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田微微一笑，映后交流的时候让这小子人前显圣了这么久，现在是时候轮到他装逼了。
“按常理，送选工作是在前几天就该结束的了，全世界会报名几十上百部片子，组委会也得一部部看一部部选不是？”
“但是吧，”老田顿了顿，笑道，“像我们这种大导演呢，都是有一些特殊待遇的，比如刚刚剪完没赶上正常流程的送选，就可以私下送选，直接交给组委会，反正只要在入围名单公布前就行。”
谢飞执导、陈报国主演的《香魂女》前两年刚得了柏林金熊奖，老田执导、江文主演的《大太监李莲英》虽然没有得奖，但也是入围了柏林主竞赛的，对这点自然门清。
“得，你们都大导演，你们牛逼行了吧。”老郑语气有些恨恨的，但脸上分明笑着，看不出一点在乎的样子。
“小俞，待会儿你到家了可得好好收拾他，省得他飘。”
管他们说什么呢，你老田是我学生！你顾晨也是我学生！你们拍的好，老子脸上就有光！
俞妃鸿闻言愣了一下，这还有她的事呢，别说顾晨了，她都有点飘呢，刚才从座椅上过来，都是顾晨在扶着她。
但五十多岁的老同志说了，她就点点头呗，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谢飞跟老田一合计，交流了一下联系方式，发现一个是传真，一个是电话，那还有什么说的，打电话呗。
告别了谢飞和老郑两位老师，顾晨跟着老田去了可以打国际长途的办公室。
“师兄，你英语怎么样？”
“还行。”
“那你来吧。”
国内与柏林有七个小时的时差，那边刚好是上午，也不怕没人，电话很快接通，听到老田用过分蹩脚的英语，向对面表示自己这有一部电影，希望能参加明年2月的柏林国际电影节后，顾晨没忍住笑了。
对面说什么，他听不清，但老田的语速明显太慢，而且词汇量很少，比张一谋强点，但不如可以去纽约大学等进行演讲、交流的陈凯格。
俞妃鸿捏捏他的手，示意他别笑出声，但在顾晨的带领下，他也没忍住笑了。
两人不出声还好，一出声一使相，又是一分钟后，老田大概是遇到了不会说的东西，看向了俞妃鸿。
他知道俞妃鸿前两年主演了好莱坞电影《喜福会》，也听过她说英文台词，用来交流比自己好，当下向对面说了声抱歉，又做了介绍后，把话筒交给了俞妃鸿。
这下，双方的交流就快得多了。
这年头的欧洲三大不像后世没落的时候，为了星光和热度无所不用其极，比如遇到汤姆·克鲁斯等好莱坞巨星会专门给个出场仪式，碰到科波拉的不及格烂片《大都会》也会让其提名金棕榈，对于各路争奇斗艳的毯星更是任其拍拍拍。
现在的欧洲三大还是很有逼格的，那边听到壮壮和谢飞一致称赞，还是电影学院出身的导演，大概有了数，立即就同意让这部《石头的夏天》参加评选，但能否入选主竞赛单元，还要看电影质量。
“搞定！”
“还得是我们俞老师，大才女。”
顾晨笑着夸了夸，得到对方一个白眼。
「老田还在这儿呢，太暧昧了不好……」
从电影学院出来后，顾晨告别了老田，带着俞妃鸿和3个35毫米的拷贝，去了国际物流，分两个包裹邮寄了出去。
这年头的包裹经常丢，而且送的慢，顾晨特意定了加急，又看着他们包裹得严严实实，确定还会做防潮和防震后，才放松下来走了出去。
不出意外的话，这3个拷贝可以在月底前送到柏林，1月中旬左右可以接到是否入选的通知，但顾晨对这个很自信。
第一，他知道明年2月的柏林国际电影节是个什么情况，最好的片子是李鞍导演的《理智与情感》，这也是他在好莱坞拍的第一部纯英语片。
第二，他熟悉柏林国际电影节的艺术总监（选片主委会主席）莫里茨。
这老头从1980到2001年，执掌了柏林国际电影节二十多年，在他的总监任期内，柏林的美誉度和知名度持续上升，并一举发掘了“华语电影”这一大类。
不管是1987年张一谋的《红高粱》得以入选并最终得了金熊奖，还是前两年谢飞的《香魂女》和李鞍的《喜宴》得了金熊奖，都跟这老头有很大关系。
在等待入围结果出来的日子，顾晨依旧过得很充实。
白天在学校上课，或者帮俞妃鸿、段龙等人排练话剧《恋爱的犀牛》。
不想去的时候就借口创作请假，有导演系主任的亲口交代，众老师自然也都卖这个面子。
他们也都等着顾晨为校争光、为系争光，好出去跟老伙计们吹牛逼呢，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看得太紧。
当然，他逃课也不是为了玩，而是真的埋头在书房写作，搞他的第二个和第三个剧本。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老妈怕他和俞妃鸿搞出什么来，为了两人和他们老钱家、老顾家的名声，三天两头就会来这突袭，美其名曰帮他做饭、打扫卫生。
天地良心，在没看到俞妃鸿之前，她可没这么勤快。
他也曾跟老妈吐槽过，说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呢，心里有数的很，不会闹出什么不堪来的，再说他们家又不是养不起，他《风声》的稿费现在还在银行里存着呢。
钱玉芳当时微微一笑，说前十八年她挺知道他是什么人的，但高考一结束上了大学后心思就越来越野，已经越来越不像老顾家的种了，看看你爸多老实，怎么就生出来你跟你妹妹两个二皮脸……
说是这么说，但知道顾晨心里有数，又给了他这么多暗示后，钱玉芳来这的频率明显少了许多。
即使来，也会提前呼一下顾晨，或者给他座机打个电话，不会像之前那样搞突然袭击了。
1月12日晚上，俞妃鸿一脸高兴地来到顾晨租住的房子，自己掏出钥匙开了门，看到碗筷放在客厅，书房虚掩着，本就想吓吓顾晨的他，愈发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但推开门大喊了一声却没发现人，她正纳闷呢，腰肢就被顾晨从后面抱住。
“什么小偷，来偷我家门是吧？嗯？”
“你才是小偷呢，我光明正大！”
“是吗？让我看看我们俞老师，”顾晨将俞妃鸿转过来看了一眼，这会儿的她眉眼带笑，娇俏可人，他没忍住，轻轻搂着她的腰品尝了一会儿唇瓣，才抱着她去了椅子上坐着。
“俞老师这么高兴，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要跟我说？”
“你猜？”
“这太明显了好不好，老夫掐指一算，就知道柏林国际电影节入围名单里有我。”
“还老夫，还掐指一算，你……”
“啊……别闹，凉……”腰窝被顾晨偷袭的俞妃鸿抖了抖，把顾晨伸她衣服的手拍掉。
顾晨双手使劲搓了搓，感觉热了，便直接又放了进去。
“凉吗？”
“不凉。”
“我就说吧，是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