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的快点,没吃饭啊!”
轰隆一声雷响,雨珠落下。
虬龙会的管事腰配长剑,拿着鞭子站在河岸上,吆来喝去。
雨珠越来越大,越来越密,落在甲板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火把被浇灭,四周陷入黑暗,成百数的船工还在卖力地搬着木箱和麻袋。
一个男人没踩稳台阶,脚下一滑,惨叫着翻倒在船梯上,后面的队伍也堵做一团。
“啪!”鞭子霎时落在男人的身上,疼的他龇牙咧嘴。
“暴雨来了,黑灯瞎火,今晚搬不完这批货了。现在拿雨棚盖上,明个我们赶早……”
“放你娘的狗屁,多在码头停靠一天,东家就少赚十二个时辰的银子,你来赔吗?”
另一名老船工的话还没有说完,管事就怒声呵斥。
他手中的鞭子如天上的雨点一般朝着这些懈怠的船工身上挥去,一声又一声血肉开绽的声音令他兴奋不已。
“我们是人,不是牲口!”
两个船工忽然暴起,一个人猛地抱住他的腰,一个人沙包般的拳头朝着管事脸上砸去。
那管事的上半身左右腾挪,竟然将男人的拳头一一躲过,随后猛踢膝盖,撞在抱住自己的那个男人胸口。
“铮!”挣脱开的瞬间,管事腰间的长剑豁然出鞘,将两个男人逼得后退连连。
“你们的家人都生活在梅花码头吧,得罪了虬龙会,在码头,可是没有好下场的。”
其余船工想要帮忙,却被管事一句话唬住。
那两个男人一度退到了河岸边上,脚后就是波涛汹涌的运河。
管事冷冷笑着,手持长剑慢慢逼近。
“难道没听过今天龙王祠里面是怎么判的案子,县衙里面的官老爷,那都是我们靠山。你们今天,就只能做无名冤魂了。”
他挺剑刺出。
“轰隆!”
又是惊雷划过。
原本紧闭住双眼的两个男人,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良久过去,他们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毫发无伤。
与此同时,虬龙会管事的头慢慢滚落下来。
他们看到了头戴峥嵘的青铜鬼面,披着羽衣,手里拿着管事那口长剑的——山鬼。
暴雨如潮,电闪雷鸣,血与雨交织。
“请问,虬龙会的船,在哪里?”山鬼面具下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
一众船工吓得目瞪口呆,愣愣地淋着雨,哪里有人说得出话来。
“回家吧。”
得不到答案的林醉,再次踏入雨幕,登上第二艘还在装货的船,砍下一颗头颅。
第三艘,第四艘……
那些管事死前的表情无比错愕。
有那么一瞬间,他们相信世上真的有报应。
山鬼持剑而来,没有任何开场白,只是挥剑,他替那些无法安息的冤魂索命。
作为一名捕头,应该遵纪守法,这当然没错。
可这些年在剖心案中死去的无辜者,霍雨君和王云宁,县衙给他们的答案是冰冷的。
明明答案就这么明显,明明凶手就站在众人眼前。
张贤拿出所谓的证据和供词,便能让所有想靠法令获得公平的人,再也不会相信这世间还存在公平和正义。
无声的宣泄中,他斩下一颗又一颗头颅。
很快他从一名管事身上搜出了有用的东西,一本剑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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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系统提示跳动完毕,杀完人的林醉转身欲走。
忽然又反应了过来,手法不对,于是一剑刺下,将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剜了出来。
直到河岸边所有的船都停止装卸,林醉才再次横着剑,没入雨幕之中。
暴雨还没有停下,今晚的审判也还没有结束。
闪电照亮窗影,山鬼的身影绝对真实,就在眼前。
霍老太爷惊惶地拐杖丢在地上,转身在屋子里乱爬起来,躲在了桌子底下瑟瑟发抖。
明明已经没事了啊!所有的罪名都已经到了那个霍雨君身上了。
大家都相信是那个淫妇勾引张松,才惹出这么多的祸端来,和我们霍家无关啊。
“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口剑剜入他的心口时,他大口大口地咳着血,似乎还没有想通。
山鬼面具下的声音冰冷传来。
“你们是祖父、是兄长兄嫂、是叔叔婶婶,本该是她最能依赖的家人。
可你们选择牺牲了她的身体,换取自己的富贵。
可你们玷污她的名声,掩盖自己肮脏的那颗心。”
霍老太爷不甘的声音还在传来,“她是我的孙女,我的孙女,我处置自己的孙女,有什么错!”
“第一,她首先是她自己,其次才是你的孙女。
第二,你不配做她的祖父,不配做霍家的家主。”
林醉搅动着手中的剑,将那颗心剜出。
处理完霍家的四人,转身寻找下一个目标。
龙王祠的主堂中,屋外暴雨如注,新来的中年执事和另外两名帮众喝得酩酊大醉,酒气冲天地叫嚣着。
“张松那个白痴,自以为能帮丘如海做几件脏活,就嘚瑟,现在嘚瑟死了吧!”
“罗帮主重新上位,咱们可得掂量掂量,挑几件珍贵的礼物送过去。”
“说的好听,你有银子吗?”
“我是没有,可底下的人有啊。”
“我听说张松都把上工费收到十年后了,那些船工都没钱了,你还收什么?”
“他们的银子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挤一挤总还是有的,哈哈哈!”
哄笑之间,一道如匹白练击破门窗,忽然贯入,正正钉在中年管事的心脏上。
黑影如鬼魅冲入屋内,拔出长剑,左右各斩一剑,将另外两人杀死。
林醉提着剑,走出屋门,院内已经是尸横遍野。
关押霍雨君和王云宁的屋子,闪电划过,屋外忽然站着一道身影。
这二人原本是明早才送往县衙大牢。
门锁被劈开,山鬼持剑而来,铛铛两声,两人身上的枷锁已经被劈断。
林醉看着已经卷刃断裂的长剑,压低声音开口。
“霍家那四个我已经杀了,你们走吧!
找艘小船,顺着运河往下,找个地方躲起来,改头换面。
我会找两具毁容的尸体代替你们。”
出门之时,王云宁回头。
“张松确实是我杀的,只是我杀他时,恰好被罗镇江看到,被他挟持。我恐怕也不无辜吧!”
林醉冷冷回应:“张松本就是个该死之人,一个男人要是连这点血性都没有,当真枉活一世。”
霍云清朝着山鬼一躬到底。
“林捕头,小女会记得你,你保重。”
山鬼点了点头,提着剑,迎着雨,朝那座横亘在运河边上的画舫赶去。
今夜的雨,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