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搓了搓手,露出的一双倒三角眼里充斥着淫荡,“真是个尤物。”
他刚伸出手,江步月睁开眼睛,一手握住黑衣人的手直接将其别断,没等黑衣人痛叫出声,她直接把被褥一角塞进黑衣人嘴里。银光闪过,黑衣人便看到一把剑距离自己眼睛只有毫米距离。
客栈屋顶上,一轮明月挂在远处树枝间,缝隙间露出的月光将大地铺满了银白。
“南音跟你关系非同一般,我劝你离姐姐远点,不然我保证不会让你活着离开上京。”屋檐之上,玄澈面若冰寒,哪里还有平常在江步月跟前单纯率真的样子。
南舟看他这样被触了逆鳞的炸毛模样只觉好笑,他也当真笑了,“随你喽,知道明月教教主厉害的很呀,教主想杀我,我怕是逃不掉喽。”
玄澈很是看不惯南舟这幅吊儿郎当,南音因江步月而死,即便他是自愿,但南舟按理来说或多或少都会对江步月心生怨恨,如今却要待在江步月身边,其心思不言而喻:“你一个赶尸人,老老实实在湘西呆着就是,平白入了中原是非,就不怕给你们湘西带来灭顶之灾。”
“江步月都信了我,你又为何不信?”
“姐姐因血蛊自小感情欠缺,她不懂爱,不懂情感,也不知仇恨,她大概只觉得你是南音故人,也是她的师兄,一个寄托,仅此而已。”玄澈抿了抿唇:“很多事姐姐并不知情,你若要报复有的是人在。”
他是明月教教主的事这世上知晓的人数不超三人,世人口中的明月教教主头戴弯月银制面具,侠客剑士无人见过其尊容。明月教这些年在江湖低调行事,鲜少参与江湖纷争之中,同他师父在世时张扬狂妄相比,天壤之别。赶尸人对外宣称隐居山林,不会过分露与世间,这些年确实也很少见到正儿八经的赶尸人了。现在看来,还是他轻看了南舟。
“赶尸人还有什么好失去的呢……”改走的都走了。
南舟似是低声呢喃,眼里一闪而过的悲伤深沉浓烈,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便又是一副轻狂模样:“教主,话别说的太满喽。”
他扬了扬长长的袖子,往屋檐上半躺下:“起码我不会利用江步月,楼主,你敢说吗?”
这句话仿佛触碰到了玄澈逆鳞,他一掌猛的拍过去,用了八成功力,又快又狠,隐隐能看到物化成型的掌印:“你找死!”
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风声鹤唳,玄澈这一掌明显下了死手,南舟略显慌乱的起身,堪堪接下。
衣袍飞扬,发丝随风摇曳,南舟被震的后退一步,呕出一口血,他看着面容稚嫩,却满含杀气的玄澈,心底暗暗吃惊。
早便听闻明月教教主年纪轻轻,武功却已达乾坤境界,从前他只当那些人夸大其词,毕竟一个尚只有弱冠之龄的男子怎会就达到乾坤境界,如今看来江湖所言非虚,是他大意了,他连一招都接不了。
片刻后,南舟脖颈处暴起青筋,脸色苍白如纸,他已经快抵不住了。
好在最后玄澈松了手,南舟得以喘息,狼狈的趴在地上,没了半分力气。
玄澈居高临下的俯视他,在他眼里南舟不过是一蝼蚁,杀他易如反掌。只是,他好久没见到江步月笑的如此开心了,没有任何忧愁的,开朗的笑意。他很嫉妒南舟,仅凭南音故人,便可让江步月另眼相待。
“看在你能让姐姐高兴的份上,暂且饶你一命,如若让本座发现你有任何威胁到姐姐的地方,本座定将你碎尸万段。”
话落,他也不管身后之人是死是活,飞跃下了屋檐。
此事的客栈内,其余几个黑衣人从天蝎教中搜出不少值钱的宝贝和大把银两,从房间出来个个满载而归。他们聚到了一楼,看着对方手里满满的银两,笑的喜不自胜。
“都说天蝎教有钱,果然如此啊!”领头的男人大腹便便,赫然便是这家客栈老板。
他捧着一摊金银珠宝,眼睛都笑没了:“没枉费我花了大价钱购买的迷药,今儿真是血赚。”
他让手下将钱都放在一块儿,正商量怎么处理天蝎教的那些人。
“上京最近来了那么多帮派,三教九流都有,咱们只要谎称昨日店里进了贼人,客栈值钱的东西都被偷了,绝对能混过去。”
其中一个小喽啰也道:“那几个人看着就蠢,心眼不多,好糊弄的很。”
说起这个,客栈老板恍然想起江步月那几个人,他大致看了圈,发现自己的人少了几个:“小虎他们呢?”
他也没想到会出事,毕竟在他眼里江步月她们三人就是个女人,小孩和看起来武功不高的侠客。
几人面面相觑。
“走,去二楼看……”
“砰”的一声巨响,大门被踹开,老板的话被被被卡住,几人被吓了好大一跳,齐齐望向门口。
玄澈一步步走来,明明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周身却散发出强者的压迫感。他平静的看着老板一伙人波澜无波的眸子宛如在看一群死人。
“你说,你给我们下了迷药?”
几个小喽啰被吓得动都不敢动,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怕一个幼童。
老板强装镇定,嗤笑道:“哟,还有漏网之鱼呢。本来只想强些钱财,但你知道了我们计划,留你不得。”
他的话刚说完,便被一股强劲的内力震飞了,肥胖的身躯重重砸在客栈最里头,坚硬的墙壁赫然被被砸出一个大洞。飞扬的尘土弥漫开来,几人听到了骨头断裂和老板痛苦呻吟的喊叫,也不知人是死是活。
几人吓破了胆儿,齐刷刷跪在地上不停磕头认错。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玄澈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向楼梯。
栅栏断裂,三具成年男人的身躯从二楼砸下来,地上又多了大三个大洞。
江步月站在楼二楼,静静望向底下。
小喽啰认出这三个人就是小虎他们,更怕了,鼻涕眼泪流糊了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