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取何物?”
“一件图拉真大帝的遗物。”
孟德神色一凛。
他查阅过罗马历史,了解到图拉真可以说是继凯撒、奥古斯都之后,最伟大的雄主。
能够拥有他的遗物,所带来的声望是轰动性的。
克劳狄乌斯示意下人送上来两样东西。
孟德接过,是一张地图,上面标注了卡帕多西亚的一处地点。
以及一个锦囊。
“拿好这个锦囊,在危险的时候打开,可以救你一命。”
孟德心里嘟囔:“这像是我会给塞琉古准备的道具……”
“好了!”
克劳狄乌斯起身:“你可以回去了,行省会议到今天结束,回去好好去准备你的事业吧!”
孟德不再多言,快步离开城堡。
克劳狄乌斯在箭窗之中俯视纵马离去的孟德斯鸠,低语道:
“据报,东方帝国已经陷入巨大的战乱之中,有一个姓氏为袁的诸侯脱颖而出,控制了他们的皇帝……”
“这位自称孟德斯鸠的汉人,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身后,下人恭敬地报告:“堡主,夫人带到了。”
“哦,好极。”克劳狄乌斯脱下大衣,抄起最趁手的一根皮鞭,嘴角挂起邪魅的微笑。
“她这次出去受惊了吧,身为丈夫,我必须帮她好好放松放松……”
……
孟德快马奔驰,在上午时分及时抵达了行省议会门前。
今天是最后一天的议程,各地的豪强们正在入场。
塞琉古、议长正在焦急地等待孟德斯鸠。
塞琉古看到孟德,连忙招手:“你跑到哪里去了?”
在议长面前,孟德还是有所保留,嘿嘿道:“……出去刺激了一回。”
塞琉古不免有些责怪:“那种事情晚上做就行了,怎么还弄到早上,差点就让典韦出去找你了。”
“我的不是,我们快进去吧!”
议会之中,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空气中好像有一股血腥味。
周围看过去,在场的众人把头压得很低,似乎比前几日都要低沉。
怎么?出什么事了?
孟德四下看去,没有看到尤里乌斯的身影。
没过多久,奈哲尔总督昂首走近会场。
他的身后,几名军团士兵扛着一个木扁担紧随其后,上面赫然是……
海法城主的脑袋!
他瞪大了眼睛,白发白胡须上满是鲜血,一副死不瞑目的悲愤神情。
各地的议长、城主、富商连忙侧过头去,不忍直视。
那毕竟是一城之主!
政见不合就要将其袭杀,甚至还要枭首示众,这种高压统治,真的不怕反噬?
“岂不知唇亡齿寒、兔死狐悲的道理?”
孟德看着象牙宝座上一脸得意的奈哲尔,其心险恶程度简直和董卓不相上下!
果然和尤里乌斯说得一样,奈哲尔真做得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
连议长脸上也满是悲愤,海法城主毕竟也是他几十年的老朋友。
很少说话的他握紧拳头:“奈哲尔竟然是这种血腥的屠夫!孟德斯鸠,我愿意帮助你诛杀此贼!”
上方,奈哲尔总督高调宣布:“海法城主素有簒逆之心,经举报核实后意图逃窜回海法,已经于昨日深夜被我军团消灭!”
“海法少城主尤里乌斯,对父亲的罪行深表遗憾,他已经宣誓效忠于我,歃血为誓、绝无二心!”
他的目光横扫全场:“希望诸君……引以为戒!”
“开会!”
下午时分,为期三日的行省会议落幕。
战争的信号已经明确,总督将在一个月后亲征,北伐卡帕多西亚行省!
各城市征调部队的名单、数量也已经下发完毕,一个月后到安条克集合报告。
迟到者、抗命者,有如海法城主之头!
各地领导者提前让下人备好快马,飞快离开了这个恐怖的执政场所。
“塞琉古,你与议长带100骑先回大马士革吧!”
孟德和典韦、甘宁以及小阿斯塔另带100骑,准备南下前往海法城吊唁。
以及,和海法新主尤里乌斯商议接下来的合作。
塞琉古点头:“好,格兰高地和铁匠铺的进度,我会派人到海法传达给你。”
议长从袍中掏出两样东西交给孟德:“尽管我们是仇敌,但现在,我希望你能找到办法,杀死奈哲尔!”
一样,是总督通敌安息皇帝的信件,孟德无比熟悉。
另一样,则是一个古老而破旧的钥匙,说是他们几个老友曾经的信物,可以打开海法城中留存的宝箱。
孟德颔首:“不用你说,我也会竭尽全力。”
“出发!”
200骑一分为二,向着不同的方向奔去。
……
三日后的清晨,孟德率100余骑抵达海法城外。
海法是叙利亚南部最大的港口,再往东南方一天的路程就可以到达耶路撒冷。
海法湾在晨雾中舒展着蓝绸般的海浪,值夜灯塔的火光渐次熄灭。
米白色的沙滩,天蓝色的海水,让奔袭了三天的大马士革军队心旷神怡。
“你说的那个尤里乌斯,真的很帅吗?”
一路上,甘宁已经反复问了孟德十几次这个问题。
起初,他还非常乐意帮才华横溢的尤里吹嘘一番。
人又帅、又会弹奏里拉琴、还是卧薪尝胆的海法城主……绝对的人中龙凤、书中主角!
可回答了几次之后,孟德渐渐在甘宁的眼中察觉到了一丝爱慕,以及她对自己外貌的……鄙夷。
什么意思,曹某很糟糕吗?
孟德轻轻抚摸自己的胡须,感叹道:“20岁的女孩子,再怎么成熟,对于英俊的帅哥总是没有抵抗力……”
城中的气氛却没有城外那么愉快。
海法城主那日怒骂总督退场后,便立即动身返回根据地,不料却在路上被安条克的舰队从海面上射杀!
巨大的弩箭将他的身体射得粉碎,鲜血洒满了海滩,然后被登陆的罗马军团割下头颅,传回安条克示众。
悲愤的民众们自发前来,将海法城主的尸体碎块拼凑起来,带回海法城葬下。
刚刚靠近城门,就听见一曲悠扬的挽歌回响在城市上空。
“他饮过幼发拉底河的水,却死在自己建造的防波堤旁……”
沙哑的歌声裹着海风,回荡在每一个市民的心头。
里拉琴的音色……难道是尤里乌斯在亲自弹奏?
海岸边的广场上,一袭白衣的尤里乌斯盘坐在罗马圆柱下,眼里饱噙着泪水,用歌声和乐曲将复仇的音符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