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草蛇灰线

斯内普非常明白詹姆出现在这儿的原因，他无非是从哪里得知了自己要来参加这场晚会，而且莉莉也会过来罢了。

“这孩子……”斯拉格霍恩无奈地摇摇头，“没事，时间已经不早了。该回去啦，孩子们，不然我们也会有麻烦的。”

他书桌上的金色小钟已经走过了十点。

同学们鱼贯而出。斯拉格霍恩从椅子上爬起来，陪着费比安往楼下走去。

回到宿舍后，又是只有他们两个人，也不知道穆尔塞伯去做什么了，最近他都是很晚才回来。

艾博迫不及待地对斯内普竖起大拇指。

“我都看见了什么，一个斯莱特林嘲讽格兰芬多血统歧视！啧啧，你这嘴说的跟真的一样，太可怕了。”

“你可别污蔑我，我现在绝对是整个魔法界最支持麻瓜出身巫师的人。”

斯内普没好气地说，一边把他的枕头拍成更舒服的形状。

“波特这次居然想来参加晚会，以前老鼻涕虫又不是没有邀请过他。”艾博换上睡衣，爬上床去，“不过这晚会确实没什么意思，下次我可不陪你去了啊。”

“随你。”斯内普把腿一抬，上了床，舒服地躺在枕头上，注视着玻璃窗上随水波荡漾的微光。

“艾博，那个三十多年前遇害的可怜姑娘，你说她会是谁呢？”

“我怎么会知道。”艾博打着哈欠说。

“那你觉得谁会知道当时的事情？”

“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几个老教授外，还有谁会知道呢。或许你可以亲自去问问校长。”

“等等，”艾博腾地坐了起来，一下子精神了，“虽然人都换了，但是幽灵们一直都在霍格沃茨啊。”

但他马上又躺了下去：“别管你的小汤了，你怎么可能用三十多年前的故事获得今天的奖牌。”

“那可不好说，而且你不觉得探索这些古老的秘密很有趣吗？”

斯内普拉上了四柱床的帷帐。

“明早还要上保护神奇动物课呢，晚安。”

第二天一早，保护神奇动物课老师西尔瓦努斯·凯特尔伯恩领着稀稀落落的几个同学，往场地边上一个歪扭的棚屋赶去。

“孩子们，跟我来。”

他坐在一辆功能上类似于麻瓜轮椅的奇特木椅上，只是这个座椅有着四条能够交错着向前迈进的短腿。

三年级的时候，凯特尔伯恩曾向同学们抱怨说，要不是邓布利多亲自给他制作了这个座椅，他早就去享受退休生活了。

在那个粗制滥造的棚屋边上，猎场看守海格已经在等待着他们，他的脚边是一个低矮的小土丘。

等到走近，斯内普才发现海格身边有着一个浅坑。

一个比垃圾桶盖还要大上两号的铁铲就扔在一个木桶旁，显然那个小丘就是海格挖掘出的泥土堆成的。

“谢谢你，海格。还要麻烦你帮我把这桶飞路粉倒进坑里。”凯特尔伯恩用仅存的一只手指着浅坑说。

海格按照他的指示轻松地把木桶举起。

呼的一声，碧绿的魔火冒了起来，升得快要达到海格的高度。

等火焰静静地燃烧了几分钟，凯特尔伯恩问：“现在有谁知道我们今天要见识的神奇动物是什么吗？”

莉莉举起手。

“你来说吧，伊万斯小姐。”凯特尔伯恩对她一笑说。

“火灰蛇。”莉莉说，“当一堆魔火不受遏制地燃烧太长时间时，火灰蛇就会被凭空创造出来。”

“非常正确，格兰芬多加五分。”凯特尔伯恩补充道，“火灰蛇是一种眼中闪烁着红光的蛇，它会从无人照管的火焰灰烬中钻出来，游到住宅的阴影中产卵。”

“我需要额外提醒你们的是，”他严肃地说，“千万不要在火灰蛇身上施膨胀咒。那样做的后果绝对不是你们能接受的。”

“如果那样做了会发生什么呢？”斯内普问。

“火灰蛇将会在咒语的作用下，膨胀得比你的大腿还要粗。然后，突然之间，它和它巨大的火蛋就会嘭地一声爆炸，点燃周围的一切。”

凯特尔伯恩用一只手做了个夸张的手势。

这时，飞路粉的火焰已经熄灭。

几条灰白色、身体细瘦的火灰蛇从灰烬中钻出，向着棚屋的方向游走而去，它们在身后留下了一道道蜿蜒的灰迹。

“火灰蛇的寿命只有短短一个小时，在这一个小时中，它们会找到一处黑暗、隐蔽的地方将卵产下来，然后身体就会支离破碎，化为尘土。”

凯特尔伯恩身下的座椅迈着小步往棚屋挪动，同学们跟着他一齐走进小屋。

他指着灰迹消失的地方说：“艾博，帮我把那堆干草垛挪开。”

草垛的后面，三颗红得耀眼的蛇卵安静地躺在细碎的灰烬中。

“如果你没能及时发现并适当处理这些火蛋，它们就会在很短的时间内点燃住宅。”

凯特尔伯恩从袍子里拿出魔杖。

“格拉修斯（Glacius）。”

他的魔杖顶端射出一股寒冷的气体，两颗蛇卵上炽热的红光迅转换为蓝白色的冰晶。

“走，赶紧出去。”凯特尔伯恩用魔法将冻结的蛇卵收好，催促着同学们离开小屋。

在他们走到空地上不一会儿，随着一声刺耳的轰鸣，木屋在他们面前腾起熊熊烈火。

“清水如泉。”凯特尔伯恩把水浇在棚屋上，直到浇灭了最后一点火星。

“看到了吧，如果你在住宅内发现了火灰蛇的踪迹，一定要立刻找到并用冰冻咒将它们的卵冻结起来，否则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

然后，他又使用飘浮咒向同学们展示两颗冰冻的蛇卵。

“当然，这些蛇卵一旦被冻结起来，便具有了极大的价值。它们可用来制造迷魂药，也可以被完整地吞下去用以治疗热病。”

课程结束后，斯内普主动留下来，和海格一起收拾授课现场。

“海格，”在把浅坑填平后，他尝试着和海格搭话，“那些火灰蛇真可爱，对吗？”

可是海格却用一种震惊和怜悯交织的眼神望着斯内普，似乎觉得他是疯狂而可怜的。

怎么轮到你用这种眼神看我了？斯内普有点气恼地想。

他只好装作无事发生：“我妈妈说她读书时你就是猎场看守了，你是什么时候来到霍格沃茨的？”

“噢，1940年我就来到了这里。”海格粗声粗气地说，“我见过你母亲。”

“那么早吗，我有一件事情不知能否向你请教下？”

看到海格没有反对，斯内普继续说下去：“我在霍格沃茨奖品陈列室里看到了一块‘对学校特殊贡献奖’的奖牌，你知道汤姆·里德尔是如何获得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