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陆琛心中无语。
没有，那么激动干嘛？
他当即准备离开，又听精瘦汉子道：“不过，此物听着倒像是奇花异草的名字。”
他旋即停住，转身看向精瘦汉子。
莫非对方知道些修真药材的事？
虽然觉得可能性不大，但陆琛不愿错过，打算问问看。
他假意不懂，表现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你说萤花是奇花异草？”
“不错，本店虽小，却也当得起地宝二字。
这等未曾听过药名，多半就是奇花异草。
至于小某从何得知？
只因家父酷爱收集罕见药材，小某耳濡目染，自是知道一些。
此刻店内，更是拥有不下五种罕见草药。”
陆琛听完，半信半疑，猜想这种说法多半只是噱头，但他确认一下再走也不迟。
“哦？是嘛，都有哪些？不知能否让在下瞧上一瞧，即便没有萤花，说不准还有其他的我能看上。”
陆琛不经意间拨动身上鼓鼓囊囊的包袱，里面的银两发出叮铃当啷之声。
精瘦汉子眼中闪出精光：“好说好说，我看小哥面善，便与你瞧瞧，稍等片刻。”
精瘦汉子取出一串钥匙，从柜门一直开到宝箱，一共取出五个方盒，三个为木盒，两个为玉盒。
一字排开，逐一开启，向陆琛展示。
“小某保证，这五种药材，你在外面绝对见不着。”
陆琛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注视五株草药。
从木盒到与玉盒，一一扫过。
内心也跟着起伏波动。
五株草药，均为百草图经上记载之物。
并且在其中，他还看到了日思夜想的风根果和萤花。
欣喜之余，不禁有些疑惑。
明明有萤花，对方为何说没有。
他担心被精瘦汉子忽悠宰客，便让其从第一朵开始介绍。
精瘦汉子想了一会，道：“从木盒开始，依次是紫羽草，风衔果，夜明花，青纹藤，赤粼叶。”
陆琛微微一愣，对方管风根果为风衔果，管萤花为夜明花。
而且其他的叫法，大多也是根据草药植物特征来命名的。
“掌柜的，这几个名字莫不是你刚给取的？”
“我可没有这般本事，都是家父给取的名字。”
精瘦汉子话从口中，自觉多言，又道：“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们每一株都很难得，都是费了千辛万苦才寻来。”
陆琛没有说什么，一脸平淡。
“都分别是何效用？”
“效用？”
精瘦汉子神情一顿，笑道：“自然都是益气养血，大补之物。”
“都是一样？”
“嗐，小哥，别怪小某多言，这等奇花异草，稀罕之物，好看漂亮，而且没有毒副作用，用作收藏或是送人最好，自己用，那可是大大划不来。”
陆琛点头，礼貌问价：“嗯，什么价格？”
一听陆琛问价，精瘦汉子瞬间站直身子：“您问的是哪一株？”
“全部。”
“啊？您全都要？”
精瘦汉子脸上又惊又喜，嘴角有些难压，眼中欣喜之色更浓。
“怎么？不能全买？”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您别急，小某给算算。”
精瘦汉子打着算盘，嘴唇微动。
片刻，谄媚一笑：“您要是全要，我可以给你一个最实惠的价格，五百两。”
多少？
陆琛以为自己幻听了，敢情这掌柜的是把自己当成大冤种了。
他直接竖起两个手指：“两百。”
精瘦汉子脸色微变，转瞬又恢复笑脸。
“小哥，不带这样砍价的，最低四百两，诚心要，给你送到府上。”
“两百。”陆琛仍是淡淡一句。
“这……”
二人僵持片刻，陆琛缓缓道：“很多药材虽然可以存放多年，但其药力会一直流逝。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两个用玉盒装盛的药材并非是价值更高，而是已经存放多年，不得已才用昂贵的玉盒，以达到减缓药力流逝的目的。
怎样，我说的可有错？”
精瘦汉子脸色微红：“怎……怎么会？都是存放没多久的。”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显然底气不足。
“两百六十两，连带五个盒子一起赠送给我。”
陆琛给出最终报价。
并非欲擒故纵，而是他也想明白了。
既然这家药铺能寻到，那去别家大概率也能寻到，甚至运气好的话，自己上山说不定就能发现。
“能不能再加一些？三百两，三百两就卖于你。”
“两百六十两。”
陆琛坚定自己的报价，一两不变。
他之前就打探过夜明鲂的价格，方才也是做过横向比对。
因而两百六十两的价格，虽觉肉痛，但还算合理，如果再贵就有些冤大头了。
砍价第一要义，就是咬定价格不松口。
心中确定好目标价，一口咬死，才有机会成交。
精瘦汉子见状，叹了口气：“行吧行吧，权当交个朋友。”
陆琛取下身上包袱，从中拿出足额银两。
待精瘦汉子过秤称银，确认没问题后，将五个盒子装进包袱，交给陆琛。
陆琛背起包袱，转身离开。
精瘦汉子脸上没有多少喜色，似有愠色，不咸不淡道了一声：“小哥慢走。”
待陆琛走后，精瘦汉子将几锭银子捧在怀里，脸上尽是狂喜之色，哪里还有刚刚丧气的样子。
“奶奶的，虽说挣不太多，但总算是出手啦，以后再也不收这些玩意了，险些玩脱。”
说罢，他狂笑不止。
就在这时，陆琛去而复返。
精瘦汉子被吓一跳，险些呛到：“咳咳咳……小哥……你……你还有什么事吗？”
陆琛自是听到对方刚刚的笑声，不过他只微微一笑，面色平淡：“敢问掌柜的，还有何处会有这等奇花异草出售？”
“小某……不知。”
陆琛取出五两碎银，放到柜台上：“现在呢？”
“黑市阴沟。”精瘦汉子脱口而出，露出洁白牙齿。
“在什么地方？”
“城西郊外，沿着水沟一直往南，看到几个大帐篷搭成的营地，那里便是。都是晚上开市，摊位随机，小哥若是想去，记得蒙面或者易容。”
“多谢。”
陆琛这才心满意足离开地宝药坊。
先是回了一趟陆宅，将几株药材收好。
只差一种药材便可炼丹，想着不如一鼓作气将它收齐，今夜就去黑市转转。
待到天黑，他戴上斗笠和面罩，便即出发。
白马到哪都太过惹眼，因而他选择步行而去。
城西郊外离陆宅不远，陆琛有绝尘步这等身法，很快就找到地方。
扮作中年人步态，逛了一会，并未看到有出售药材的摊位。
一回头，却是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龚淮？他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