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离了凌卿寒院中，越想越觉得柳环胳膊上的伤势，的确骇人。
难道，真的是楚衔皓弄得？
她绝对不相信，兄长是这样的人。
思量着，再度抬起头的时候，自己已经到了书房之外。
她索性决定问个清楚。
楚衔皓打发走了柳环，本想要好好研究研究青虹阁。
不想，屋外却又传来了脚步声。
本以为，又是柳环回来作妖，楚衔皓头也未抬，冷着声音，“还不快滚，还等着我说第二遍吗？”
“兄长？”
听到楚灵的声音，楚衔皓一愣。
抬眼望去，楚灵一手抵在门边，小心翼翼地望着楚衔皓。
“灵儿，怎么是你啊？”
“兄长做什么呢？”
楚灵顿了顿脚步，才走进屋中。
见楚衔皓桌上摆着一堆东西，可面前却只放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青虹阁’三个字。
楚灵的面色骤然沉了下来。
她猛地抬起眼，望向楚衔皓，满面皆是错愕之色。
“兄长，你有青虹阁的消息了？”
再没有人比楚家兄妹二人，更期望寻到这个青虹阁了！
楚衔皓打量了两眼面前的东西，缓缓摇头，长叹一声。
“只是有疑似青虹阁的人，又在京城出现了。”
“是谁？”
楚灵蹙着双眼，凝视着楚衔皓，猩红的眼底，难掩愤怒。
两人对视一眼，楚衔皓犹豫片刻，还是摇摇头。
“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楚灵余光依旧盯着那字条，许久之后，才长出一口气，逐渐冷静下来。
“兄长，嫂嫂身边的那个新来的婢女，方才可是从你书房出去的？”
楚衔皓想也不想，随意点头。
“那这么说，她身上的伤，也真的是你弄得？”
楚衔皓依旧点头。
楚灵腾地直起身，满面错愕地凝视着出楚衔皓。
“兄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那可是嫂嫂身边的婢女。你就算是动了纳通房丫头的心思，也不能动到一个婢女身上去啊。何况还是嫂嫂身边的！”
楚灵说着，转身后退两步，抬手挠着自己的后脑，满面皆是无奈之色。
初时，楚衔皓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什么，略显错愕地打量了楚灵一圈，低声道，“你在说什么？什么纳通房丫头？谁告诉你，我要纳通房丫头了？”
听到这话，楚灵更是满面不可理解地盯着眼前的‘渣男兄长’。
“兄长，你既然不想纳通房丫头，那你为何要碰她啊？”
“碰她？”
两人的目光对在一起，皆是满面的惊讶之色。
许久，楚灵才缓缓回过神来，凝视着楚衔皓，喉咙蹿动，许久之后，才低声道，“她身上的伤，难道不是兄长弄得吗？”
“是我弄得。那是因为，她到我书房来，又是露肩膀，又是掉眼泪。我推了她一把，她跌在地上，磕到了。”
“啊？”
楚灵回忆起自己看到的那个伤口。
那绝对不是跌倒之后的撞伤。
“怎么？她又胡说八道什么了？”
楚灵打量了楚衔皓两眼，犹豫片刻，将柳环在凌卿寒面前说的话，一五一十，全部告诉楚衔皓。
楚衔皓的目光逐渐沉了下来，面色阴沉得吓人。
“还真是个角色！”
说着，楚衔皓就要往外冲去。
“兄长要去做什么？”
“我倒要去看看，当着我的面，她能如何作妖。”
“兄长。”
楚灵拦住楚衔皓的去路，“眼下她浑身是伤，又在嫂嫂面前哭哭啼啼。嫂嫂先入为主，自会认为是兄长想要对她用强。这个时候，兄长闹到嫂嫂院中，没得倒是坐实了兄长你对她动手动脚的罪名。”
楚衔皓逐渐冷静下来，拧着眉头，立在原地，心思飞动。
“兄长不妨以不变应万变。”
楚灵打量了楚衔皓两眼，踮着脚尖，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皆扬动唇角，都露出了笑意。
……
柳环哭得哀切，整整在凌卿寒面前哭了半个多时辰。
看着她不住落泪，凌卿寒也越发相信，此事定是楚衔皓所为。
否则，如若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哪有人能如此接连不断地哭上半个时辰呢？
好容易等到柳环不哭了，凌卿寒忙将茶杯递给她。
凌卿寒一边为柳环摩挲着后背，安慰着她的情绪，一边连连摇头，低声道。
“此事，都是王爷对不住你。可真是因为如此，你更加不能离开王府了。”
见柳环抬眼望向自己，瞪着眼，又要哭，凌卿寒忙道，“你放心，此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的。可你若是现在就离开王府，他只会更加变本加厉。倒不如，你暂时留在我身边。有我看顾着你，他定然没机会再对你做这种事情。”
柳环抽搐了两下，这才缓缓点头，楚楚可怜地望着凌卿寒，声音压得更低了几分，“多谢王妃看顾。”
“都是我，昨日脑子一热，就将你带回了府。没想到，倒是给你带来了这么多麻烦。该是我给你道歉。”
“如若没有王妃，昨日奴婢就要被人带去做小老婆了。王妃可切莫说这样的话。”
闻言，凌卿寒拧着眉角，狐疑的目光，在柳环的身上打量了一圈，心中不由多出了一个疑问。
见柳环垂着眼眸，楚楚可怜，她硬生生地将自己已经到嘴边的问题，又咽了回去。
“折腾了一日，你怕是也累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柳环这才起身，依旧垂着脑袋，睫毛上的泪珠都尚未凝干，楚楚可怜地点了点头，快步离开。
凌卿寒盯着柳环的背影，眉心蹙得更紧。
她骤然想起今日楚衔皓的话。
此刻再度去看柳环的背影，那股疑虑在凌卿寒的心中，越发浓郁起来。
柳环前脚出了屋门，确保自己不会被凌卿寒看到，那张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她动了动脖颈，做了几个深长的呼吸，脸上方才的泪痕，已经变成了笑意。
看来，这凌卿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对付。
至少，只要自己哭起来，她便全然没有了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