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升起的序幕

2019年冬，德国，爱因兹贝伦古堡。

满是历史厚重感的古朴城堡，精致典雅的古欧洲风格装潢，雪白的基调虽然称不上金碧辉煌，但也别有一番风雅。魔术师们向来是些厚古薄今的老顽固，住在这样的城堡里倒是没什么稀奇的。稀奇的是这间城堡的中央大厅里，正杵着一个与环境格格不入的男人。

他是标准亚洲人的长相，黄皮肤黑头发，以及漆黑如墨的眼眸。

穿着白色修道服的老者对他怒目而视，数十名外貌一致的白发女佣层层包围着他，手中是长矛板斧一类的长柄武器。在他身后那扇厚重大门外，同样也堆积了不少的人。他却始终淡定自若，像是只被鬣狗包围的雄狮。

他挑眉看着站在女佣身后的老者，手上却不由自主的扯扯了身上的棉衣。

“这地方挺冷的，你们没暖气吗？”他用的是英语，虽然半生不熟。说话间男人抖了抖肩膀，轻佻的语气让人有些恼怒。

好在白袍老者有些修养，没有当场发作的他也用英语回复道：“这里不欢迎任何人，尤其是亚洲人。”

老者挥了挥手，举着武器的女佣们缓步上前，不断逼近的斧钺钩叉像是要把男人架起来一样。这个男人做了什么他自己清楚——硬闯进爱因兹贝伦的领域，几乎把所有的防御工事都砸了个遍，魔术礼装的损失更是多到数不过来，要不是他们主动开启城门，这个男人就要把城墙给轰塌了。

“我承认进门的手段是粗暴了点，不过也是因为有重要的事情嘛。”面对逼近的女佣男人毫无惧色。他拉开了身上的棉衣，露出了衣服下夹着的卷轴。

“我是来谈合作的。”他不再说那蹩脚的英语，而是换成了最熟练的中文。

两人直接对话，老者依旧保持着居高临下的姿态。

“好好聊聊吧，我代表我们自己而来。”男人把卷轴抛向空中，在半空中展开的卷轴长到不可思议，毫无规律的横竖铺开。

“恕我们做不到，大圣杯已经没了。”老者神色颓唐。

“怎么会做不到呢。”男人的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容，“圣杯系统是属于爱因兹贝伦的，至于所谓的容器，要多少就会有多少。”

魔术师家族不会放弃自己的夙愿，爱因兹贝伦的愿望就是“第三法”。依靠圣杯系统就能够做到这一点，所以时至今日，亚种圣杯战争依旧在世界各地展开。

但那些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真正的正统圣杯战争，需要的条件要更加苛刻——作为基底的完整地脉的使用权；作为初始容器的小圣杯，以及最终容器的大圣杯；能够控制被选召的从者，名为令咒的特殊刻印，这几样都是不可或缺的。但在第五届圣杯战争结束后，位于冬木市的大圣杯被溶解了，无疑让正统圣杯战争宣告暂停。

男人的不屑令老者吃惊，能够强闯爱因兹贝伦城堡的男人自然不是等闲之辈，他或许真的有办法：“你是什么人？你能做到什么？”

“现在展示的山河社稷图，掌控着所有的地脉。接下来，我会向你展示另一方面的东西。”男人摇着手指，“这个世界最古老的，炼金魔术！”

爱因兹贝伦家，本身就是颇负盛名的炼金术家族，没有多少人有胆量能在他们面前宣扬炼金术式。更何况他还将其称为，最古早的炼金魔术。

一声声细微的炸响在空气中爆发，听起来像是缩小版的爆竹声。宝石结晶凭空出现，在男人手中蜿蜒成东方龙的模样，像是栩栩如生的雕塑。

雕塑上也散发着高强度的魔力波动，同样不亚于宝具。

“神代炼金术？！”

“很惊奇吗？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神代的地方。”男人耸了耸肩，“虽然说落后就要挨打，不过落后也是有理由的嘛。”

神代，神明们存在的时代——那时的魔术世界无比繁荣，那些超越魔术而被称为魔法的存在也数不胜数。每一个魔术师都怀念神代，那是最接近根源的时候……

展示出的强大实力是最好的交涉筹码，爱因兹贝伦家已经被彻彻底底的折服了。整个庞大地脉为底，神代炼金术为辅助，这恐怕是爱因兹贝伦家最接近完成夙愿的一次。

哪怕是火坑，也得往下跳！

“这样的投资，你需要我们做什么？”老者的眼底抑制不住的狂热，不过仍旧保持着一定程度的冷静。

“那我重申一下好了。”男人收回山河社稷图重新扯紧了衣服，“我们会给提供地脉在内的一系列帮助，让圣杯战争发生在两年之后。我们有自己的夙愿，这与你们追求的第三法无关。我们会帮助你夺取最终的胜利，为此我将给你推荐一位，比当年的卫宫切嗣还要强的刽子手。”

“卫宫切嗣是我们见过最合适的，你要推荐谁？”

“我的‘儿子’。”男人笑了笑。从他的外表和举止来看，显然不像是一位人到中年的父亲。可他提起儿子时的那种神情，却又出乎意料的温柔。

虽说把儿子称呼为刽子手，也不是什么温情的说法就是了。

老者带着男人走上城堡的顶层，来自的合作伙伴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他需要一个人偶，只有爱因兹贝伦家才能制造出那样的人偶。

“吱呀——”

推开沉寂许久的房门，白发的娇小人偶被浸泡在营养液里，只穿着最简单的贴身衣物。

“怎么会是……她？”映入眼帘的熟悉人偶，让男人心里咯噔一下。

“你见过她？”

“第五次圣杯战争时，我就在冬木。我见证了那一切，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男人说道。他不打算掩饰什么，这也算不上什么秘密。

“这是我们打造过最棒的两具素体之一，要是你不喜欢的话，也可以更换。”

“不用，只需要再做一些调整。”

“比如呢？”

“最直观的是身高或者体型，回路的数量和刻印也要匹配，再有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