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饥饿营销，掌控盐市

“几位国公大人舟车劳顿，还请入座歇息片刻。”狄仁杰一袭青衫如竹，手中那孙神医特制折扇轻摇引着几位国公亲王落座。

茶烟袅袅中，高士廉端起茶盏：“怎不见晋王殿下？”

“殿下正在东厨为诸位准备佳肴。”

狄仁杰话音未落，程咬金顿时将手中茶盏扣在桌案，“让殿下下厨？这成何体统！”

“老夫倒觉得新鲜。”李勣抚须而笑，眼角皱纹里藏着精光。

几位见状便要起身，忽闻门外传来清朗笑声：“程伯伯当年火烧突厥粮仓时，不也亲自烤过全羊么？”

闻声，众人抬头，只见李治挽着袖口，端着青瓷盘缓步而入。

“让诸位叔伯久等了。”李治将菜肴放在主位，盘中竟是金黄酥脆的炙羊肉，盐粒如雪落在焦褐的肉纹间，“这是用雪盐腌渍的炙羊。”

说罢，李治广袖轻挥，二十名侍女鱼贯而入。

当看清盘中物，连最矜持的房玄龄都喉结滚动。

那盘中琥珀色的分明是糖醋排骨，可他们从未见过这般红亮剔透的酱汁！

随着十二道佳肴次第铺开时，满室国公亲王齐齐抽气。

李治见众人如此模样，微微一笑：

“此乃用雪盐揉搓三刻钟的羔羊肉。”李治刀尖轻点。“这道牛肉，乃是熬制足足两个时辰，软烂入味。”

“最绝的是那瓮“昆仑雪霞羹“，奶白鱼汤上浮着细盐勾勒的云纹...”其实就是李治清炖的鱼罢了。

侯君集咽了咽口水，随后双眼微眯，“殿下，我大唐有制，耕牛不得杀食。”

李治见状，挠了挠头，“我庄子里的牛，前段时间崴了脚，又因自己无力为庄子贡献，终是抑郁而终...”

侯君集顿时哑口，而一旁的程咬金则是瞪了他一眼，“咋！老夫家的牛常有崴脚，你要不去陛下面前参老夫一本？”

两人对视，冷哼一声。

而一旁的尉迟敬德看着桌上的美食，两眼泛光，“你们吵吧，老夫要动筷了！”

说罢，便迫不及待咬下炙肉，油脂混着从未尝过的鲜咸在舌尖炸开，老将虎目圆睁：“娘的！老夫半辈子羊肉白吃了！”

程咬金见状，懒得理会侯君集，随即拿起筷子，戳向糖醋小排。

焦糖裹着酥肉的瞬间，老将瞳孔地震：“这他娘是猪肉？”

满座哗然中，李治指尖轻点盐罐：“雪盐祛腥提鲜，便是豚肉也能化腐朽为神奇。”

说罢，李治修长手指拈起一粒盐，“洁白如霜，不掺半点杂质。”

他忽然转向莒国公唐俭：“唐公可知，西域商队为何总嫌中原盐涩？”

唐俭抹了把额头的汗：“回殿下，西域盐井产出的盐……”

“正是，杂质太多。”李治轻笑，指尖在盐粒上摩挲，“本王这雪盐，经七道过滤，连最细的麻布都透不过。”

他忽然起身，从身后侍女手中接过杯盏：“诸位请看。”

盏中清水倒入青盐，瞬间浑浊；

再换雪盐，水清如镜。

尉迟敬德突然拍案：“好盐！只是……殿下何处得来这般技艺？”

“是本王……夜观星象所得。”他忽而神秘一笑：“诸位可知，本王这炒菜秘方，是要在盐铺拍卖的？”

“殿下好算计！不过这雪盐配这秘方……”他夹起块羊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倒真值当！”

而这时，长孙无忌缓缓搁下筷子：“殿下这雪盐，怕是要断五姓七望的财路啊？”

“舅父说笑了，十日后平康坊拍卖行，不但有雪盐专供权竞拍，这糖醋秘方......”他故意顿了顿，“价高者可得。”

酒过三巡，李治短暂离开餐桌，来到门外看向不远处那一张张餐桌上狼吞虎咽的众人，微微一笑。

这次，他不仅邀请了几位国公，更是将长安名士、以及各部官员纷纷邀请到府。

“我倒要看看，今后这长安的盐价究竟谁说了算……”

次日长安晨鼓未响，一辆辆马车驶离晋王府，来到了各位国公亲王府的后门，而此时的下人们，纷纷快步上前，搬运盐袋。

再一日，坊间流言如野火燎原，据说那些尝过晋王家宴的老爷们，把府里存了十年的青盐全倒进了护城河。

时间又过了半月。

这日，长安各处街巷，忽然出现了一批孩童传唱：“卢家盐仓高过天，压得百姓泪涟涟；晋王盐亭低到尘，换得万民谢圣恩...”的歌谣。

各处讲书人则是开始讲传一部名叫盐妖传的小故事，这其中将世家塑造成‘私藏盐精、吸食民髓’的妖怪，而李世民则是替天行道收妖的仙人。

一时间，长安城内这股风声开始弥漫。

而翌日，刘氏盐铺忽然收回了赠盐彩幡，而是改成了售盐。

“霜盐十文，雪盐百文起。”

刘氏盐行在各坊里开始按户籍造册，每户发竹制‘盐牌’，刻户主姓名、坊名及本月购盐限量供应。

每日卯时，坊门设‘验牌处’，武侯卫持户籍黄册核验，冒领者枷号三日。

一时间百姓纷纷前往各处刘氏盐行，诸位世家大族的盐行门可罗雀，顾客寥寥无几。

嘭——

卢秉昌这次将屋内能看得见的物饰纷纷摔了个稀碎。

这几日，几家的盐行但凡降价，刘氏盐行便跟着降价，如今，长安的盐价已经降成了七文钱一斗。

“这晋王哪里来的这么多盐！”

他恶狠狠盯着下方跪地的盐行掌柜，沉默片刻，随即咬牙厉声道：“盐价再降！我倒要看看，这晋王能将盐价降到多低！”

然而，事与愿违，当几家盐价降成三文钱一斗时，刘氏盐行竟不降了。

只见各处盐行门前贴出告示，“今日特价，盐价五文！”

仅差两文钱，吃过霜盐的百姓，又怎会再回到这些盐行买那些难以入口的青盐。

卢秉昌此刻脖颈青筋暴起，猛地捏碎手中茶盏，“来人，备轿，我要去见赵国公……”

翌日朝会！

弹劾晋王的奏疏如雪花般，铺天盖地的放到了李世民的案前。

而李世民则是微微一笑，看向身旁武媚，“长孙无忌那面有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