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晚凉天6

皇后娘娘可不傻,她能让皇上这么尊重保护,可见本来也不是毫无头脑。

我要的是贵妃觊觎后位这件事在前朝后宫闹得沸沸扬扬。

我既然知道皇上爱什么,就知道皇上的忌讳在哪。

皇上独爱梅,因为他母妃肩上曾经绣着一支梅花。

而他的底线便是皇后!

恐怕没人知道,皇后才是皇上真正的白月光。

为了不让她被后宫的腌臜手段害了,也为了不让前朝说皇后善妒。

那些后妃,不过是因为大事未成时的手段罢了。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表露过一点对皇后的心意,甚至皇后都不知道。

这个逆鳞,便是我送给这位对我「情深义重」的贵妃娘娘,最后的礼物了。

11

十月二十七,万寿节!

十一月十五,朝堂之上,我参了崔氏一本。

理由是「写下的文章意图带动学子们发动政变。中饱私囊,不行贿,不给机会。」

崔氏一族,世代书香门第,世家之首,整个天麒的学子都掌握在崔氏手中。

这就是最后的钉子。

崔氏不倒,皇上的计划寸步难行。

只要他煽动学子反对皇上的主张,一切都进行不下去。

这种事,例子数不胜数。

而崔氏与其他世家大族不同,即便朝代更迭,清河崔氏,依旧屹立不倒。

太多年的根基了。

这块难啃的骨头,我和皇上决定留到最后。

为了利益最大化。

就在昨天,很多大臣都收到了秘信,信上是他们这些年被我挖出来的罪证。

上面还有我的私印。

一夜未眠的朝臣,想来在我出口时,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最终,在我的诬陷之下,崔氏全族被削了官职。

写下反文的人,被处死。

自此,崔氏一族不得为官。

一帮迂腐的学子,虽然很多人都相信他们是被我陷害的,但依旧会唾弃远离。

之所以这件事没有让学子们发动什么策论来大骂天子眼瞎。

是因为崔氏的落马,让更多的学子们有了机会。

白衣学子永远多于世家子弟。

没了文臣之首,没了统领学子的世家。

皇上推行了科举制度,不问家世,有才学者皆可报名科举。

众人感叹,一个昏君皇上,能在这么短时间,计划出那么周密的科举制度。

殊不知,这个计划,已经计划十几年了。

其实这件事,世家是不赞成的,奈何随着崔氏的落马,他们心中还是忌惮的,毕竟我给他们的罪证,笔笔都是真的。

有些事,可大可小,就看怎么说。

就像崔氏,世代相传,想要为官,需世家举荐,但想进世家的门,没有家族支撑和利益打点,怎么成?

千百年的弊端了,谁又不知呢?只是放到台面上就不一样了。

推行废除奴籍时,陈氏的大力反对。

好,那接下来,是陈氏一族了。

推行土地固定化,收回多余土地分给百姓时,沈氏带头反对。

好,接下来是沈氏。

认不认罪不重要,我手上的证据多的是,虽然真假参半。

可那又如何?罪证一拿,不给他们任何辩驳和反应的机会。

金鳞卫和诏正司集体出动,一时间,整个京城血流成河。

我的一袭紫衣被染成黑色。

倒是小喜子,哭着求我:「公公,咱要不换一件衣服吧,这衣服太难洗了,洗一次奴才晕死好几次。」

我憋着笑:「不行,本座就喜欢这件。要是哪天本座横死,你记得把这件衣裳随本座一起下葬。」

最后几个世家再也没有硬骨头了。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即便世人再怎么恨我骂我,也改变不了,那些人死于我手上的事实。

12

我和皇上日日夜夜磨了十几年的政策,逐步开展着。

此时的皇上就像变了一个样子,从世人口中的昏君,变成了百姓口中千古一帝。

惊叹的何止百姓朝臣?还有后宫。

腊月二十八,贵妃被废,幽禁长清宫。

我去送了她最后一程。

「阿慎,救我!阿慎,救我!」

「奴才是来看看,贵妃娘娘的心中,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有奴才!」

说罢,我剖开她的心口。

滚烫的红,还在跳动的情意……

被我随手扔在冷宫的树下。

身后跟着我的赵正海紧咬着牙,忍着恶心。

「干爹,此时皇上那边若是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我冷眼看着他:「本座不满周岁,就能生出你这样的儿子,倒也是幸事。」

我的话,让他脸色发青,却不敢反驳我。

恨我,你才能在宫中活的更久一些。

我用他的衣裳擦了擦手:「处理掉,对外就说被野狗咬死了。」

「是!」

13

除夕,勤政殿!

我跪在御驾前,双手奉上我的罪证。

「封慎求皇上,让我,再长一岁吧!」

我掌管金鳞卫十年,怎会不知道,如今整个勤政殿,都是金鳞卫?只是藏起来了而已。

「最后让臣再陪您守一次岁,过了今天,臣就二十七岁了!」

皇上自龙椅上下来,走到我面前扶起我。

「阿慎,朕以为十年时间,你早就给自己想好了退路,你不是个留后患的人。」

十二年的主仆情谊,十二年的君臣相伴。

相知、相助、相信!

如今,我们的交锋终于开始了。

「皇上明鉴,臣自选择这条路时,就从没想过活着。」

「若臣得以寿终正寝,这世上哪还有天理?若臣今日死在这勤政殿,只会给朝臣留下对皇上的诟病。」

听了我的话,皇上笑了。

「哦?朕杀一个势压皇权的人,一个奸佞之辈,如何会被诟病?」

我亦笑对:「臣死得,臣已经多活两年了,但皇上应该在早朝上向天下人公开臣的罪证,在刑场,世人面前,对臣处以极刑。」

「你又怎知,朕不是这么打算的呢?」

随着皇上一个手势,金鳞卫从各个角落拔刀而出。

「这些金鳞卫是你未曾见过的,他们不为杀你,只为抓你。」

我不禁苦笑。

「不过是皇上一句话的事,臣自己便会走进诏狱,任凭处置,何须如此?」

「臣以为,您是真的信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