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巧合

谢亮亮问爷爷:“那爷爷,就是在这之后,沈爷爷再也没有主动找你,你也没有主动找他,你们俩的关系就这么黄了?”

谢爷爷微微摇头:“才不是呢,我当天生气极了,可是在之后我又找过老沈几次,可是他都不听我把话讲完,就转头离去,你说你能够将一个装睡的人喊醒吗?之后我也是去耐心,我认为自己已经做得够上心够负任了吧,他老沈就算再有苦衷也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我甚至听不出你对我有丝毫暗示。”

“当时我想或许他再有苦衷也不再重要,从那时刻起,错的一方指定是他,不会是我,想来他也没话可说。”

谢亮亮真是气恼,想说又不知该说什么,唉,没想到当时这么令人艳羡的挚友就这么解散,实在是可惜。

他不忍心问道:“难道之后再也没有什么变化,从此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

谢爷爷说:“是的,就如你想的一般,你知道吗,后来老沈也和你奶奶一样患病了,可是不同于你奶奶的病症,他已经属于晚期了,要是他原先可以在病症刚开始的时候就花钱治疗也不至于走得比我早,唉,想想看,真是命运弄人,他这么早就离我而去,我现在连一个怨的人都没有,你说我该是怨他呢还是跟他呢?”

谢亮亮吃到一个大瓜,原来沈爷爷是患病离开人世的,原本他问沈彦,他家里还有谁在家照顾他,他告诉他在家里只有他、姐姐和母亲三人,奶奶和他大伯住,而爷爷却早早离开他了,就连面都没见到。

他问谢爷爷:“那真是可惜,你最好的挚友,我最好朋友的爷爷就这么凉凉,不过说来,也真是奇妙,在你和沈爷爷关系闹僵之后,没想到转到我们这一代,我和沈彦又再次成为朋友真是太奇妙了。但是你们的过往也不是一概无用,我想我和沈彦终有一天也不会变成你们的复制体,你们是前车之鉴。”

谢爷爷呵呵一笑:“是啊,要不是有我们在,你们指不定都不能成为朋友呢,看来还是我们造就了你们。有件事情我一直以来都没有告诉你,相信一定感兴趣。你知道你为什么叫亮亮吗?”

谢亮亮说:“爷爷你有话就说,一口气说完不会要了你的命。”

谢爷爷没理他:“瞧你对你老爷子有礼貌吗,真是太不像话了,我看我还是不告诉你了……算了,我大发慈悲告诉你吧。”

“但是我和你沈爷爷还算关系处于最高峰时,他和我喝醉酒时商量了一件有关子孙的大事。那时你爸和沈彦他爸都差不多同一时间娶妻,而且最奇妙的是,他们夫人都差不多时间怀上,你说这巧不巧,是不是天赐良缘。”

谢亮亮想,看来是爷爷和沈爷爷准备给他们两个还未出生的婴儿提前做没,看来他们当时都是想疯了,都没有出生那个时代也没有所谓的检测技术,怎么可能被他们的嘴说中。要知道生儿生女概率可是男女平等,根本不会随几句话就改变,我想幸好他们的嘴没开光,要不然怎么会有他的存在。

“那时我们都想好要给你们取个什么名字,像老沈的孙子就单独一个‘彦’字,而你呢,原本我们就是认定你是个女孩,谁知道你一出生简直让我们太失望了,竟然是一个男孩子,虽然这是一个不错的孩子,但是实在不符合我们的标准,我们想,还是算了吧。”

“既然当不成亲家,那你们两兄弟当挚友当好伙伴也挺好的,算是只能暂时接受这个事实了。没想到我们的猜测没有完全落空,当看到老沈孙子和你在一起玩的时候,你知道我心底是在想些什么吗,你知道我是多么地激动吗,没有我们双方的牵线搭桥,竟然你们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在一起,真是太激动人心了。”

“当时我和你沈爷爷闹翻后,原本说的那些都通通不作数了,我不能骗你我都认为但是我们的誓言都是那么可笑。我只能坐视老沈的死亡,之后我就更加不知和他们家如何搭上关系了,老沈已经不再是我们两家之间的一座联系桥梁,我必须接受这个事实。老沈离开我了,离开他的家人了,从今以后我再难有和他们家交往的理由,我只能坐视你们的交往不能插手。”

谢亮亮想:原来如此,没想到还有这一回事,爷爷当时心里指不定有多么自责,有多么伤心和绝望。他当时失去他最后的朋友,连矛盾都没解开,当时两人发生矛盾,可是沈爷爷离去也成为爷爷心中的死结。

若不是还有自己的存在,说不定他们两家连最后的联系都断了,爷爷在看着他上学的时候会不会想着去告诉他过去的事,想尽设法去劝自己和沈爷爷的孙子沈彦交朋友,他想也有可能。

爷爷一定极想告诉他,但是他还是没有,直到现在才表露一切,事情如今才水落石出,他简直不能想象这是多么强大的内心,多么深厚的情感,他必须敬畏他的爷爷。或许这就是那个时代人的特点,坚强而敏感,强大而弱小,他们身披坚甲的同时,底下还有一颗脆弱的心。

一个人身上集结如此复杂又矛盾的情绪,或许人就是这样吧。自己这一代人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是胜之还是败之,可能评价标准不同,身处不同的时代造就不同的人,这就是时代或者说是时间的魔力。

人们常常在其中无法摆脱,只能成为构成历史的一部分。

但不管怎么说,他和沈彦的结识到底算是他爷爷和沈彦爷爷所希望的一幕,希望他们可以不再抱有遗憾了。

两方都有些忧伤,僵局不会持续,始终会有打破的人,会有命运注定的人打破,正如我们担心某件事的发生,发生后竟然根本不和我们所想的一致,事情不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事情总会发生,我们只能被动接受,再尽自己的努力调整为尽可能让我们自己满意的样子。

谢奶奶在门口大喊:“老头子,孙子,你们还在后门干什么呢,赶紧进屋吃饭吧。”

两人对视一眼,进门回家,结束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