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脑袋上有那么多头衔?
赋闲在家,他倒是乐得自在。
我问他违抗了什么皇命?又是怎么对皇上不敬了?
他说皇上借着这次,大动官场,让他背了这个宠妻无度的名声。这些他倒是无所谓,可是皇上居然还想给他脑袋上按差事。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违背皇上的旨意。据说二人在御书房吵了起来,皇上砸了一堆东西。
“丫头,我没家世支撑,没有亲人帮衬,我走到今天靠的只有皇上的宠信。他信我,我权倾朝野,可我若失宠,便是不得好死。怕吗?”
我摇头,或许前路难行,但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那我陪你不得好死!”
……
三个月的时间过得太快了,他还是没能躲开头上多一顶帽子的命运。
为了不给他惹麻烦,我极少出门。
年关过后,向遮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多,他说如今朝堂稳固,皇上也收回了全部的皇权。
接下来会大开文武科举,给更多白衣一些机会,到时候,他就可以不用顶着那么多帽子了。
未来几年向遮的权势被渐渐分解,他只剩下锦衣卫都指挥使这一个头衔了。
他说,他必须放权,如果这个时候,他还权倾朝野,君臣必会有猜忌。而锦衣卫交给别人,皇上又不放心。
他不再动辄杀人,甚至更多的时间,都是在家守着我。
坊间血阎罗的名声也渐渐淡去,他好像顶了个闲职。
三年后,我怀了身孕。向遮彻底失宠了,他虽然还是顶着都指挥使的官职,却被架空了。
看着他游手好闲却乐在其中的样子,我忍不住深深的担忧。
不得好死那天是不是就快来了?
直到孩子满月,皇上微服前来,我在门外听见他们的谈话。
“向遮啊,为了个女人,你值得吗?滔天的权势都不要了?”
“哼哼,微臣乐在其中。再说了,简郇啊,你不能老想着往我身上泼脏水扣帽子,你得给我点享受人间的特权。”
简郇,圣上名讳!
“呸,不要脸,朕看你就是懒,舍不得温柔乡。”
“你这话就有点过分了。有十年了吧?我外面给你杀人放火,回宫给你当跟班,就连你宠幸嫔妃我都在外面给你守着,多诛心的差事啊?”
书房传来一声脆响,像是什么杯子一类的东西摔碎的声音。
“行,你就守着媳妇过吧,曾经权倾朝野令人闻风丧胆的血阎罗,如今被人嘲笑都要笑脸相迎,朕看着别提多高兴了。”
“微臣那可是被圣上您害的,要不是你授意,他们敢在我面前叫嚣?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是故意的?您就给他们撑腰吧,等哪天微臣的剑顿了,定会找人开开刃。”
“嘶……你不说朕都忘了,你既然撂挑子了,那把朕的尚方宝剑还回来。”
“那不行,那是微臣最后保命的东西,你拿走了,我这妻儿老小咋办?”
又是一声东西碎裂的声音。
我没敢继续听,赶紧去招呼客人了。
后来皇上气呼呼的甩袖离去。
向遮深深叹了口气,他说他尽量做到忠义两全。
皇上总喜欢时不时的给向遮使个绊子,向遮也是愉快的跳过去。
五年后,皇上带着御林军亲临向府,命人紧闭大门。
次日,整个邻国都在谈论。向府上下一天之内,被屠殆尽,而后一场大火焚尽了关于向遮的一切。
一代权臣,风云一时,曾经谁提起他,不是闻之色变?纵是权倾朝野又如何?违抗皇命,不也就此凄惨结束?
千里之外的蛤蟆沟村,突然出现了一家三口。
据说他们曾经就是蛤蟆沟村的人,这次不过是衣锦还乡。盖了村子里最大的房子,置了几亩薄田。
那家的女子温婉贤淑,男子像个小白脸般讨总是好着妻子,看起来像个没什么能耐,吃软饭的。
夫妻二人行善积德,从村子到镇上,无人不受惠。
他们开学堂,寒门布衣免费入学。
他们修桥补路,兴商贾,带领一个穷村子,变成人人羡慕的富庶村子。
他们广开药堂,让穷苦之人都能得到医治。
天盛十五年,皇上大开科举,减免赋税,重农兴商,兵强马壮,国富民强。外邦无敢来犯,千古一帝的名号流传百年。
蛤蟆沟村,江府!
据传,夫妻二人恩爱一生,传为佳话。他们生了三个儿子,皆文武双全。
长子江云峰,十五岁做了御前侍卫,十八岁官拜锦衣卫统领。二十三岁官拜锦衣卫指挥使。
次子江云集,十七岁中了武状元,二十岁立下战功无数,二十五岁官拜虎威上将军。
三子江云旗,十五岁考上举子,二十岁殿试第二名,二十四岁官拜吏部尚书。
无人不羡慕江家,都说他们一生行善积德换来子孙后代福泽绵延。
只是……据传,江府的老爷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不过是生了一副好皮囊,怕媳妇怕的要死。媳妇一皱眉,他都恨不得跪地求饶。
大家经常看见那夫人揪着自家偷跑出去喝酒的男人,耳朵都揪红了,那男人都一直讨好认错,不敢反驳一句。
“娘子娘子,为夫就喝了一杯,真的就一杯,轻点轻点,疼!娘子息怒,为夫知道错了。下次偷酒喝,绝对不让夫人发现,绝不惹夫人生气。”
那耳朵被揪的更狠了,顺便还有拳打脚踢。
周围传来了哄堂大笑,男子不以为意的笑嘻嘻哄着媳妇回了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