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姐和莹莹还没回来吗？”关雎尔揉着眼睛道。
“我打过电话了，她们没玩够，在外面吃呢，不用管她们。”
关雎尔“哦”了声坐下，双手放在膝上，坐姿端正，瞧着像个乖巧的小孩子。
虽在这里蹭饭许多次了，但夜里俩人单独用餐还是头一回。
性格里的拧巴，加之心底对秦然说不出口的暗恋，让她欣喜的同时，又有些无所适从。
吃过饭，秦然提议出去散散步，关雎尔自是愿意的。
一路漫步到附近河岸，
此时岸边亮起昏黄的灯光，头顶柳枝摇曳在地上映出影子，雨后清新的空气中带着丝花草的香甜。
这个时间，上班族刚下班吃饭，周围没什么人，
俩人肩并着肩，说着话，静谧的环境中，一种浪漫的气氛油然而生。
走着走着，关雎尔突然感觉手被人握住，心尖不自觉一颤。
她身边可只有一个人。
惊讶的偏过头，恰巧对方也看过来，俩人对视瞬间，关雎尔闪烁的眼瞳里，写满不敢置信，
樊大哥这是……
正当关雎尔羞涩不知所措时，秦然声音响起，
“看路，快撞上了。”
关雎尔看了眼前面，只见一根小腿粗的柳枝斜着伸出来，正好到她额头位置，
她刚刚注意力一直在身边的人身上又微微低着头，全然没察觉，
“啊？奥……”关雎尔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空欢喜一场，情绪难免沮丧。
绕过树枝，秦然却没放开关雎尔小手，
关雎尔迟疑片刻，没有开口询问，更没有半点挣脱的意思，甚至轻轻回握住，
她感觉全身都在发烫，
樊大哥，是也喜欢她吗，还是单纯忘了松开手？
不过无论如何，她喜欢这种感觉……
直到回去的路上，俩人手仍牵在一起，
那样自然而然，似乎与来时没什么不同。
很快，走到了欢乐颂小区，俩人的手尚没松开，关雎尔却已经开始不舍，
纵使刻意放慢脚步，终究回到了21楼。
刚出电梯，樊胜美电话打过来，
“关关，你睡了没？”
“还没呢，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正要和你说，车子半路抛锚，送到附近维修去了，我们准备在这边找个酒店住一晚上，明早车子修好再回去……”
樊胜美声音有点心虚。
她看得出来关关喜欢自己哥哥，
而自己哥哥看着随和，实际距离感很重的那么一个人，任由关关随便去他家里，显然也是对人家有好感，
但这俩人好像互相不知道一样，
自己这哥不去主动推进关系，关关这种胆小的性子更不会主动去说，
那俩人能等，但她等不及了，
所以想出来这么个招，试试能不能添一把火。
关雎尔担心道，“你们要紧不？”
“放心，人没事，先挂了，要进电梯了……”
直到电话挂断，关雎尔才想起来，她何止没睡，门都还没打开呢！
怎么办？
要不要给樊姐说？
算了，车子坏了，樊姐心情一定很糟糕，还是别打搅了。
可自己今晚住哪？
出去找个酒店，还是找修锁的师傅？
不知道哪个能比较便宜点……
一旁听了完整通话的秦然无奈揉了下额头，
他怀疑锁和车子抛锚都是人为的，但没有证据。
打开门，秦然对着关雎尔道，“今晚上在我家睡吧。”
“啊？”
关雎尔惊叫了一声，然后快速把头埋在胸前，感觉脸烫的都要冒热气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开口，
“咱们……这样会不会发展太快了……”
秦然一听知道这单纯的女孩误会了，但假装不知，声音一沉，恶趣味道，“你不愿意吗？”
“不是，我……我还没准备好。”
关雎尔就连呼吸都加重了，
虽然她很喜欢樊大哥，可刚刚才开始牵手，转眼就……一点做心理准备的时间都没。
“不用准备，我家里什么都有。”秦然刻意曲解意思，
这个“什么都有”可太耐人寻味了，
“我……”关雎尔想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转念一想，没能说出口，
要是一再拒绝，樊大哥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就此讨厌她？
习惯了顺从，习惯了替别人考虑，习惯了委屈自己，
却从没想，若答应了，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或许也想到了，但她内心是愿意的。
“我还没有过，樊大哥……”
秦然赶忙打断，再逗下去收不了场了，
“什么没有过？中午不还在这睡的，再睡你的房间，怕黑的话开着床头灯。”
“咦？这个意思吗，哦……”
关雎尔进了屋里，心里却莫名难受，
这会儿她反倒隐隐希望，樊大哥真是那个意思……
秦然心里有别的想法，
这个世界任务是当个好哥哥，他也只想单纯当个好哥哥，
感情方面更多是随性而为，
嗯……说白点就是渣，
所以在关雎尔真正接受他的想法前，并不急于迈出最后一步。
夜色已深，关雎尔跟秦然打了声招呼，进了自己房间，
正坐在床边发着呆，房门被人敲响，
“请进。”
“这身睡衣是新的，不过你穿大一点，将就下。”秦然站在门口处把睡衣递过来。
“好的，谢谢樊大哥。”
关雎尔道谢后起身接过，原来是给她睡衣，还以为……
“行，早点休息吧。”秦然说完准备离开。
“等一下！”关雎尔叫住秦然，
“你今晚还要去别的地方睡吗？”
她知道，对方很少住在这边。
“你要是害怕，并且不介意的话，那我就在这边睡。”秦然温柔道。
闻言关雎尔咬着嘴唇又不知道该不该问。
最终还是选择问出口，
“你是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
不然她想不到对方一直睡在别处的理由，
这个问题她本不该问的，但今晚牵手，让她越发控制不住感情。
“没有。”秦然平静道，
不等关雎尔说话，秦然接着道，“你喜欢我对吗？”
既然关雎尔忍不住问出口，那他也是时候说清楚了。
关雎尔只觉得脑子嗡得一声，低着头说不出话，沉默半晌后，轻轻点点头。
“你知道吗？我不是好人的。”
关雎尔听的清楚，她其实早有这个心理准备，
她只是单纯，不是傻，
对方商场上做的许多事并不是秘密，他不少对手，被他整的家破人亡那都是轻的。
可就像她猜测对方有女朋友，还是默许被牵手，
她就是喜欢，就是想靠近。
对方刚刚说没有女朋友，那她就相信没有。
“那你会害我吗？”
“不会，我不能保证你是我的唯一，但会永远对你好。”
秦然话说的很清楚了，至于愿不愿意，能不能接受，选择权交给关雎尔。
犹豫片刻，关雎尔问出很关心的一个问题，“我是第几个？”
“这世上，我第一个喜欢并牵手的女孩。”
再次沉默，内心挣扎了许久，终究是因为那句“第一个”，关雎尔心底的叛逆，战胜了理智。
“那我想，我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