能跟现在的公司合作呢?,她跟郑老板还是亲戚,这就奇怪了’。
秋菊说:‘哥,你有时把问题想得太复杂了,自己给自己造成烦恼’。
虎哥没有理会她,仍自说自话:‘这刘二也是,虽然是我的助理,也办不了什么大事,帮不了我什么忙。小杨倒是很精明,她要管工程,不能叫她分心了’。
秋香说:‘那就请大姐来帮忙吧!’。虎哥说:‘你不要乱说,大姐在华尔街上过班,后来出了变故才不去了,现在是证券公司的头目,你请她来帮我,她的身份就要打折扣,我敢请吗?,妳们两个,再历练一年,就到我公司来’。
车子到了,秋香下车看,不是胡同的四合院,而是在二伯伯的楼下,她就问虎哥:‘怎么拉到这边来了?’。虎哥说:‘好久没回来了,老人心里想我们呢!,大家一块儿吃顿饭,其乐融融,另外也把靖南那边病人的情况说说,叫他们来看看金銮宝殿,顺便也把病看了’。
秋香凝视着虎哥,她从心里感激他,他终于想到了,山沟里的那些穷亲戚。
进了门,见爸妈都在客厅,虎哥就上前去施那前朝的大礼,嘴里还说:‘犬子带两妹妹,来给爸妈请安了’。虎爸说:‘大清朝都快推翻了一个世纪,怎么?你要克己复礼呀!’。
小虎说:‘好几天没过来了,挺想二老的,我们一起过来看看’。
虎爸说:‘正好,还没有做饭,打电话叫你姐过来,一块到外边吃,热热闹闹的,叫张婶也来吧!’。
趁爸妈向秋香秋菊问这几天情况的时候,虎哥溜出了门,外甥要来了,没有巧克力,没法给他交代。
虎爸想起了还有张妈,他想打电话,叫她也一块儿来吧!,他叫了几声小虎,没有听到有人答应,他嘴里骂了一句,‘又死到哪里去了?’。
秋香忙说:‘我看他出门了呢!’。‘哦’,虎爸这才反应过来,他说:‘肯定是去买巧克力去了,他大姐怕仲平吃坏牙,不给他儿子买糖吃,只有小虎惯着他,每次来都要给巧克力’。
秋香说:‘吃是可以的,只要吃完后、漱口就行了。小孩子不懂事,该哄的还要哄’。
秋香有些渴,就去倒茶喝,家里还是南方人的习惯,泡一大壶茶,随倒随喝,她倒完又觉得不妥,应该先给虎爸倒一杯,她就把倒好的茶,先送到虎爸手里。然后再给自己倒,倒的时候、还问秋菊要不要。秋菊说:‘我自己来吧!’。
这个时候,小虎回来了,虎爸就问他:‘你是卖巧克力去了’。小虎说:‘知我者、其父也’。
虎爸喝了一口茶,然后他说:‘我看叫张妈也来吧!,留她一个人也不好,弄个包间,要十个人的大桌子’。
小虎就掏出手机来打电话,先给大姐打,爸妈要到外面吃饭,把张婶也叫上,先过这边来。接着给张妈打电话,叫她不要做饭,一会车子过去接她,到外边吃饭去。
虎哥要下楼去接张妈。走到门口才想起,把正经事忘了,他转过身来对爸说:‘我把正经事儿都忘了,秋菊秋香,她们家里都有病人,妳们给二伯伯说说’。说完他就下楼去了。
二伯伯问秋香和秋菊:‘家里都谁有病呀?,怎么不看呢?’。
秋菊叫秋香先说,秋香说:‘要说起来,我们那里的县医院,条件还是不错的,是二甲,硬件和软件都还可以,现在不比从前了,但群众就是信心不大,总迷信外面的大医院,老百姓呢、还有个坏习惯,小病忍,大病扛,有病也不愿意上医院,现在经济上虽然宽裕一些,如果没有医保,那负担还是很重,现在得个感冒,都要花几十上百的,那大病就要上万,或者几十万’。
她说着说着,那声音就有点发颤,眼泪在眼眶里直转。二伯伯问:‘妳就说说谁有病吧!’。秋菊说:‘这些老人,要说有病,都有病,只是轻重不同,山上何爷爷何奶奶,白内障看不见了,还摸着去干农活,秋香的奶奶,吃饭都看不见菜,要别人替她夾,老人的牙齿就不用说了,我妈是胆结石,做过超声波,有枣那么大,胆囊都塞满了’。
二伯伯说:‘不要紧的,过去是个大手术,要开膛剖肚,现在做微创手术,机械手伸进去,就做好了’。
秋菊抽了一张纸巾擦眼泪,她也给秋香抽了一张,秋香接过来,放在桌子上,他习惯用手绢,就掏出自己的手绢儿来擦眼泪。
秋菊接着说:‘二伯伯,你说得轻松呢!,我妈前几年得了肾结石,那个結石掉下来,中间卡住了,疼得我妈在床上打滚儿,把我们吓死了,都要准备后事了呢!,后来结石自己掉下来了,现在又长了个小的,真是担惊受怕,我们家里病都集中在她身上,还有严重的心脏病。秋香她妈也是心脏病,奶奶呢,眼睛是彻底不行了。什么也看不见,眼睛是白的,人家说可以治好’。
二伯伯喝了一口茶,他说:‘哦,这么严重,怎么不早说呢?’。秋菊说:‘出来的时候,我们就有这个打算,看BJ的医院怎么样?,能不能找到好一点的医生,好一点的医院’。
二伯伯拍了一下桌子,他站起身来对秋香说:‘哭吧!,知道心疼爸妈了,还是生闺女好哇!,钱不是问题,小虎的钱多着呢!,这个你们也知道。花个几十百把万也没啥,山上的何爷爷,除了眼睛而外,还有什么病呀?’。
秋香说:‘何爷爷九十多了,还不是全身都是病,是硬撑着,他眼睛不行,就摸着干,去年喂了三十多头猪,还去煮猪食’。
虎妈不知什么时候,从里面出来了,她从桌上拿了一张纸巾来擦眼泪。秋菊说:‘年纪太大了,听说身体也没有什么大毛病,要活一百多岁哟!,不过,过几年就一百岁了,那么大年纪,怎么会没病呢?,我们只知道他眼睛不好,牙不好,听说心脏也有毛病,,看样子是硬撑着。武汉的伯伯、叔叔、要他出去,他不干,说这么大岁数了,也该死了,省得浪费粮食,硬是不出来看病’。
二伯伯说:‘不急、我们先打电话沟通一下,如果愿意来,你们和小虎去接,如果不愿意,再慢慢做工作。如果他们能答应来,十月份来最好,秋高气爽,入冬前再回去。如果不愿意来,就等你们春节回去后,好好做工作,开春以后,我亲自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