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尘暴裹着辐射尘呼啸而过，陆沉舟的黑色风衣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他蹲在锈蚀的输水管顶端，军用智脑的蓝光从左手金属义肢的缝隙中渗出，将三公里外流民寨的立体地图投射在视网膜上。十七个红点正在寨子西侧聚集——那是「饕餮」手下的器官贩子，他们总在沙暴天出动。
“陆先生，东三区有变种蜥蜴群！“耳麦里传来流民斥候的喘息。
他咬碎嘴里的抗辐射药片，苦味在舌尖炸开：“让老弱进地下掩体，青壮年拿上电磁脉冲器。“义眼扫过寨子外围，三十七具流民尸体被钉在铁丝网上，胸口的血洞还在滴落黑血——这是器官贩子惯用的警告。
砰！
变种蜥蜴的利爪撞上陆沉舟的钛合金护臂，火星溅在他眉骨的疤痕上。这些两米高的怪物鳞片泛着诡异的紫光，是「魇蛛」实验室的失败品。他旋身后仰，智脑精准计算出蜥蜴下颌的薄弱点，袖剑从肘部弹射而出，贯穿那团蠕动的血肉。
“七点钟方向！“
警告声未落，第二头蜥蜴的毒液已喷溅而至。陆沉舟扯过风衣裹住面部就地翻滚，布料瞬间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他反手甩出三枚电磁雷，爆炸的蓝光中传来骨骼碎裂的脆响。
血腥味引来了更多怪物。
陆沉舟退到废弃加油站时，看见那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正跪在油污里。她左手握着手术刀割开变种儿童的胸腔，右手持冲锋枪扫射逼近的蜥蜴群。弹壳坠地的叮当声与金属器械的碰撞声交织成奇异的韵律。
“心脏右移三公分，辐射瘤压迫肺动脉。“林疏影的声音冷得像手术刀，沾血的手指在儿童胸腔内灵巧翻动，“给我15秒。“
陆沉舟甩出钩索攀上油罐车顶，智脑启动热成像模式。十二头蜥蜴从三个方向包抄而来，最近的距离手术台不足二十米。他拆下车顶的输油管，将高浓度乙醇灌入蜥蜴群冲锋的路径。
“低头！“
打火机划出抛物线时，林疏影刚好缝合最后一针。冲天烈焰吞没了兽群，焦臭味混着乙醇的辛辣在辐射尘中弥漫。女人抱起昏迷的儿童冲进防空洞，白大褂下摆掠过燃烧的蜥蜴残骸，仿佛死神不敢触碰的旗帜。
“财阀的运输车。“陆沉舟用靴尖踢开变形的车门，智脑扫描着车厢内壁的弹孔。这里显然经历过惨烈交火，但货舱里的东西让两人同时屏息——三百支「永生计划」的基因药剂完好无损，冷柜里还蜷缩着个浑身插满导管的小女孩。
林疏影的枪口突然顶住他后心：“你知道这是什么？“
“能让细胞无限分裂的病毒，注射后三天内死亡率99.7%。“陆沉舟用义肢夹起一管幽蓝药剂，“但财阀老爷们用它制作克隆器官。“他忽然轻笑，指尖划过冷柜表面的弹痕，“有趣的是...袭击者没带走最值钱的货物。“
防空洞外传来流民的惊呼。两人冲出时，看见十八辆装甲车正碾过沙丘。车身上的双头鹰徽章在探照灯下泛着冷光，那是「烛龙」直属的城邦卫队。陆沉舟的智脑突然发出尖锐警报——所有药剂瓶的电子锁正在同步解除。
“他们不是来回收货物的。“林疏影撕开急救包给小女孩注射解毒剂，“是要销毁证据。“
陆沉舟已经冲向最近的改装摩托，智脑将城邦军的阵列数据投射在眼前。他在疾驰中按下引爆器，事先埋在流民寨各处的电磁脉冲装置同时启动。城邦军的车载系统集体宕机时，他对着通讯器低吼：“带那孩子去七号安全屋，她的基因序列是破局关键。“
最后一枚烟雾弹在沙暴中炸开时，陆沉舟瞥见冷柜内侧的刻痕。那是个倒置的衔尾蛇符号，与三年前「永生计划」创始人的葬礼请柬上的一模一样。摩托冲下断崖的瞬间，他听见身后传来基因药剂爆燃的轰鸣，幽蓝火焰将辐射云染成诡异的紫红色。
“棋盘动了。“他对着漫天火雨举起酒壶，金属义肢映出林疏影抱着孩子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