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暴雨滂沱

跟苏晓樯道别后不到五分钟，突然下起来暴雨，雨噼里啪啦打在车窗上，高架路上白茫茫一片。

一道枝形闪电在云层里闪灭，耳边忽然爆震，路明非凑到车窗边，仰头看着宛如黑幕一般的夜空，成千上万吨水向着天空坠落，像是天空里的水库开了闸门。

“这雨下得未免也太大了。”

司机嘟囔一句，收音机里传来播音员沉稳的声音，

“现在播报台风紧急警报和路况信息，根据市气象台发布的消息，台风‘蒲公英2号'已于我市东南沿海登陆，预计将带来强降雨和十级强风，请各单位及时做好防范工作。”

“因为高强度的降雨，途径本市的省道和国道将于一小时后封闭，高架路上风俗高，能见度低于三十米，请还在路上行驶的司机绕道。”

路明非皱了皱眉，突如其来的风暴让他莫名地觉得不安，这种不安甚至扰乱了他的心跳，总感觉有些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他看向窗外，能见度的确差到了极点，五十米外就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楚，雨点密集得好像在空中就彼此撞得粉碎，落地都是纷纷的水沫。

天空漆黑如墨，偶尔有电光笔直地砸向地面。路面上的车已经不多了，都亮着大灯小心翼翼地爬行，司机都是使劲按喇叭，就像是野兽在森林里相遇，警觉地呲牙发出低吼。

车流慢了下来，一辆跟着一辆慢慢往前摸索。前面车喇叭声响成一片，好像煮沸的水壶，无数刹车灯的红光刺透了雨幕，好像是堵住了。

“别特么插队啊！不然要堵到什么时候？！”

中年司机看着前方插队的保时捷，忍不住骂了一句，路明非看出他似乎有些烦躁。

“您有急事？”路明非随口问。

“我急着回家，接你这单只是顺路。”

司机回头看了路明非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闺女今天生日，我答应给她带生日蛋糕。”

路明非点点头，他看到手刹旁的小格子里放着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里面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巧克力蛋糕，作为生日蛋糕实在是小的可怜。

“这玩意是真贵。”

似乎是注意到了路明非的目光，司机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本来想给她买个大的，但是稍微大一点的都得上百块，抵得上我们家好几天的伙食费了，我还背着贷款，手里实在是没有闲钱，所以就只能.......”

“心意到了就行嘛，这玩意尝起来也就那样。”

路明非说，他知道赚钱的辛苦，现在还是零几年，百来块的蛋糕确实很贵。

“我也这么是这么想着嘛。不过孩子就是想要，我也没办法。”

司机叹息道，笑着看了一眼右手边包装精致的蛋糕，目光不经意地流露出父母对孩子的疼爱，

“不过，孩子也算争气，成绩一直是全校前三，既然她要，那咱就给她买。”

“毕竟生日嘛，是得让她开心开心。”

路明非也笑了笑，他在司机脸上看到了父母对孩子的疼爱，这种血浓于水的亲情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引起人的情感共鸣。

路明非理所当然地觉得羡慕，毕竟无论前世今生他都是个没有人要的缺爱小孩，这种平凡的亲情对他而言算是求而不得的奢侈品。

车内的气氛活络起来，司机跟路明非聊起了家常，路明非有一句没一句地应和着，目光始终看着窗外阴沉的夜空。

天已经彻底黑了，路灯亮起，透过重重雨幕，灯光微弱得像是萤火。

“妈的，真堵死了！”司机骂骂咧咧。

司机看了一眼蛋糕，又看了一眼收编，心情急躁起来。

他探头探脑地四处张望，目光落在雨幕中的岔道上。

上高架路的岔道，一步之遥，路牌被遮挡在一颗柳树矿物的纸条里。

有些奇怪，明明是一条空路，这些被堵住的车本该一股脑地涌过去，但那边空无一人。

路明非的目光同样落在那里，路牌在风暴与昏暗的灯光中摇摇欲坠，什么也看不清。

路明非的心陡然一颤，心跳似乎停了半拍。

“小伙子！不介意我绕个路吧！到时候车费给你少算一点。”

司机说道，车头直指岔道而去。

路明非眉头微皱，他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是看到了那个生日蛋糕，突然就沉默了。

出租车沿着岔道爬升，高架路延伸出去，像是灰色的虹，没入白茫茫的雨雾。

暴雨滂沱，枝条在风中狂舞，能见度极低，老旧的出租车在风暴中飘荡，雨点打在车噼啪作响，好像凝固的铁水，世界一片晦暗，道路两侧的树木着魔般摇曳。

“见鬼的天气！”

司机忍不住怒骂，目光时不时瞥了一眼右手边的蛋糕。

音响里传来低低的笑声，司机和路明非同时一愣，那笑声低沉却又宏大庄严，仿佛在青铜的古钟中回荡。

刹那间，路明非感觉身体一阵燥热，青色的血管瞬间就从眼角跳起，仿佛躁动的蛇，无法控制的龙族血脉被激活，嗜血与狂躁的欲望将他引入魔鬼的世界。

龙文！

路明非心中一震，骤然收紧的瞳孔里透出巨大的恐惧，那低沉的声音分明是在颂唱龙族的史诗，唯有龙族之音才能唤醒他体内的龙族血脉！

车门被人轻轻地叩响。

“嗯？”

司机扭头，看到一个黑影投在车窗上，忽然吓了一跳，低头扫一眼时速表，时速80公里，什么东西能追着一辆八十迈的车在高架路上狂奔，同时伸手敲门？

“这是...见鬼了？”

司机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时敲门声变成了尖锐的东西在钢铁和玻璃上划过的刺耳的声音，还没等司机有所反应，一道锋利的骨刺将玻璃击碎，从侧面贯穿了他的头颅。

鲜血狂涌。

死亡突然降临，锋利的骨刺勾住司机的身体往回一拉，连带着车门一同扯了回去，出租车依旧以八十迈的速度在高架路上飞驰，狂风暴雨涌入车内，将血迹冲刷的到处都是。

路明非皱起眉头，爬到前方踩下刹车，出租车的轮胎和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最红停在高架路的路边，只差一步便要坠入悬崖。

他缓缓下了车，站在漫天风雨之中。

无数黑影从白雾中走出，将路明非团团围住，他们交头接耳窃窃低语，声音仿佛吟唱仿佛哭泣，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欲望。

他们抬起头，目光落在路明非身上，白雾之中，金色的瞳光仿佛无边地狱中升腾而起的幽冥鬼火，目光中满满的都是炙热的杀意与对血肉的欲望。

路明非心中骇然，熟知原著剧情的他自然明白自己陷入了何等境地。

他完全没有料到，那个原本在三个月后才会向他敞开大门的真实世界，竟然会在他穿越后第二天便主动向他发出了邀请。

他的穿越重生，似乎改变了原定的剧情发展，一切都在慢慢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