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踢馆(求追读)
- 说好文化胜利,你咋打穿世界了
- 摸鱼与渔
- 2032字
- 2025-03-17 20:22:18
李桓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唐人街有上万人,会馆真正能说了算的,应该不会超过三分之二。
但为什么到现在为止,也只有这三十几个走投无路的华工投奔自己?
今天他终于从华工们嘴里得到了答案。
归根结底只是有一个原因。
不敢。
为了在唐人街生活,绝大部分华人都会在会馆挂个名。
这个名册是护身符,也是桎梏自由的枷锁。
虽然并不牢靠,但若无外力打破,一辈子都会套在他们头上。
所以即便再眼馋高工资,在李桓没有证明能成为唐人街一方势力,庇护他们的安全之前。
他们依旧会留在会馆,忍受肆无忌惮的盘剥。
李桓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一气之下甚至想过就让他们自生自灭。
但转念一想,这何尝不是千百年来积累的生存之道。
自己要做的事,不正是要拯救他们吗?
经过认真地思考,他决定向华工们证明自己的勇气和能力。
中年仔细地打量李桓,确定不是唐人街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才向簇过来的两个打手使了个眼色。
打手得到信号,立刻撸胳膊挽袖子,一脸凶相地走上来,伸手就要将李桓拖出去。
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桑景福猛地出手,握住一个打手的手腕,抬起另一条胳膊撞在了打手的臂弯。
嘎巴。
打手惨叫着,抱住折成诡异角度的手臂。
另一个打手被吓了一跳,伸手摸向腰间的短刀。
可还没摸到刀柄,就被桑景福一肘撞了出去。
“陆氏会馆就是这么欢迎客人的吗?”
李桓手如鹰爪,扣在中年的喉咙上。
中年感觉有些喘不上气来,张着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李老板,客人也没有您这么做的吧?”
楼梯上传来一个阴森的声音。
李桓回过头,看见一个脸颊瘦削的中年站在楼梯口,阴鸷的眼神像是一条毒蛇盯着自己。
他的旁边挤了好几个打手模样的人,其中显眼的莫过于右手边,没有穿外套的青年。
青年比其他人高上一头,辫子盘在脖间,解开的领口隐约可见刺青的痕迹。
他右袖口撸了起来,粗壮的手臂有几道皮肉翻滚的刀疤,几滴鲜红的血珠极为刺眼。
这让李桓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和华工们聊天的时候,曾有人提起过陆氏会馆的赌档。
如果说头家的心是黑的,那么陆氏的心早就让野狗给吃了,在别家输完也就输完了,在陆氏会馆不逼得赌徒鬻儿卖女不算完。
就算是孤身一人来到花旗国,他们也有法子找到在故乡的妻儿。
桑景福忽然用肩膀碰了下李桓,向陆青山的身后使了个眼色。
李桓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白日上门闹事的倒三角眼缩在人群中,右脸的巴掌印还没完全消掉,左脸又添了一道鞭痕。
桑景福挑了下眉。
李桓微微摇头,像是丢垃圾一样丢掉手里的中年,眼里一片寒意,脸上却挂起了笑容。
“陆会长初次见面,就给我备这么一份大礼,真让我受宠若惊啊。”
陆青山眼神一滞。
再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说吐口唾沫是个钉,也不能倒打一耙吧?
他冷哼了一声,说道:“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上门作威作福,是当我陆氏无人吗?”
“陆会长可能想错了一件事。”
李桓依旧满脸笑容:“往日无冤是没错,近日有没有仇就不一定了。”
他指了指南边:“我的人现在躺在床上生死不知,我自然要来问个清楚。”
“你的人跟我他妈有什么关系。”
陆青山勃然大怒。
只是盛怒的下面,似乎有些底气不足。
“陆会长莫不是心虚了?要不要问问手下的人?”
李桓似笑非笑,眼神飘下缩在角落里的倒三角眼。
陆青山瞳孔锁紧,将牙咬得嘎吱作响,恨不得索性直接将倒三角眼扔给李桓。
但是他不能。
陆氏会馆的核心就是这些打手,要是三言两语就把人交出去了,谁还跟你混?
三邑会馆建立时间最长,为什么被四邑后来居上,还不是何振家要做老好人,总摆出一副公平公正的姿态。
真当自己是青天大老爷啊?
他要是三邑会馆的会长,李桓敢上门问罪就直接让手下打死,哪还会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事已至此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陆青山忽然笑了起来:“既然李老板打算踢馆,陆氏自然会奉陪到底……蔡同。”
话音未落,脸色阴狠的青年就窜了出来,两臂像是鞭子一样甩出,五指间带着凌厉的破空声。
桑景福从侧面斜插到李桓身前,抬起左臂护住脑袋,拧身屈肘撞向对方胸口。
叫蔡同的青年单手接住手肘,一拉一推,掼拳打向桑景福的面门。
桑景福躲闪不及,颔首用脑门挡了下来。
嘭。
蔡同甩了下手,桑景福连退两步,被李桓扶住腰才没有栽倒过去。
“好。”
本来是件很严肃的事情,却被一句叫好声搞得像是街头卖艺。
李桓转过头,看见许多赌徒都放下了筹码,挤在周围看起了热闹。
他回身看向陆青山。
陆青山脸色更难看了,应付似的抱拳道:“陆氏会馆有客登门,今日就提前歇息了,各位请回吧。”
此话一出,赌徒们顿时抱怨起来。
赢了的还想趁手气好多玩两把,输了的更想接着玩,幻想着能够翻本,看热闹的也还没看够。
不过当陆氏会馆的打手们走过来,一个个还是识趣地离开了大厅。
场地清理干净,甚至连赌桌都搬到了一旁,打手围成一个圆圈,静静地看着圈里的几人。
蔡同行了个标准的抱拳礼,像是一杆标枪,扎在油漆斑驳的地板上。
桑景福还想再和蔡同过几招,可刚抬起手就被李桓压了下来。
“我来吧。”
李桓走到蔡同对面。
他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心狠手辣的青年练的什么拳,但从手上的老茧和刚刚出手的两拳来看,很有可能是童子功。
桑景福满打满算也不过练了十几天而已,没必要上去挨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