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西风烈马披白霜

“哈哈哈~~~”

倔驴激烈行为引得围观百姓哈哈大笑。

这让刚来漠城才建立起威望和高大形象的阿飘,瞬间变成了街上的笑柄。

此时阿飘纵有满腔怨气,可就是拿这头倔驴没有任何办法。

他现在可没心情感慨混迹江湖有多不易。

眼下治服这头倔驴,才能挽回自己来之不易的那么点微薄的光辉形象。

他决不允许这头驴,成为自己在江湖成名之路上的绊脚石。

“好你这倔驴,和小爷作对是不是,我今天非要和你比比蛮力!”

阿飘双脚猛然一踏,大地在他跺脚时为之一震。

旋即烟尘滚滚,四周气流无波涌动!

浮起的烟尘刹那间在少年周身凝滞,连带着整个街面的气流以人为中心随之聚集。

不多时,周围空气开始发生剧烈波动,让人顿感气流在激烈震荡。

阿飘这一跺脚,脚下踏出两道凹坑,引得周围气流产生的波动随之震颤。

凹陷的脚印之外,地面出现肉眼可见的裂痕,皲裂地面如大地干涸,露出一道道醒目伤疤。

少年这一跺脚,使酒气上头的蛮驴健硕身躯也沉沉颤震。

伴随街市气流波动,看热闹的众人竟觉察到一股莫名威压。

感受到少年这股充满怒意的威压,看热闹的百姓不自觉向后仰了仰身子,满目之中俱是震惊。

周围不乏抱着求财之心来漠城,寻找精金两刃刀的江湖中人。

少年这一怒所爆发的强劲真灵,引得这些人大为震撼!

有了烈酒的麻痹,毛驴骨子里的野蛮天性被完全释放,那股倔劲使它越发亢奋,丝毫不给怒火中烧的阿飘任何颜面。

一人一驴就这么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服软,在喧闹的街市中拉开了对峙的架势。

动怒的阿飘手劲大得惊人,透着力拔山兮的盖世气势。

毛驴的倔劲也出奇强劲,大有将一座山峰拖走的蛮横。

绳子被一股蛮力牵扯得紧绷成一条韧性十足的直线,看得在场众人暗暗揪心。

人与驴僵持许久,谁也没能依靠蛮力治服对方。

就在人力即将穷尽,驴也卸去大半蛮横时,街道传来马队靠近的嘈杂声。

那声音从城外传来,透着一股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深沉。

马蹄哒哒,蹄铁与地面摩擦,传来一阵马队的轻快动静。

众人闻声望去。

看到一群身披重甲的高大军马。

军马步履稳健有力,蹄声极具厚重,给人以马踏江湖的威慑力。

大杀四方的威严!

听到成群马匹的沉闷声响,围观众人此时的目光全被这群身披重甲的马匹吸引了过去。

马匹之上,身着金属软甲的军士昂首挺胸,肆无忌惮地在人群中穿行,丝毫没有因为城中人多而减缓马匹的行径速度。

高额大马,重甲驰骋,好不威风!

“快瞧,是凉军!”

人群中不乏眼力不俗的百姓,很快认出这批人的身份。

进漠城的凉军总计二十人,具是甲胄在身,腰间配宽刀。

看得城中百姓舍不得眨眼,目光之中多是敬畏。

这些进城的凉军之中有一白袍将军,锦袍之上绣着蜀地独有的金丝青鸾,图案极其显眼。

之所以断定那金丝青鸾是蜀地独有的绣活,是因为那白袍图案正面望去金光闪闪。

可当图案背过光线,金丝又与白袍呈现同一颜色,很是独特。

此等做工必是出自宫廷巨匠之手,凤鸾图案更是非皇家所能使用。

如此锦袍披风堂而皇之披系在身,其身份必是不俗。

再看白袍将军所骑军马,肩宽体胖个头高大却不笨拙,一身健硕肌肉线条呈现完美弧度,优美得宛若一道灵动惊鸿。

骏马在一身枣红的毛发称托下显得十分高贵,与其余军士所骑军马大不相同,一看便知是一等一的宝骏。

宝骏之上的白袍将军一双虎目剑眉,远远望去便知是一位杀伐果决的沙场狠人。

这人生得俊俏,面颊棱角分明,不苟言笑,没有任何亲和力。

其面目之上透着一股阴寒与怏怏病态之感,但其气势却与众不同,甚至给人一种丛林野兽般的冷漠。

一行人很快来到挡在路中央的阿飘面前,面对一人一驴正在僵持的局面,走在最前的一名威风凛凛披甲军士大声喝。

“闪开,别挡道!”

冷傲与不悦的声音刚落,只见那名军士抽出腰间悍刀,快速斩断了面前紧绷的牵驴绳。

只听“砰”的一声,牵驴的绳子瞬间卸力。

牵驴绳被一分为二,毛驴由于身体不稳,加之处于醉酒状态,直接摔倒在地。

阿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刀所惊,身体虽是反应极快,可因为惯力太大,险些在倒退过程中摔跤。

好在阿飘下盘坚稳,双脚后退时气力够沉,没在众人面前将高手形象跌得一干二净。

否则他若想在漠城继续攒江湖威名,以便下次再去石头城不被放狗轰走,那得猴年马月呢!

阿飘眨眼的功夫立稳身形,正欲发火,这一行骑高头大马的凉军已从他面前快速穿行。

看到这群威风凛凛骑着军马之人,阿飘不由感慨。

“好俊的马!”

与阿飘有着同样感慨之人不在少数,大家无不被这群人吸引目光。

“刚才走过去的枣红马……是西风!周王赏赐疾先锋梁魄的那匹西风!”

马匹从热闹的街市中穿行而过,掀起一阵引人震撼的风浪。

阿飘被这股风吹乱了头发,捋了捋青丝,眼中不由流露出羡慕之情。

看看别人的马,再审视一番自己牵出天师府的这头倔驴……

同样是身处江湖,对比之下,高下立判。

阿飘入江湖,偷牵出老祖宗的这头驴有两层用意。

一来是希望让这头驴成为自己名扬江湖的见证者。

其次便是希望有一头坐骑,不至于让自己这江湖入得忒寒酸。

高额大马阿飘并非买不起,而是他委实不清楚如何骑乘驾驭。

这就是他为何到现在连一头驴都降伏不了的原因。

阿飘有着自己的盘算与严谨。

倘若他要打肿脸充胖子,学富家子弟出门骑一匹白马显摆,没那驾驭之术,不小心走一路摔一路,那这江湖混下来,岂不是得一路拿脸贴地!

不过看到别人骑马驰骋,阿飘心里的那点虚荣心还是让他不由产生本能的羡慕之情。

羡慕归羡慕,但阿飘还是觉得刚才拔刀斩绳那人太霸道粗鲁。

这时反应过来心里不由窝火。

待白袍少年等人在街角转弯,这时有人恍然。

“那白袍将军就是……是疾先锋梁魄!”

西风烈马,绣鸾蜀锦白袍……

这些与传闻描述如出一辙。

阿飘望着身披白袍披风的背影,这才想起酒馆老孟头说的那句话。

梁魄不日到漠城!

这哪里是不日,这分明已经到了漠城。

就在这群人全部拐入街口,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发出惊问。

“凉军这是不是去杏花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