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一个要求。”
晨曦面无表情看向她,一字一句道:“你们以后不可走的太近,我不希望他再次因你而受伤。”
小鱼慢慢的止住了抽泣。
她脑子里不断思索着晨曦的话语。
不可走的太近……是何意?是说如果她离晚阳仙君远一点,他就能救他的意思吗?此时屋外的风有些大,吹的她身上乃至心上都感受到了一阵刺骨的凉意。
良久过后,她似乎想通了,咬着唇麻木的点了点头:“好”。
“把东西给我。”
原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可晨曦上神最后却又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紧接着还朝她伸出了手。
那只手干净修长,骨节分明,跟他的人一样看了便移不开眼。
但小鱼却看着他的手一下子就怔住了。东西?什么东西,难道答应他的事还要写一张保证书吗?
“匕首。”晨曦提示了一句,接着便望向了她的头顶。那发间插着的正是晚阳仙君送她的簪子,也是匕首。
意思已经很明显,晨曦上神是在叫她物归原主呢,免得以后再以此为借口互相联系拉扯不清。
哦,原来如此。
小鱼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她赶紧拔下发间的簪子递了过去。原本半绾着的青丝倏然全部散落了下来,衬的她的脸越发娇小,尤其是那双大而圆的眼睛,此刻还有些微微发红,看起来颇有几分楚楚可怜和无辜的模样。
晨曦盯着她看了一瞬然后又别开了眼。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客栈大门。
小鱼默默跟在他身后,瞧着地上被烛火照出来的影子,一会儿变短一会儿又被拉长,思绪慢慢的却不知飘向了何处。
直到她的胳膊突然被人一把拉住,这才回过神来看到面前的柱子,差一步就要撞上自己的头。
“谢谢。”她低低道了声谢,然后就要回房,但却在转身的那一刻又被晨曦给叫住了。
她抬起头,看着他手心里那个青绿色的一指长的小玩意,不由疑惑道:“这是?”
“骨哨。”晨曦开口说道。
“……?”小鱼不知他是何意,并没有动作。以为他是因为收回了簪子可能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拿这个东西作为补偿?
于是她便下意识地拒绝了他的好意:“谢谢,不用了。”
“收着吧,以后若是遇到危险,不管在何处只要吹响它我便能听到。”
晨曦的解释让她又是一愣。
但片刻之后又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在变相告诉她,以后有任何事都不要再去找晚阳仙君,直接找他就是,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哦。”既然如此,那小鱼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双手接了过来。那小玩意拿在手里摸起来冰冰凉凉的,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的,打磨得如此光滑锃亮。而且,就这么个普通的哨子,真的无论在任何地方吹响他都能听见吗?有这么神奇?
“骨头。”
“……啊?”
小鱼没听明白。
晨曦接着补充了一句:“用骨头做的。”
看她听说骨头吓得顿时就有些拿不稳了。依照他以往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再解释之类的。可今日不知为何,他竟破天荒的多说了几句:“是兽类的骨头,带有灵性。”
好……吧,只要不是人骨就行。
“杀人啦!!妖怪杀人啦!!”
客栈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一同响起,转而又迅速消失在了夜空里。
客栈里的人,有些睡眠不好的,也被惊醒了,都在屋子里有些惊惶不安。
店小二许是出来查看动静,没想到在楼梯处碰上了两人,便随意调侃了一句:“哟,姑娘终于等到你心上人啦。”
电光火石之间,小鱼一把抓住了晨曦对店小二后背伸出来的那只手。
她因为害怕导致说话声音都有些结巴了:“你,你要干什么?”
就算是怕店小二多嘴,将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等等,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啊,不就是夜里在一起说了几句话而已,有什么说不清的,也没必要……没必要杀人灭口吧?
大不了,她去跟人保证,或者,去跟那个柔荑公主保证?总之她小鱼内心坦荡,既没做亏心事,又岂怕鬼敲门。
“咦,你们还在这里啊?”
店小二提着灯起夜回来时,发现两人还在原地未动,不由好心劝诫道:“你们啊,可别在这待着了,还是赶紧回房间歇息去吧,这镇上,夜里总归是有那么两天不太平的,习惯就好。”
他说罢摇摇头叹息一声然后提着灯走了。
店小二说话时,小鱼有意无意挡在他身前直至离开的动作,其实都被晨曦看在眼里。但他也懒得解释,自己刚刚的行为只是想抹去小二的记忆罢了。
不过店小二那几句话,倒是有些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我出去看看。”
话刚说完,人就已在原地消失。
不一会儿他便到达了事发地:荨麻镇的一个僻静的街角处。
几名差役正将两具看似完好无损的尸体往大麻袋里塞进去,一边塞一边神情自若的聊着天,显然早就对此情景习以为常。
仿佛地上那两滩触目惊心的液体不是人血,而是什么动物的血。
但在他们翻动尸体的过程中,晨曦只瞟了一眼,就看到了那尸体胸口处的大洞,里面空空如也,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剖开,然后将心脏掏了出来。
听镇上人的描述,应该是某个动物或者精怪用利爪探入胸腔将心取走。
可若细看,那伤口四周虽有一道道血淋淋的抓痕,好像是他们说的那么回事。但其实那边缘却齐整得有些过分了。更像是……
“用刀从外面划个十字口,再把手伸进去……。”
身侧突然出现的声音,在当时的场景下难免会引人不适,换做是任何人估计都会被吓破胆。
但晨曦此刻脑海中却不断闪过一个问题:她一个凡人之躯,是如何跟来的,而且这一路上自己竟然丝毫未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