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襄城外,陆家庄。
整个庄子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红绸如霞,缠绕在庄内的每一处廊柱与檐角,大红灯笼高挂,灯笼上的喜字随风摇曳。
庭院内早已摆满了桌椅,陆家的亲朋好友、附近的邻里、以及陆老爷结交的江湖朋友们都已经到场了,欢声笑语不断。
搭好的台子上,陆守黎穿着一身绛红喜袍,领口与袖口处精致的黑色滚边绣着暗纹,腰束金带,悬着一枚温润玉佩,虽只有十六七岁,却生的挺拔俊朗,在喜服的衬托下越发显得气宇轩昂。
然而此时的他却满脸茫然,瞳孔中全是呆滞。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在干什么?”
懵逼三连后,脑海中的记忆宛若支离破碎的玻璃一般瞬间涌入脑海,让他眼前微微有些发黑,头颅刺痛,仿佛有玻璃渣子直接塞进了头颅。
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变得缓慢起来,一幅幅画卷如同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之中浮现。
一个名为陆守黎的少年,十七年来所有的记忆,就这样一股脑的展现在他面前。
当所有的记忆闪过后,大脑的那种刺痛才逐渐消失,只有些许的胀痛感依旧在太阳穴的位置萦绕,让他感觉到有些头昏脑胀。
“我就这么穿越了?也不来个剧情杀,也不来个临终遗言,就这么一觉醒来,直接穿成即将成婚的少年郎?”
不过当他想到脑海中关于陆家庄的记忆,脸上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一丝窃喜的神色。
陆家庄是武林世家,庄主陆鼎元以三十六式陆家刀法在方圆百里闯出了不小的名声,再加上祖上颇有积蓄,便在城外开辟了这座庄子。
由于早些年和人比武争斗不小心伤了肾经,因此只有陆守黎一个独子,便格外娇宠。
陆守黎想起平日里两个年轻貌美的丫鬟玉箫和玉环温柔惬意的伺候,就觉得怦然心动。
要是放在前世,哪能有这种地主少爷的生活。
因此,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接受了眼前所有的一切。
年轻了,变帅了,成富二代了,还能够三妻四妾了……
陆守黎只想说一句,“真香!”
他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新娘,只见那女子身着凤冠霞帔,金线绣制的凤凰于飞图案在大红锦缎上栩栩如生,似要破锦而出。
虽是穿着宽大的嫁衣,可却依旧难以遮掩胸前的挺拔和腰臀处的曲线,当真令人口干舌燥。
只是这新娘头顶上凤冠垂落轻纱,更有璎珞垂下,流苏轻摆,垂在白皙的脸颊两侧,将容貌完全遮掩了,只隐约间能够看到那白皙娇嫩的皮肤。
这少女名叫葛青青,半年前流落陆家庄。
刚来的时候满脸污垢,衣衫褴褛,和个小叫花子一样,是陆守黎在外游玩时碰到,好心收到庄子里给口饭吃。
一番梳洗打扮后,没想到竟是个花容月貌、身段儿婀娜的小美人胚子。
也是陆守黎年龄渐长,开始不规矩不老实,陆老爷看他到了年龄,怕儿子还没有成婚还搞出人命来,便给他安排了婚事。
以陆家庄在周边的地位,如果不奢求进城的话,倒也用不上联姻。
再加上短短半年多的时间,那葛青青生的越发妩媚妖娆,不仅皮肤雪白细腻、温润如瓷,而且凶器惊人,双腿笔直修长,再加上腰臀曲线婀娜,简直就是斩男的刀,快把陆守黎的魂儿都勾没了。
陆老爷索性就快刀斩乱麻,直接给两个人安排了婚事。
陆守黎盯着对面即将成为自家娘子的女人,感觉到自己的小心脏在砰砰砰的狂跳。
“好家伙,才十五岁就生的这么好?这身段儿就是那些成婚后生了孩子的少妇怕也比不过吧?”
“天赋异禀,那真是天赋异禀啊!”
“过去我哪能娶到这种姿色的美人儿?”
他有些眼热的看着葛青青的身体曲线,想到再过不久对面这女子就要成为自己的妻子,之后洞房花烛、罗衫褪去……
“不行了,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
陆守黎在脑海之中紧急刹车,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鼻子在燥热,再继续意淫下去的话,自己怕是要出丑了。
年轻人到底血气盛,这宽松的喜袍没有束缚,真要是一不小心撑了起来,那可是要被众多宾客给看笑话了。
每过多久,随着良辰一到,就有喜乐奏响,敲锣打鼓、唢呐吹起,好不热闹。
陆鼎元提前安排好的司礼,乃是城里颇有名望的张老先生,虽不通武学,却写的一手好字,更通晓圣贤文章,很多稍有家底的人家,婚丧嫁娶的事情都愿意请他前来。
“吉时已到,良缘天赐,诸宾咸集,同证佳偶。”陆老先生虽然年纪大了,身体却很硬朗,声音浑厚,如同古钟一般,蕴含着某种韵律,在整个庭院中响起。
“今有陆氏守黎,葛氏青青,结两姓之好,行婚姻大礼。”
“新婿新妇,整衣冠,敬天地,谢造化之恩,行鞠躬之礼!”
“一拜天地,乾坤交泰,福泽绵延!”
陆守黎看着对面的葛青青,嫁衣如焰,肌肤如雪,莲步轻移,虽看不到面容,但那动人的姿态就让人气血下冲。
两人在陆老先生的指挥下,拜了天地。
“二拜高堂,孝悌传家,敬顺无违!”
陆鼎元满脸笑容,看着儿子和儿媳朝自己拜下,心里十分欣慰。
儿子的武学天分一般,他也不指望儿子能闯出什么名堂,如果娶个城里的大家闺秀,娘家太过强势,到时候儿子还要受气。
还不如娶个他喜欢的,有姿色的,没有娘家也是件好事,能一心一意的伺候儿子。
所以他对这件婚事极为满意。
等一对新人拜过高堂后,陆老先生继续开口道:“夫妻对拜,琴瑟和鸣,恩爱有加!”
陆守黎和葛青青转过身来,相对而立。
正要躬身行礼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冰冷而凶厉的女子怒吼声。
“给我停下!”
“陆守黎,你个负心汉,你是要弃我而去吗?”
“你要娶了她,把我置于何地?”
话音还在空中回荡,就见一位身穿黑袍,背着连鞘古剑的女子如一阵风般从大门外冲了进来。
庭院里满堂宾客,她竟施展轻功,横空而过,如同一片乌云轻飘飘的在庭院中的高台上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