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无意中,竟然救了个宝贝。都说江湖中人重义气,想不到还真被本宫碰上了。」
「江临,本宫不会亏待你的。」
那老臣不过是多说几句话,他不能正当理由处死,我刚好替他除了。虽然杖责三十,跪上一天一夜,不足以弥补一个老臣明目张胆的被我杀了,但太子如今可舍不得我。
毕竟听话又懂事,还毫无要求的只对他忠心,一直是他对我最满意的地方。那么好用,他怎么可能杀我偿命?
太子妃被禁足,良娣被囚禁在寝宫,绑住手脚,专人看守。
「你如今与沈家毫无关系,你现在姓徐,是徐良娣,本宫为了保住你,不惜瞒着父皇,已经犯下欺君之罪。你若继续闹下去,把事情闹大,本宫不但保不住你,甚至连本宫都要受你牵连。」
奈何,这脑子蠢笨的金丝雀,居然相信了太子的一片深情。
我接手太子身边的事物越来越多,不但是各种见不得人的事情,甚至还有他的起居。
无论是衣食住行,吃饭睡觉,哪怕是他宠幸后妃,都要我守在门外。
终归有人看不下去了,与他进言,说我是敌国奸细,甚至还有说我是皇上不信任他,派来监视他的。这些我都不在乎,可有一人说我是前太子余孽,接近殿下,必有阴谋。
嘶……这人得除掉了。
太子变得越来越暴戾,众人的上奏,让他多少都有些起疑。
太子坐在树荫下,喝着茶,欣赏着我跪在烈日下受鞭刑。
没什么缘由,若非得说是缘由,那就是他想拷问我是不是敌国细作。
因为他查不到任何关于我的信息。
他自然查不到,太子府满门抄斩,凌儿家只有她见过我,如今也死了。而我因为被人“追杀”,毁了脸面,半个面具遮挡着我的脸。
我的气质和声音都变了,朝中人认不出我,不是很正常吗?那些认识我的,都被我在一次次暗杀任务中除掉了。
江湖上更不可能查出来,我退出江湖入太子府的时候,才十四岁。江山代有才人出,谁还会记得我的名号?说好听了叫退出江湖,我就是个不入流的小毛贼,江湖上本来也没我啥名号。
我的武艺,是我家殿下真金白银和各种武功典籍堆出来的。
只不过当初我家殿下人品贵重,压根没有啥需要我施展才华的地方,所以压根没人见过我出手。又有谁能想到,如今心狠手辣的江临就是陆言呢?
他怀疑我,但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审问。毕竟我这三年来,忠心耿耿,确实没有做任何对他不利的事情。甚至多嘴和质疑都没有。
任劳任怨,任打任罚。即便他当着心腹的面,说我不过是他养的一条听话的狗,一个侍卫,不会有任何官职,绝对威胁不到那些心腹时,我依旧面不改色。
他抽出长剑,指向我「过来!」
我毫无犹豫的爬了过去,我跪在他面前,将长剑对准自己心口。继续膝行向前,长剑刺破我的肌肤,长剑刺穿我的肋骨……我继续向前。
他还是舍不得我,他丢下长剑,让人把我带下去疗伤。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不到一寸,长剑就没入我的心脏了。
他抽风似的责罚了我几次,又压着我的解药不给我,看着我毒发痛苦的模样。
即便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依旧没有向他求解药。
他不解的问我为何不求他?
「奴才说过,命是太子殿下的,主子给的,奴才都会受着,哪怕是死,哪怕是生不如死。」
最终,他压下了那些对我怀疑和惧怕的垢陷。
这样忠心的狗,谁不爱呢?
我蛰伏八年,才等到皇上身体越来越不好,太子越来越暴戾。这些年滥杀忠良的折子频繁递到皇上跟前。
都被皇上留中不发。
这昏君能因为犯花痴杀了自己的儿子,难到就不能再犯一次吗?
太子殿下会无缘无故的发脾气,东宫包括太子妃,都被他折磨的苦不堪言。那个脑子不好的金丝雀,已经被“深情宠爱”成了人彘。
滥杀忠良,虐待后妃,暴戾成性……
恰好这个时候,户部尚书嫡女,入选东宫之时,被皇上看上了,直接做了皇妃。
皇后失宠,与皇上每每见面都不欢而散,最终被禁足凤鸣宫。
废太子的呼声越来越高,皇上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大权早已落在这个监国近十年的太子身上了。
无疑,太子把魔爪伸向了兄弟。如果只剩下他一个人,皇上废了他,还会传给谁?
我就是那把战无不胜的刀……
兄弟被他或明,或暗的都杀了。包括那个只有六岁的小皇子。
废太子的诏书已经写好,只差大印没盖!这个消息是我报给他的。
皇上和皇后被他软禁了。朝中无人敢多言,生怕突如其来的灭门之灾。
恰在这时,太子有隐疾,不能生育的消息传了出来。
「怪不得这些年都无所出。」
「说不定他这残害女子的行为就是因为他的隐疾。」
……
我那张面无表情了十年的脸,很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
我深夜悄悄去见了皇上,如今的皇上,头发乱糟糟的,被关在寝殿,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当真不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的。
我扔给他一张圣旨:「皇上,落印吧!」
皇上惊恐的看着那张传位诏书,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最终他还是落印了,他没有选择了。
皇上崩了,皇后薨了,而我堂而皇之的走出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