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曼德拉草

艾博两眼呆滞地看着两人，随后一把扯下了耳套。

“喂——”

“——咚、咚。”

所幸在他发表见解前，斯普劳特教授敲了敲桌子，打断了众人嗡嗡的讨论声。

“好了，等到可以安全摘下耳套时，我会竖起两根拇指。现在——戴上耳套。”

斯内普对着艾博一挑眉，立马戴上了粉红色的耳套。一下子，外面的声音都被隔绝了。

斯普劳特教授卷起袖子，牢牢抓住一丛草叶，使劲把它拔起。

从土中拔出的不是草根，而是一个非常难看的婴儿，草叶就生在它的头上。

曼德拉草的皮肤是浅绿色的，上面斑斑点点。这小家伙拍打着自己的触手，显然是在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斯普劳特教授从桌子底下拿出一只大花盆，把手上的丑娃娃塞了进去，用潮湿的深色堆肥把它埋住，最后只有丛生的叶子露在外面。

她拍拍手上的泥，朝他们竖起两根大拇指，然后摘掉了自己的耳套。

“我想你们谁都不会想错过圣诞节和家人团聚的日子，”她平静地说，“所以大家干活时一定要戴好耳套。”

“哦，对了，当心毒触手，它正长牙呢。”斯普劳特教授补充道，“如果遇到意外，在我的课上你们不必使用无声咒。你们的安全显然是更重要的。”

“况且今天也没人会听见你们的咒语声。”她拍了拍面前一株曼德拉草的草叶，使它缩回了悄悄伸向她的触手。

“你好，我叫帕特里克·艾博。”艾博总算抓住机会说话了，“你要加入我们的小组吗？说实在的，我认为你的气质和我们很搭……”

“都是奇怪的人是吧？”斯内普在心里吐槽道，艾博之前一个人的时候不都是喜欢安静地看书么，如今怎么会是如此碎嘴。

后面就没有多少时间交谈了。他们重新戴上了耳套，集中精力对付曼德拉草。

这可一点儿都不轻松。曼德拉草不愿意被人从土里拔出来，但是当它们暴露在空气中时，它们又不愿意回去。

它们扭动着身体，咬牙切齿地挥舞着毒触手，想要摆脱巫师们的束缚。

在对付第二株曼德拉草时，斯内普一个不小心，猝不及防地让它从后面抓住了艾博。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他赶紧把魔杖对准曼德拉草，想要把它和艾博分开。

结果它抓得太紧了，连着把艾博都带到了半空。

艾博在空中上下纷飞，张牙舞爪地挥动着四肢，嘴巴不停地蠕动着。

那样子活像是另一株成熟后的曼德拉草。

见到这一幕，潘多拉笑得连气儿都喘不上来了。她拼命捂着肚子，身体前仰后合。

斯内普忍不住停下了摆动的手臂。他心里突然浮现出一个满嘴尖牙、妖怪般的身影，虽然还是有点儿愧疚感，但此刻，他认为自己可以就着这幅画面吃下三碗饭。

“啊，难道我的灵魂就要不复以往那样纯洁了吗？”他心想。

好在这个丑陋的小婴儿力气有限。不一会儿，它就吃不住劲，松开触手，把艾博扔了下来。

斯内普急忙把魔杖对准艾博，这才没有让他脸朝下摔在地上。

可这下曼德拉草却获得了自由。它用触手点着地，在无声尖叫着的同学们之间狂奔。

看着面前神色气愤，嘴唇像装了弹簧般快速开合着的艾博，斯内普果断选择了继续戴着耳套。他觉得粉红色也蛮不错的，确实和自己很搭。

这堂草药课就这样在一片混乱中结束了。

嵌在大礼堂壁龛中、属于斯莱特林沙漏里的绿宝石，也因此下陷了几分。

“他们为什么躲着你走？”潘多拉问。

他们正穿过门厅去吃午饭，几个低年级的学生见到斯内普，慌张地给他们让开了路。

“出于对我的尊重，”斯内普坦然地说，“这是他们对我发自内心的认可。”

艾博噗的一下笑出声来，才想起自己现在正是生气的时候，于是立马又板起了脸。

“下次有谁再叫你疯姑娘，你可以告诉我，我能帮你获得同样的尊重。”

“哦……怎么说呢……”潘多拉耸了耸肩，“这倒也还好，我猜他们只是觉得我有点古怪。”

“行，听你的。”斯内普说，“潘多拉同学，到这边来一起吃午饭吧。”

“可这是斯莱特林的桌子。”

“噢，这是霍格沃茨的桌子。”斯内普拽着她的衣袖，“过来吧。我真想不明白，斗来斗去有什么意思，难不成魔法界也有什么‘创办人之法不可变’的讲究？有机会我一定要给校长好好说道说道。”

他朝教工餐桌扫了一眼，校长的座位上没有人。

斯内普仔细一想，他已经有些天没见到邓布利多了。自从上次半夜他和校长谈话之后，邓布利多的座位就经常空着。

难道自己的话让邓布利多提前展开调查行动了？

算了，多想无益，下次见面再去旁敲侧击一番好了。

在斯内普吃下整整三盘饭菜后，艾博似乎终于消了气。

“你要一起去看看下午的魁地奇选拔赛吗？”他问潘多拉，“我们要去看看他们都在用些什么扫帚。”

“我就不去了，”她说，“我还有几个实验没做完呢，得抓紧时间了。”

看着潘多拉把手插在衣兜里，蹦跳着走上楼梯后，他们离开城堡，朝魁地奇球场走去。

虽然他俩对魁地奇都谈不上有多少兴趣，但艾博的爸爸上周写信，让他统计下学校的扫帚市场。在加隆的诱惑与威胁下，艾博当即缴械投降。

当时他一边看着信，一边对斯内普说：“没有人会和加隆过意不去，包括你在内。三七分成，如何？”

“成交。”斯内普简短地回答。

他们在看台上落座时，选拔赛差不多已经进行到一半了。斯莱特林学院从一年级到七年级的半数同学都来了。

低年级同学多是紧张地攥着从学校仓库里挑出的几把破破烂烂的旧扫帚，六七年级的同学则则显得高高大大、气势吓人。

“我记得魁地奇球队是有专门的训练室对吧？”斯内普问。

“是的，西弗，你又在想着锻炼身体了吗？”艾博说，“你摸摸肚子，这段时间你只是胖了一圈。”

“所以等下我准备去咨询专业人士。”斯内普指着斯莱特林球队的队长蒙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