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风本想跟着赵匣回去,可赵匣认为他留在广宁更好!
赵匣交代他如果真有什么要紧的军务,一定要去会安堡拿着腰牌到守备府找自己!
刘振风答应后就准备将搬到这鞑靼老店居住,这也方便他打听蒙古各部的动向!
待刘振风离去,鞑靼老店内,掌柜与众人商议道:
“这下终于找到了靠山!前些年朝廷连年败仗后就没人搭理过我们,看来他们也没那个心气出塞倒巢了!”
一人用蒙语说道:
“我听说李成梁走后辽东就是个空壳,土默特部已经被扯力克统一了,据说他为了巩固地位还收继了三娘子,现在回草原投奔扯力克也是条路!”
蒙古掌柜说道:
“草原?你忘了被辛爱那个狗贼欺负的时候!别说辛爱,就是俺答在位时我们也只是勉强过活!
上次被土蛮汉劫掠后我们族人就剩下这么几个!草原上仇杀不断!再回去难保不会变成孤魂野鬼被别的部落吞并!
在广宁城住了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在这活着了,以前听那些汉人说什么故土难离就觉得可笑。
这还不过五年,我就学着他们的样子束发穿衣,就连我儿子都请了沈先生教习儒法。
且不说我!现在让你们带着敖包去草原上放牧,你能行么?恐怕你也不愿意再去草原上吃沙子吧!
我听说这读了书的人可以在朝廷当官,若是以后求着入了朝廷的户籍,说不得我儿子也能混个文官当当呢!
哎~故土难离!我现在才是深有体会啊!”
后面又有一个蒙古人说道:
“那喇嘛说善恶终有报,我们靠着给辽东军当奸细才能待在这,真怕有一天遭报应!”
掌柜不屑的呸了一声骂道:
“别听那些喇嘛骗人!
当年土默特部兼并那些小部落时候报应在哪?土蛮劫掠我们的时候报应又在哪?!
若不是我们部落会做生意,你我早就饿死了!孩子不是饿死,也得变成其他部落的门户奴隶!
当年走投无路不就是靠给辽东军当奸细才能活下来么!
我们对外说信什么黄教、红教,那是为求自保!你不会真的信了吧!
不管是在草原上还是在这广宁城!只有会审时度势的人才能活下去!不然你早成尸体了!”
掌柜面色一沉,带着愧疚的说道:
“只是对刘先生有些过意不去,他还真是个实诚的,真是涉世未深啊!
说起来这也不算骗他吧,我们也不过是为了找个容身之所罢了!还是他引路,我们才能投在赵将军麾下。
我等是对赵将军有些许隐瞒,却没有骗他!等以后真得了消息只管如实禀报便是!
只要靠着情报立些功,让将军知道我们有价值,到那时我等再坦白不迟!这也是多年跟辽东军打交道的经验!”
几人商谈过后都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照常如故,再也不多言了。
赵匣回去便命人打造了家丁腰牌,又命人在巡抚衙门给郝杰送上了照顾鞑靼老店的信,这样此次辽西之行就算结束了。
只是没想到这煤炭生意没有做成,赵匣心中还是有些遗憾。
他特别想提拔曹三喜,此人天生带给赵匣一种亲切感,按赵匣的话说,他不像个商人,倒是像个老实的庄稼汉。跟这样的人合作搞钱,赵匣才能安心!
没想到他竟然安于现状,也罢!还是等以后再说吧!煤炭生意也只能跟别家商议了!
赵匣将辽西的事情安排完,便准备启程回家。
再次上路的赵匣并没有像来时那样急迫,在路上他对沈文华问道:
“文华!练兵需要几年?”
沈文华回道:
“若是急迫的话,半年即可。若是练成坚实战兵,最少要一年才能完成骑军步兵协同训练,若是想练到戚家军这样的地步,至少需要三年!”
赵匣叹了一口气,他也知道练兵需得三年才行!可是时间不等人啊!三年后真不知道努尔哈赤能发展到何种地步!抗倭援朝又不知道何时就会爆发,想悄悄发展真难啊!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父母已经因为自己的幼稚亡故了!到现在这时节!就算明知道自己会失败,我也绝不会后退半步!
赵匣与沈文华说道:
“好好记住这里的地形,说不定以后能用到!”
一行人就这样慢行回到辽东,等回到会安堡已经是六天之后了。
刚回到守备属衙,赵匣立即安排岳持衡去上交勘合并对他说道:
“持衡!你将此物交还后跟副总兵带句话,老总爷交代的事我已经做了!只待以后了!
如果副总兵细问你就说总爷交代过此事机密,未成之前不能示人!
尤其是副总兵,总爷不许告诉他是怕他牵扯进去!让他千万不要打听辽西的事!照常做事即可!事成后必然第一时间告知他!
说的玄乎一点!不要让他起疑!”
岳持衡抱拳道:
“遵命!我现在就去!”
上次报信后他已经轻车熟路,尤其是跟李平胡装神弄鬼!
上次岳持衡的精彩表演已经让李平胡相信赵匣俸李成梁密令行事,此次报信一定会让李平胡深信不疑!
赵匣回到后宅便去了偏房,如他所想,孟古果然在偏方等着他!
他打眼一看便觉孟古神态不佳,孟古脸上有些憔悴,眼袋下好像染上了墨汁一般!
赵匣有些错愕的问道:
“丫头!你怎么了!怎的如此憔悴?!”
孟古见赵匣回来也激动道:
“东家!你可算回来了!不是说十五日就能回来吗!你晚回来了三日!这几日可把奴熬得不行!看不见东家连饭都吃不下去!连两个时辰都睡不上就醒了!真是熬人啊!”
赵匣听罢紧忙抱起孟古说道:
“是我的错!路上有事耽搁了!还没吃饭吧!先找人上些饭食,这次我回来可要多吃点!看你那么憔悴,再这么下去那还得了?”
孟古暗沉的脸蛋上泛出了一抹红晕,她赶忙挣脱开赵匣的怀抱并低着头对一旁的丫鬟说道:
“红药!快去将饭食拿上来!我和老爷要用膳!”
许红药也低着头走出了偏房,她还是第一次见有男人如此不顾礼法,竟在白天就公然搂抱女子,尽管这女子是自己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