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恶魔

何塞持着枪靠近,泰勒则留在远方作为狙击角色警戒。

临近时他又补了一枪,确认女人已经死了。

她死不瞑目地瞪视着何塞这个方向,何塞调整好心态后就随地捡了根棍子,将钱包从女人身上拨到这边,以防她还有暴起反杀的能力。

等到钱包到手,他就找了些干柴丢到女人身上,以打火机引燃,算是送别。

然后匆匆转身离去。

远去时又回头观察了片刻——那女人确实是还有些力气的,她在何塞起身消失在草丛里后就试图从火中爬出来,但泰勒及时补了两枪,精准的打断了她的双手。

这时候她也无法再掩饰了,凄惨的在火中尖叫着,气息逐渐衰弱,火势愈发炽烈。

在等着她死的空闲里,何塞对钱包做了灵卜。

它是“罗娜的钱包”,罗娜是个旅行家,也是升华者,在途径石镇时被有心人发现是“收藏家”,不幸遇害。

她的灵与力量弥留在钱包上,形成了神秘学道具,并被杀害她的人送给简作为任务奖赏。

“收藏家”似乎是香馍馍一样的职业——死了的“收藏家”基本上都可以形成类似的储物道具,比活着的好用。

最关键的是——作为第十位阶的职业,它没什么作战能力。

何塞半是庆幸地唏嘘着,还好自己是通灵者。

这个钱包继承了罗娜的“界箱”,那是个一米方圆的随身空间,可以存放无抵抗的物品。

但是物品的重量不会因转移在界箱中而消失,如果带了太多重物,还是会严重影响到持有者的灵活度。

它的负面效果就是——它是活化的,可能会主动吐出容纳的物品,或在关键时刻阻止持有者取出有用的物品。

也许简死的不冤。

何塞安抚了钱包的灵,检查起里面的物件。

有十瓶装在试剂瓶中的血,以及六根仪式蜡烛,还有一小包狼毒花,一具头骨面具,一袋人指甲,被捆起来的一撮发丝,看颜色来自不同人。

简的职业大概非常依赖仪式魔法,和通灵者类似,可能更擅长诅咒。

没有激战发生,这让泰勒白白承受了负面效果。

钱包中容纳的材料对现况无法取得帮助,两人的行动没有得到能改变险境的变化,算是做无用功。

人总有错的时候,懊恼或后悔在这时候是不合时宜的,简单商讨后,他们决定继续沿着路向东,逃到石镇。

那里是比这儿安全的。

这时候折返非常不明智,到北港的路途定然艰险。

如果简有及时传出消息,路上可能会有异教徒赶来,两人只须别被发现——之后的一切都会比在橡木村或试图原路重返北港更安全。

异教徒的援军最好和可能赶来的羊首魔撞上,之后的一切都不关两人的事情了,他们只需要想办法绕回北港。

至于路上的其他村子——如果不是处于道路上,有目标的拜访会太过明显。

...

月已西斜,树叶在夜风下沙沙作响,偶有夜枭的哑鸣与豺狼的长嗥从山林间穿过。

不知是第几次兽吼,山路边影影绰绰的杂草中,宽大的兽爪拨开障碍,幽绿的眸子从黑暗中显现出来,待到走兽靠近道路,月光将其完全照出。

说它是怪胎明显是恭维,半人半狼的存在像极了传说中的狼人,只是那近三米高的躯干上看不出威武,藏在毛发里的细鳞和倒刺除了狰狞就是恶心。

就像蛇披了层毛发,或狗长了层蛇皮,怎么都觉得别扭。

它的嘶吼卡在嗓子间作响,缓慢靠近了烧焦了的尸体,俯身嗅了嗅。

森冷的眸子顺着肇事者留下的痕迹移动,最终定格在东方,它来时的方向。

怪狼长长的呼吸着,身体都仿佛被气流胀大了一圈,压抑的怒火在兽瞳间沸腾。

谁会喜欢被戏耍呢?

要怪就怪它来的太过急切,没太关注来时的细节吧。

它要撕下那些人的手和脚,奉献给父神弥补过错,在他们惊恐的眼神里一点点吃掉他们。

忽地,它将视线转向西方。

漫天烟尘至上云霄,仿佛要遮住皎月。

黑暗仿佛浓稠的阴影,又像是世人的恶意有了实质,如轻纱般裹在烟尘周遭。

浓郁的硫磺味被乍起的狂风吹散,烟尘中的火光恰似巨大的、嘲笑着世间的眼和口,隐约勾勒出站在燃烧的庄园上戏谑望来的恶魔。

......

如果全速前进,何塞大概能在明天下午到石镇,可这不切实际,他们不光不能卖力奔跑,还要保留精力。

中途二人轮番换持了“守卫”胸针,最终何塞建议把道具存放在他这里,战时再转移到泰勒身上发挥。

这意味着他的神秘学能力将被封锁,但这时候只保留泰勒的听力来侦察就够了——反正何塞主要靠道具战斗。

但这番举动反而被泰勒认为是富有牺牲精神,并得到了一番劝诫:

“我得说你是个威廉.皮特督察那样的圣徒....心软从不是好事,反而是我们这类人的弱点。”

“我只是想着,这道具总会使一个人失去能力,在这个时期你的能力更适合发挥。”

说笑间二人又拉近了距离,在这种危机关头建立信任是必须的。

戴着胸针并不舒服,把它存进界箱也没法转移负面效果,依旧被它影响着。

它让腿脚的酸痛仿佛凌迟般难忍,再行进两个小时何塞就没什么自信坚持了——本来只是说说,随着疲劳的加剧,腿脚酸痛会更加明显,届时真就是凌迟一样了。

他对胸针的渴望又弱了几分,他需要一个负面效果不这么严重的道具。

就像他们预料的那样,路上从不平静,交谈间,二人前方路段两侧的麦田中来了一群疑似人类的东西,但这个点来田里本就不正常。

二人迅速躲在了树后面观察。

那群人分散开到了田中开始收割麦子,这个时节收麦子确实是正常的。

他们干活异常较劲,谁都不让着谁,快过了头,大概十分钟,那一片片田地中的作物就被收完了。

这时候他们齐齐看向最后一个收完麦子的人,仿佛在盯着猎物,又像是在看着瘟神。

嗡嗡的议论声里,他们危险地靠近那个人,把他架住,用镰刀割断了喉咙,在田地间放血。

泰勒似乎看明白了,低声朝着何塞解释——“这是伙异教徒在献祭“谷精”,如果这时候有陌生人路过麦田,会被当成麦子里逃出来的谷精杀掉...他们是‘丰饶母神’的信徒。”

“也就是说这一带的村子全都有问题?”

何塞心里有些发毛,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祖母’是对他没敌意,可这不代表愚民们不会打死他啊。

吵闹的人群拉着尸体在田间游行了一圈,距离近时何塞也看清了他们的模样——

它们哪是人?就是一群披着人皮、直立行走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