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虽然心有不解,但此刻的场景却有些眼熟,倒不是场景,而是画面中的人物,似乎在哪里见过?
云澈眉头一皱,一时间脑海中像是闪过了什么,他猛然抬头,这不正是自己在无极台的幻境之中所看到的人吗?
那位叫阿泽的应该就是之前的帝泽,而那位叫落儿的似乎就是清落。
只是此刻二人看起来,与之前在无极台幻境之中看到的两人,无论是整个气质还是言行上,都相差甚远。此时的二人更加的朴素,也更加的青涩。
与无极台中记录的那一场旷世大战相比,眼前的画面宁静自然,似乎只是普通人家里寻常的玩伴逗乐一般,只有一个慵懒俊逸的少年和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
若非云澈之前就看过有关那场大战的记录,否则很难将现在的两人与那大战中的神君仙子相提并论。
虽说认出了画面中的人物,但云澈心中更加的疑惑。
在无极台时尚可理解,毕竟那是无极台亲身经历过的实打实的记忆,而这百灵院和那些远古之事怕是并无干系吧。
毕竟赤云宗成立至今也不会超过千年。更遑论万年甚至十几万年前的事情,除非是这百灵院曾经就源自上古。若是如此,倒是解释得通。
不过这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纵然之前看到过无极台上那场大战,但是那也不过是看了别人的记录,与云澈自己也无甚干系。这百灵院既是根据进入之人进行演化,难道还能演化出记忆里的东西?
云澈随即就否定了这种想法。就算是幻境,也应该演化他心中最在意的东西。诸如心魔之类的。
云澈心里并没有过多的在意关于无极台中看到的东西,虽然和无极台的器灵有约,但老实说太过虚无缥缈,眼下对云澈来讲不切实际。
其次,百灵院内的演化与进入者息息相关,无论是之前的黑影心魔或是庚金,都是能够帮助云澈实打实提升修为的东西。而眼前这些画面到底有何作用呢?
就在云澈一头雾水之时,百灵院外的青石台上,众人也是面露惊诧之色。
因为就在刚才,天空之中突然阴云密布,本来晴朗的天空转眼的功夫就电闪雷鸣,其背后似乎涌动着什么。众人都只觉心中一惊,似乎有一种被人窥伺之感。
不仅如此,本来开启阵法的六位长老是可以沟通到百林院内部的,可如今水镜居然和他们断开了联系,这也让众人不解。
毕竟还是头一次出现百林院水镜失控的情况。这可不得了,姑且不说里面有没有危险,哪怕只是把种子弟子困在其中,对宗门而言也是一笔巨大的损失。
但如今也无可奈何,众人面面相觑,也只能将消息传回宗门之内,等待院长们的定夺。
大长老在一旁看着水镜,一阵沉默。如今的水镜是进也不能,出也不能。天空中的异象愈演愈浓,丝毫没有消散的意思。
就在此时,姜院长突然从天而降,落在了祭台之上。
众长老见姜院长到来,心中似乎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纷纷聚拢上来。
姜院长看着产生异变的水镜阵法,先是用灵力感知了一番,希望能够找到问题的症结,从而再次恢复对水镜的控制。
可是强如姜院长这样的阵符泰斗,面对此刻的水镜阵法居然也是无能为力,完全无法重新建立起联系。一番摸索后,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随即收手。
事出反常必有妖。姜院长精通卜算一道,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异象,他的推演之术自然能够派上用场。随即掏出罗盘,凝聚气机推演。
不过过程却并不顺利,不一会儿的时间,便看到姜院长的额头冒出了细汗,眉头也逐渐紧锁。然后双眼猛睁,轻咳一声,似乎受到了什么反噬一般。
姜院长此刻也不再尝试,只是摇了摇头,最后轻轻叹息了一声。双手后背抬头凝视着天上聚集的云层。
然后对着众长老说道,“诸位,我们姑且静观其变吧,毕竟这水镜也才刚刚开启”。
见到姜院长都只能如此,众长老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各自归位。
百灵院内,云澈也没有办法,他尝试过与幻境内的人交流,但是他们就像看不见自己一般,仿佛他就只是一个旁观者。就像在无极台上时一样,他只能看而什么也做不了。
此刻云澈心中不解,莫非这是真实的影像记录不成。
不过云澈很快收拾好思绪,毕竟是试炼,既来之,则安之,看一看它究竟有什么名堂,说不定其中就有契机呢。
画面中叫阿泽的少年从竹椅上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看着远处,轻声的说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出征了,那咱们是得去送送他呢”,说着,便同少女一起往院门外走。
此刻院外早已聚集了不少的人,但最为耀眼的还是一位身披金甲,头戴红盔的俊逸少年,威风凛凛,充满了力量,活脱脱就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少年将军。
光看这主将的气势,这一战似乎是必胜的局面。其后的队伍也是军容规整,气势磅礴,想来这位少年将军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元昊吧。
这个人物云澈倒是没在之前无极台的场景中见到过,是一个新的人物。
少年将军见到帝泽走出大门,却只是傲娇的轻哼了一声,然后说道,“我还以为某人是不愿意来呢,是怕我在战场上立了大功,到时候压了你的风头吧”。
随即元昊看向青落说道,“落儿,你就等着我凯旋吧,到时候一定要让你看一看,我比起帝泽强的何止百倍”。
这画面似乎有一种三角关系修罗场的感觉,让现场的氛围都尬了一下。
不过帝泽对于他的这番话倒是无甚在意,只是说道,“今日你出征,祝你旗开得胜,早日凯旋。毕竟蛮族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到了战场上还是不能够拖大呀”。
元昊撇了撇嘴,说道,“就你话多,知道了”,然后对着青落说道,“记得等我回来”。
青落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意,看着元昊说道,“一定要平安归来,我酿了梅子酒,等着你凯旋的时候我们一起共饮”。
该见的人都见完了,元昊心中也再无牵挂,胯下战马一登,便带着大军准备出发了,留下一个英伟的背影,朝着身后之人摆了摆手,尽是自信之态。
虽然现场声势浩大,但云澈不知为何,从这少年将军的背影中,似乎感受到了一抹悲凉。
看着远去的大军身影,青落对着身边的帝泽说道,“你们两个都多大的人了,见面总是针锋相对的地,如今元昊出征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帝泽却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说道,“那还不是他总和我抬杠”。
青落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似乎这样的事情并不是第一次了。
回到院落之中,青落一把拉住了帝泽,然后说道,“刚才着急来让你去送一送元昊,还忘了问你,是什么事情,竟然引得我们阿泽都忘了时间,莫不是有了什么不得了的感悟,快和我说说”。
帝泽看着身边鬼精灵的青落,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说道,“就你好奇心最重”。
“其实说是感悟,不如说是我最近的一些疑问得到了些许解答”。
青落有些疑惑的看着帝泽说,“什么事情还能难住我们阿泽”。
帝泽摇了摇头说道,“我们都是来自母神的馈赠才有了如今种族的昌盛。若是离开了母神,我们又将何去何从?我们现在的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母神指定的方向前进”。
听到这话,青落连忙捂住帝泽的嘴,然后说道,“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讲,小心引得其他人的非议,毕竟如此议论母神可是大不敬的”。
帝泽拉开了青落的小手握住,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不是刚刚有人要知道吗?如今怎么又不让说了呢?”。
青落白了帝泽一眼,说道,“讨嫌”。随即甩开了帝泽的手,脸上还露出一抹娇羞。
帝泽见状,接着说道,“刚刚我说这话可没有不敬母神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如今天下种族众多,互相割据”。
“蛮族仗着体魄强健,各地称雄。蚩族诡秘难测,血腥残忍,还有与生俱来的邪恶之力。妖族虽开灵智者少,但族群遍布天地间,有先天亲和大道的优势。同时,他们的力量与术法都源自天地之间,更为强大”。
“而反观我们燧族,只能依靠母神的庇护才得以维继,在这天地之间谋得一方安宁,想想看如今元昊出征亦是如此。我们对上其他各族实在是毫无胜算可言”。
“我们大部分的普通人除了有母神的祝福以外,只有少数的精英可以精通术法,其他的人到了战场上也只是炮灰罢了”。
听到这,青落的脸上也是露出了隐隐的失落,对于帝泽所言也是深以为然。
帝泽接着说道,“要是有一天我们人人皆可修行术法,不再是少数的精英才能掌控力量,那么燧族是不是就可以摆脱如今的命运?”。
青落说道,“要是真能这样,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可是这何其之难,我们燧族自诞生之初,除了母神掌握了大神通外,其他的族人精英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传袭母神所教导的力量”。
帝泽再次拉起青落的手,笑着说道,“我刚刚的感悟,似乎能够帮助我们开辟一条全新的修行之道,让大家能够更好的掌握力量”。
听到这话,青落眼中再次闪起了灵光,说道,“是什么办法?快说来与我听听”。
帝泽说道,“要想如此,首先我们要放弃母神的传袭之路,走自己的道”。
说罢,帝泽来到一旁空旷之处。随即比划了几下,然后体内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涌动,同时一股金色的元气,开始在他的周身聚集,但只是一会儿便散开了。
青落看见眼前这一幕,也是惊讶不已,连忙冲上去拉住帝泽说道,“刚刚那是什么?”。
帝泽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这也是我才领悟到的东西,现在并没有完全的巩固起来。到底如何,还需后面完善起来才知道”。
眼前二人的对话动作,云澈是看的明明白白。虽然他们言语之中对那股力量到底是什么感觉到非常的陌生,可一旁看着的云澈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因为这个东西在云澈现在这个时代,那可是非常的常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