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有继续,但话温柔些道“你光知道你心痛,你看过公孙煜心疼吗?你有没有心疼过公孙煜?他也是你的儿子,你何必为了已经死去的人,折磨活着的人,你,大夫人,公孙煜,你们谁错了?”
公孙旦被说到痛处,责问“谁让你来的?”
“没人让我来,我心疼公孙煜,看不了他被你这么视若无睹的蹂躏,我也知道我得罪你,府里我就待不下,过两天我就走,我不稀罕讨好你,我就是让你知道,你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个好父亲。”
公孙旦此时怒目而视看着七七。
林叔早就听见争吵,听着七七对公孙旦说的话,是他们想说又不敢说的,他们看着公孙煜长大,都很心疼他的委屈和付出,躲在一旁装作没听见,听到七七最后的话,怕主君把她赶走,赶忙过来,故意惊讶道“你怎么进来的?快出去。”说着就请七七出去。
七七知道自己说的话也太多太不入公孙旦的耳话,也说的差不多了,就慢慢的出去了。
公孙旦气愤的拍了一下石桌,冷静后,想着七七的话。
是啊!他真的太心疼公孙旬母子,从来没顾及公孙煜母子的感受,他在梅林园里想了很久很久。
公孙旦延道出来想着七七的话,一路走,一路走,一条很陌生的路,似乎有点记忆?他不自觉的走进一个陌生的院子里,此刻惊讶了一下,这是谁的院子?
栾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主君居然来公孙煜的逸安居?自公孙煜这么大他来的次数都能用一个手数过来。
栾月确认看了一遍,确认是公孙旦,正要张口说话,就被公孙旦一个手势打住,问“煜儿呢?”
“公子在屋里。”
公孙旦让栾月止步,自己进去。
公孙旦进门看见公孙煜面容踌躇的,看着手中的短木剑,不知想到什么,眼睛里含有泪花。
公孙煜内心自责,他后悔当时让大哥公孙旬带他出去骑马,才导致公孙旬惨死,袁姨娘也悲痛自缢,母亲也被自己牵连不受爱戴,自己更不用说了,父亲怨恨自己,根本就没心疼过自己。
公孙煜想的投入公孙旦进屋也没发现。
公孙旦知道这把短剑是公孙旬送他的,也知道自己或许如七七所说,太悲痛死去的人,忘了活着人的感受了。
“还留着呢?”公孙旦问着。
公孙煜抬头看竟然是父亲,他有点不敢相信,父亲几乎不进自己院子,从小到大亦是如此。后来确认后,不是看错,刚忙起身行礼。
公孙旦点头坐下,他知道公孙煜为何如此反应,又几分尴尬想着七七的话,我难道真的不是个好父亲?
公孙煜刚忙让栾月奉茶,栾月也赶忙的过去沏茶,生怕做慢了,以后主君不来了。
栾月在屋外看他们父子居然喝茶聊家常?虽然有点生硬,但是两人都积极掩饰。
或许两人都想把关系融洽,两人聊了很多很多,都是家常话题,以前都是公事或者禀告,极少问过家常话,公孙煜有点惊讶,父亲今天为何如此亲切?
聊到很晚,公孙旦道“我去你母亲那里看看,你早点休息吧。”
公孙煜和栾月把他送出院子。
栾月问“今天主君怎么像换了个人?”
公孙煜没有说话,转身进屋。因为他也不知道。
大夫人已经取掉首饰,准备脱衣睡觉,就听人报说主君来了。
大夫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晚主君怎么会来?是不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
慌的大夫人赶忙让刘妈妈把钗环给自己带上,刘妈妈刚从首饰盒取出来,就看见公孙旦进屋。
薛氏着急问“主君这么晚来,是不是又什么要紧的事?”
公孙旦一顿,有点尴尬道“没...没别的事。就是...进入腊月了,过年的礼单准备的怎么样?”找借口说着。
薛氏赶忙道“都已经准备好了,和往年差不多,没我特别添加或者减少的,刘妈妈,快去拿来给主君。”
刘妈妈慌忙去取过来,薛氏接过来递给公孙旦,公孙旦看她们紧张的样子,知道自己好久不来这里,今天又是这么晚了,她们肯定以为是有事才来的,所有都很紧张。
公孙旦大约翻看几页,对薛氏有点愧疚道“这些年我不在京,府里的大小事务多亏了你...辛苦了!”
薛氏有点受宠若惊,他从来没这么温柔的对自己说过话,尤其是袁姨娘死后,强忍悲痛道“主君在外御敌,我都是分内事,不辛苦。”
“煜儿...”
薛氏听后一阵紧张。
公孙旦接着道“煜儿这些年也成长不少,也是你的功劳。”
薛氏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刘妈妈,刘妈妈使眼色,意思是没听错,然后刘妈妈退出房外。
薛氏听后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这么多年的隐忍,终于被主君看见了。
公孙旦看见薛氏的眼泪,自己内心一下子感觉自己这么多年亏欠了她。可自己不善言辞,只能找个很晚了的借口,匆匆走了。
公孙旦没有在薛氏哪里住下,薛氏已经很高兴了,他都没想到主君会对自己说谢。
公孙旦觉得自己真的不是个好父亲好丈夫,想到七七的话,若不是她对自己说了那么多,他会不会还发现不了自己这么亏对他们母子。
公孙旦一路走,一路想着今天公孙煜和大夫人见到自己的那份紧张又点不明白的神情,还有七七的话,不知不觉来到梅林园,看着开着灿烂的梅花,又忍不住回想以前和袁姨娘母子的画面。
又想着七七说的话“何必为了已经死去的人,折磨活着的人,你,大夫人,公孙煜,你们谁错了?”
不自觉的道“是啊!何必为了已经逝去的人,折磨活着的人,谁错了?”
此时,想着这么多年他对公孙煜母子两漠不关心,他们依旧对自己尊敬和渴望得到认可,他觉得对不起大夫人又对不起公孙煜,感觉自己不是个好父亲也不是个好丈夫。
经过一晚上的思虑,突然想到如何弥补?可是自己是个粗人,也想不出来怎么弥补!
次日,早饭时。公孙府一家人没有说话的,公孙旦吃着银耳羹确实好喝,又多喝了一碗,刘妈妈给主君盛粥特意说“主君,前几日夫人看你食之无味,这莲子银耳羹是大夫人今早特意给你做的,比例都是按照你喜欢的比例放的。”
公孙旦顿了一下,看着大夫人,道“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我爱喝银耳莲子羹。”
大夫人虽辛苦,却高兴道“主君每一个喜欢的菜,我都记得,就是不知这么多年,主君口味有没有变。”
“常年在外,吃食都无关紧要…”说着又觉得不妥,“我是说年关将近,夫人府内琐事繁多,不必为我一口吃食,早起制作。吩咐下去,让她们做就可。”
大夫人知道公孙旦这是接受自己的菜食,心中很高兴。“我不辛苦,只要主君爱吃。”
一家人有沉默了。
“父亲,最近我都查看一些商行店铺,盈利与否都有掌握,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给你详细说下。”公孙煜说着。
“那就饭后吧!”公孙旦边喝粥边说。
公孙煜正要问去哪里,就听公孙旦说“饭后去梅林园。”
大夫人和公孙煜及众人都惊了,自从袁姨娘母子不在后,他们都没去过,只是定时派人去打扫卫生。
公孙旦知道他们为何吃惊,也不说话。
梅林园内,父子两人走在灿烂的梅林里,寒风不时的飘过,像一双冰冷的手拂过他们的脸颊。
或许父子俩内心深处想的都是曾经的故人吧,公孙旦想着的是袁姨娘和公孙旬。
而公孙煜想着之前和哥哥的点滴,曾经也是这片梅林里,兄弟两人打闹不止。
公孙旦看着眼前的儿子,想到他不怕自己反对也要娶钱七七。自己和袁姨娘当年也是因为身份不同,她只能做自己的妾,她若不是妾,说不定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
似乎画面就在眼前。父子俩都沉浸在背悲痛的回忆里。
毕竟公孙旦放开一切,才让公孙煜来这里的。他问“你为何喜欢那个钱七七?”
公孙煜没想到父亲突然发问,也不隐瞒“喜欢他的洒脱和自由向往的生活,无拘无速。”
“是!无拘无束!”
公孙煜听着父亲口气似乎了解一般,试探问“父亲见过…七七?”
“见过,那天他来院里摘梅花。”看公孙煜听的紧张,想着那天对自己的一顿言语,不由得的道“看着是挺洒脱。”
公孙煜听着父亲似乎没责怪七七,心中也是一惊。又听父亲道“这棵树的梅花开的正艳,你给她折几支插花。今年的花在不看就败了。”
公孙旦说完就往屋里走,或许他是放下了。犹如这开的艳的梅花,花开的艳勾起是思念,花败,就让自己释怀吧,毕竟还有活着的等着自己去弥补。
公孙煜知道这是父亲认可自己和七七?他高兴的像个孩子。
公孙煜拿着折好的梅花去七七哪里,七七看到公孙煜手里的梅花,吃惊问“这么红艳的梅花,你该不会也是去梅林园…”但是又觉得不对,她可听夏竹说过,自从袁姨娘没后,不许别人去梅林的。
“是去梅林园折的。”
“真的?”七七不信。
“我也不知父亲为何如此的改变态度,这花父亲让我折来给你的。”
“什么,你父亲让你折给我的?”七七想着那天说的话,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你是不是对他说过什么?”公孙煜试探的问。
“我也没说什么。”七七不确定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