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旅途

  • 与溪书
  • 云化雪
  • 3091字
  • 2024-12-14 21:48:03

翌日,我和母亲去往了雪国府。这一天,街上异常的热闹,原来今天是雪国的桑花节。街上的店铺都挂满了桑花,准备迎接春季的到来。桑花是雪国的国花,因为桑花和雪国下的雪很像,自然被当做座上宾。其实,雪国一年四季都飘着雪,但只有桑花节时的雪最特别。

“母亲,我们去买一盆桑花送给姨娘吧。”

“好吧,还是要带一份礼去送别的。”

“老板,这盆桑花多少价?”

“没剩多少了,就卖你七南钱吧。”

“七南钱还是太贵了,这些都是别人挑剩下的,卖5南钱如何,就要最左边那盆。”

“5南钱就5南钱吧,看你是要去雪王府,应该是王府中的人吧,我记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夫人,噢对了,每年雪王妃都会给我们这些小商小贩发点小岁钱,还会摆宴席让家里穷苦的人去酒楼过新年,这些好事我这等平民百姓都记得,有一年雪王妃身体抱恙,是您代替出来发岁钱的吧。咦,夫人身边这位公子是您儿子是吗?”

“是的。我们明天就要离开雪国了,想着今天是桑花节,就给他姨娘送过去。”

“您称王妃为这公子的姨娘,看来您和王妃的关系匪浅啊,这样吧,您把这盆放下,我还有一盆更好的,您不用加钱,就当送给王妃了。”

“不用了,就这盆了,毕竟是这孩子选的,这盆已经很好了,毕竟是这孩子的心意,心意比什么都贵重。”

“夫人说的在理,既然是心意就要真诚些。想必夫人能和王妃成为好友也一样是品行如一。只不过,今天夫人和公子即日就要离开雪国了,只能祝夫人和公子前路似锦了。”

“多谢了。”

我抱着这盆桑花满脸疑惑的看着母亲。

“母亲,你什么时候帮姨娘发过岁钱,我怎么不知道。”

“那天你贪睡了,你自然是不知道了。你忘了有几日你母亲我每天起早贪黑去煮药了?那时候你姨娘才生下你弟弟不久,就遭遇了疾病,你姨父差了许多人来看都看不出是什么病灶。最后还是你老师见多识广把你姨娘治好了。”

“老师他还会治病吗?”我满脸不可思议。

“你只需要知道你老师是整个四方最德高望重的人之一,所以他会什么也不奇怪。”

“那外婆的病?”

“他也没有办法…”

“母亲?”

“好了,母亲没事,过去的事,发生了就没有办法改变。你这盆桑花你姨娘说不定养不到一个月就会谢掉,你信不信?”

“姨娘她不喜欢养花吗?”

“是谁说我养花养不到一个月啊?咦,御儿这盆花我甚是喜欢,我会养它养到你们回雪国的时候它还在,你们信不信!”

我将花放在了花园的墙角处。

“唉,别放在这。来人把中间的花放在那边去,我要把御儿送来的放在中间,到时候回来你们一眼就看到了。”

“看你姨娘这气势,像是不会让我们家御儿失望的样子。”母亲对姨娘调侃到。

我环顾四周想最后再看一眼这里,不知道走了以后还能不能再回来,这不算恢宏的雪王府,也是承托我儿时记忆的地方。

“御儿站在那里发呆干什么呢?你过来,姨娘有好东西给你。”

姨娘递给我了一枚用雪晶石做成的玉佩。

“这枚玉佩原本是想给十昭和羽翎的,做他们的成年之礼。但时候还早,这次御儿要远去东洲成婚,既然御儿是在我们雪国长大的,又是我雪王妃一手看大的,那就是我们雪国的人了,这枚玉佩对于常人来说象征着雪国的权力和威严,但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亲人之间普普通通的羁绊。姨娘希望你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我懂了。”

“既然是姨娘的心意,那你就收下吧。也不枉你叫了这么多年姨娘。”

母亲从姨娘手中接过玉佩,把它帮我系在腰间。我也向姨娘敬礼,表达谢意。

“此行路途遥远,你伯父和十昭原本也想送你们母子一程,可惜一个公务无法脱身,十昭去他舅舅家里学习功课也来不了。还好羽翎还在家,只不过他听说你们要走,便连忙去商铺采买去了。不过这个时候,他也该回来了。”

“母亲!姨娘!哥哥!”

在玄关外传来了羽翎的声音。只见他左手提着一个红布包裹住的小盒子,不过这盒子的样式别具一格,像是去特殊的商铺里才有的东西。

“母亲,姨娘,还有白御哥哥。我去买了些你们常日里喜欢吃的糕点和果仁,还有茶叶。我知道你们不能带太多东西,就买了这小盒子,都是精品,你们在路上要是饿了就先垫垫肚子。”

“你看,还是羽翎知道该送啥。这孩子比她娘要聪明着呢。”

“那倒是,你也不看是谁生的。不是?我怎么感觉你话里有话啊。不过今天是你们母子留在这里的最后一天,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了啊。你们想吃什么我叫佣人们给你们做,明天可就吃不了这么好吃的了啊。”

“不用,就和平时差不多就行了。你这做得太好了,到时候要是馋了可是没办法。”

“那就依你母亲的,不过刚好前几天羽翎出去钓了只鱼回来,想着你们走那天做一份金汁鱼汤。今儿晌午开始熬制,差不多也要好了。”

“鱼来了,尝尝味道。”

“极好!”我应声答到。

“好久没听到御儿如此高的评价,也不费你姨娘一番心血了。”

“这汤居然是你做的?难得啊。”

“还记得上一次,还是你带着孩子来的时候。这转眼就又要走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愿‘风’庇佑你们路途顺遂!”

这一晚,我在雪国的时光仿佛都停滞了。马车在路上飞驰,雪也越落越远,一路上从南到北,我看见了雪国的广袤无垠,那一座座雪峰都在向过去的我告别,直到我在五座雪峰之间见到了此生难忘的画面。

“母亲,那是什么!你快看,在天上的那是什么!”

“母亲睁开了惺忪的眼睛,那是天都城。”

“天都?就是我们南域的天空之城吗?看上去真宏伟啊,下面就是雪峰和蓝湖,不过这城究竟是怎样建上去的呢?”

“建天都城只靠了一人。”

“一人?该不会是那位‘风之神’吧?”

“不是,其实是雪国的一位国主,只不过他借用了某些力量,最终天都城和他的意志合而为一,他也可以说不腐不朽了。”

“可是我熟读过雪国的历史,为什么没有记载过这么一位国主。”

“因为他的所做所为被雪国除名了。”

“被除名的国主,那母亲是怎么知道的。”

“你看那边,还记得我刚来的时候,那棵曳树还没挂满果,现在曳果越来越多,说明南域的一切都在变好。有些事情其实没必要许多人都知道,史书上没有名字的人也有很多,不是吗?”

那时的我还不懂母亲这些话的意义。我对母亲说要不然我们下车,去看看天都城看看。母亲却回应我能上天都城的,都不是普通的人。至于需要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母亲也没有说。

“下一站就是东司国了。”母亲说道。

东司与西司国占据了南域大部分地区,雪国在南域只能排第三位。通往东洲的路,要先进入东司国境内再入西司国,由西司国再入东司国境最后抵达碧落国,碧落出去即是东洲。东洲顾名思义:境内湖洲众多,只不过多存于东洲与碧落边境。随着南域整体的发展,作为边境小国的碧落也得到了兴盛,天都那边拨款了整个联盟收入的一部分来支持边境与东洲的通商关系,在碧落与东洲接壤的地区修建了大大小小数百座桥梁,碧落也因此成为“桥之国”。碧落国最著名的桥,便是八方之桥,一桥能够通八方,并高悬于山峰之间,与云同涌。

就这样,过了些时日。我与母亲终于到了南域的边境——歧雪,碧落——歧雪,意为“雪花分散之地”,此地往北到东洲境内不再有雪花飘下。到此,我与母亲一同下车前行,前往南域与东洲的通关之处。

“请阁下出示通关帖。”

母亲拿出了姨娘给的文书。

“原来是雪王府中的人,不知此行是前往何处?”

“这孩子要成婚了。”母亲指着我说。

“雪王府中之人到东洲成婚也是第一次听闻。不过看这孩子也确实到了该成婚的模样了,想必夫人也是给他找了个好人家,不过现在能踏千里去东洲成婚实属不易,最近传来消息说东洲各国又在陷入了混战,自从东朝分裂后,各国都在对东乘虎视眈眈,如果各位是出境后往东行,务必要多加小心。”

“好的,多谢。”

“母亲,刚才那位边境官说的是真的吗?”

“别担心,你父亲派了人来接我们,此行还是安全的。而且那些人的主意还打不到我们母子二人身上。”

出了边境,便是东洲,如母亲所言,确有父亲派来的人在此等候。不过这马车比我在雪国见过的都要更加高大,想必父亲为了此行的安全,故意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