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夜色悄悄来临。
烈火教这里,近千人在原先东宁村的基础上外扩房屋,一层一层,将原本小小的百人村庄发展成为了现今的千人小镇。
双层的木墙将小镇的四百多座房屋保护起来,另有诸位使者带着一队队教徒持着步枪在墙上巡视,即使到了夜里,东宁镇也依然有两位二阶的使者带队守夜。
不过这其中的一支又主要在镇子中央的核心区那里。
他们的目的是为了防贼,因为在此之前,在被认为是教会最安全的储藏室里竟然发生了偷盗事件。
不可思议,没有人知道是谁做的,也没人知道那人又是怎么办到的。当初经历过偷盗事件,现在已成为副教主的烈齐虎也同样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那小偷对他而言就像一团迷雾,至今萦绕在心里。
虽然从被偷取的枪支弹药还有灵石来看,他能初步判断那名小偷是有势力归属的,但关于其归属的势力,烈齐虎就不清楚了,毕竟他们之前根本没有精力去查,光是对付一个灰树领就已经让教会感到焦头烂额。
好在与沼泽蛇人和铁石领结盟后形势又好转了许多。
那些骷髅至今没有再出现,而且根据斥候的最新消息,对方在攻取赤霞山后并未占据,反而全部撤了回去。西边的迷雾山谷也很安静,南边则未查探,但有铁石领顶着,有什么危险应该也是对方先遭了。
总之,如今教会周边形势大好,正适合休养生息。
无论是烈齐虎,或者是烈东海,他们都为眼下的片刻安宁松了口气。
他们当下唯一的麻烦可能也就是担心那名盗贼会再来光顾了。
所以为了防止偷盗事件以及别的可能情况出现,他们专门强化了夜间的守卫力量。
除了巡逻的两支队伍,在属于核心区的这座教主院落,他们还安排了几名专门的守夜人在必经之路轮流释放感应。
反正教会一阶的教徒不少,甚至二阶的也有十人,只是三阶的存在仅仅两位,稍显不足。
此外,烈齐虎根据西关村的遭遇推断出盗贼应该有隐匿身形的手段,于是为了破解这个手段,他又命人在一些过道的天花板上加设萤石,使得这些区域即使到了夜里也同白天露天一样,肉眼就能发现经过的阴影。
此时二楼的房间中,列东海看着手上的计划书,上面详细写了未来教会的发展步骤,只觉肩膀两侧沉甸甸的。他叹了声,小心地将计划书放入衣袖里的夹层,然后看向了窗外。
夜渐渐深了,纵使星光璀璨,镇上的街道仍暗了大半。未暗的地方也只是因为周遭的火光照来,当巡逻的教徒走远,这块还微亮的地方便很快被夜色笼罩。
一道影子便在这时轻轻地融入其中。林风一路跟着巡逻队伍,十分顺利地来到了教主院落外。
只见门口有两名烈火教的守卫挺直着腰板,目光有神,像苍鹰一般观察着前方的一切。
“嗯,不错,继续保持精神,一有风吹草动就立马示警。”身为巡逻队长的使者很满意这二人的状态,他赞赏地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然后就带着队伍继续巡视了。
林风则已从另一侧翻上了墙。
没有着急行动,他看了眼院中的情况,心里不由嗯哼了声:“还好我这次的目标不是仓库,不然这守的跟闯关似的,想绕过去可得费不少心思了。”
看着那一个个盘坐在拐角的教徒,林风默默点了点头,然后移向了屋子更暗的一面,沿墙直上,翻进阳台,来到了二楼。
而二楼的守卫显然少了很多,只有中间的楼梯口和走廊尽头各站了一个。
林风却依然没有立即行动,因为那过道上也增设了萤石,光线明亮,他只要出现就会立马暴露。
于是他又翻过阳台,打算从窗户那块突破。毕竟时值夏天,即使这里的温度除了正午便不再炎热,但想要清爽就一定不会关了门后又关上窗户。
既然门锁了,那么窗户十有八九是开着的。
果然,一转过拐角,他就看见了一扇扇木框玻璃窗朝外开着。
然后不出意外的,他发现窗户后也做了些布置。但有一间例外,而这间属于他的目标——烈火隆。
铁匠烈火隆,烈火教中最熟练的铁匠,教会里的三座刻阵熔炉有两座出自其手,另一座也有他的指点;还有那日提炼灵力成灵能方晶的法阵也是对方的手笔。
这样的人才在教会中自然地位尊崇,因此就连卧室也被安排在了教主烈东海的隔壁。
林风不由有些激动,他这次来不为别的,就为带这位经验丰富的铁匠去自己的领地住上一住。
虽然宁安也有铁匠,但刘氏父子以及聊村的两位都是普通级,想要依靠他们领悟出法阵还需等上许久,这不是他想要的。
因为关于步枪,步枪子弹的图纸以及材料他都有了,现在就卡在加工这一步,早一天建出刻阵熔炉和火药井就能早一天实现战力保障。
宁安不能老依靠他出门夜盗资源,而且现在也不好盗了,烈火教和铁石领都有了布置,他目前没有能带走大量资源的办法。
所以他才另辟蹊径,既然资源搞不走,那就把人才给带走。
当然了,人才也不是说带到了自己领地就一定会加入的。他之所以冒险前来,那是因为有能让对方加入的办法。
或者说正是因为知道了烈火隆有脱离教会的想法,他才起了来东宁镇的想法。
而这又多亏了雾。雾这段时间并没有在铁石领,它混在麻雀群里,整日在这镇上探听消息,偶然间撞见了叹气的烈火隆。
因为其平常都跟着烈齐虎,没怎么接触别的人,并且待遇优厚,没见过也鲜少听过教会剥削其他村的情况,自然对教会忠心耿耿。但当多村合并,传闻发生在眼前,他脑中存在的教会形象便立马出现了裂痕,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裂痕越来越深。然后,他终于渐渐明白了,教会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个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