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这句话还没等江槿初先说出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急切的声音。
“小初,我现在和你叔叔在国外旅游,等我回来再去找你。”
江槿初扯出了一个苦涩的笑,比哭还难看。
都是骗人的,她只是这么说但从来不会这么做。
江槿初又不死心的按了另一个号码,这一次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歪,泥是谁呀!”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道稚嫩的童声。
但很快,电话就被人拿走了。
“小初,你有什么事吗?”声音很平,听不出太大情绪。
空隙中,江槿初又听到了那道童声。
“粑粑,快来陪窝玩。”
男人在那头回复了一声,语气是江槿初从未感受过的温柔和宠溺。
但一和江槿初说话,语气又冷了起来。
“有事晚点说。”
毫无疑问,电话又被挂断了。
虽然被这样对待过很多次,但每一次江槿初都不免伤心难过一阵。
也许孟衍说的对,她的父母根本不喜欢她,也都不要她。
泪水再一次涌出眼眶,连带着那些无法和人诉说的委屈。
直到电话振动了两下,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响亮。
是有人给她发信息了,一想到是这种结果。江槿初呼吸一滞,伸手抹了抹眼泪,视线这才清晰些。
看了一眼手机,是她的父母往她的卡里打钱。
江槿初嘲讽的笑了一声,她在笑自己的不自量力,还在渴望她并不拥有的关爱。
嘴角撇了撇,这才拿起架子上的烟盒,点燃了一根,刚吸了一口,江槿初就拧着眉头。
在烟雾缠绕中,她将烟头捻灭了。
她不喜欢烟味,也不爱吸烟,只是会在难以控制自己情绪时吸上一口,好让自己迅速回神。
感觉大脑一片发晕,江槿初摇摇晃晃的走到了沙发上,一头栽了进去。
江槿初是睡了个好觉,可霍砚辞却心慌的厉害。
一晚上他都在走廊来回渡步,声控灯时不时亮起来又快速灭掉,照的人发怵。
霍砚辞怕江槿初一出门害怕,只好回到客厅开了外门。
他站在门口一晚上,目光紧紧盯着江槿初家的房门,生怕她在情绪不稳定时出门。
直到第二天早上,来做早餐的阿姨都被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霍砚辞吓了一跳。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霍砚辞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我没事。”
刘姨看着闭着眼小憩的霍砚辞,很自觉的放小了声音,开始从保温箱里拿出食材。
霍家有专门的营养师,一日三餐都是有食谱的,不仅丰富多样,还很健康美味。
不仅如此,霍家用的食材也必须是新鲜安全的。为此,霍家专门在郊区建了一个菜园,还有农业专家过来养育。每天天微亮,菜园的工作人员才将今天所需要的瓜果蔬菜运过来。就连牛奶都是刚刚挤好送来的,以此保证最佳口感。
霍家对霍砚辞的健康也是高度重视,所以自从霍砚辞搬到这边住后,刘姨便每天按照时间过来。
“今天的早餐做两份吧。”霍砚辞揉了揉眉心,眼里难掩疲惫之色。
江槿初是被渴醒的,她睁眼看着黑暗的环境,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眼下还挂着一串清晰的泪痕。
她经常这样,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对发沉的脑袋也已经习惯了。
屋子里很暗,江槿初并不喜欢这种感觉,翻个身下了沙发就把厚重的窗帘拉开了。
大片的阳光争先恐后的涌了进来打在了瓷白的地砖上,江槿初这才能真实的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又饿又渴的江槿初在柜子里翻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想吃的,她不想喝水,柜子里也没有饮料,只剩下了几瓶气泡酒。
想都没想江槿初就打开了一瓶,呲的一声,水珠喷散在周围,葡萄味也愈发浓烈。
江槿初渴的急忙喝了一大口,就去拿手机开始点外卖。
做好早餐的刘姨看着还站在门口的霍砚辞轻声开口,“少爷,早餐好了。”
霍砚辞点了点头,刚准备转身便听到了电梯叮的一声,随后就看到了一个外卖小哥拎着一份外卖走出了电梯。
外面小哥还以为是霍砚辞点的,就把外卖递了过去。
“不是我点的。”
外卖小哥疑惑的看了一眼,“你不是叮当小初吗?”
霍砚辞又摇了摇头,下巴扬了扬,“应该是对面点的。”
外卖小哥这才想起,刚刚给他打电话的是个女声,连忙抱歉就去敲了对面的门。
敲了两声,没有开门。
站在门口的霍砚辞这才走了出去,“给我吧,我和她认识。”
外卖小哥观摩了霍砚辞一眼,霍砚辞身上自带沉稳的气质,看起来就很让人安心。这让外卖小哥觉得他还是挺靠谱的。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好看的人会让人不自觉给他加上一层美好的滤镜。为了赶时间,外卖小哥只好把面给霍砚辞,然后匆匆坐上电梯。
霍砚辞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面,做好了心理准备,扬了扬嘴角,这才轻轻敲了敲门。
这一次,门开了。
霍砚辞看到了穿着小兔子睡衣,头发炸毛,小脸红扑扑的,手里还拿着气泡酒的江槿初。
江槿初揉了揉眼睛,还没等看清是谁就要接过他手里的外卖,“谢谢。”
浓郁的葡萄味传来,就像一只若有若无的手,在他周围四处萦绕。
霍砚辞将手背了过去,外卖也这样消失在江槿初的视线里。
江槿初的眼里还带着几分迷茫和醉意,看起来是喝了不少,但她还是清楚的看到了面前的人是谁。
“霍砚辞我好饿,可不可以让我吃饭。”她说,还带着淡淡的委屈。
霍砚辞的心狠狠颤了一下,忍不住的挑了挑眉,心情也不似刚刚那么压抑,反倒是有些愉悦和震惊。
“还算没喝多,还知道我是谁。”语气带着得意的雀跃。
但下一秒,霍砚辞就止住了这个想法。因为江槿初已经倒在了霍砚辞的身上,手里的气泡酒也有一大部分撒在了霍砚辞白色的短袖上,印上一片淡淡的紫。
江槿初的头抵在了霍砚辞的心脏处,手也往后摸着。
“别乱动。”霍砚辞的声音有些不自然,伸手攥紧了江槿初的手腕。
江槿初是典型的高个子小骨架,霍砚辞的手轻而易举的就握住了他的两只手腕。
“这么瘦。”他呢喃着,手指也放轻了些,生怕碰碎了这个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