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人前显圣

“让你出去打猎，怎么背回来一个土著。”

新的一处猎手营地里，陆羽把查理斯背回来的举动引来众人的疑问。

“我在捕猎熊的时候发现的他，不会说英文不知道他的部族在哪就把他带回来了。”

“熊？在哪？”推开挡在门口的陆羽，一个人朝外探头。

“跑了。”陆羽抖了抖肩上的查尔斯示意是因为这家伙。

“为了救一个土著？”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你知道一头熊能换多少钱吗？”

“本就是不值钱的命。”一个人叼着烟打出下一张牌，“救他做什么？”

“这个土著不太聪明，我想着让他帮我们找猎物说不定更简单。”

屋子里的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

“那多出来的这一份饭钱可得算在你头上。”

陆羽把查尔斯丢在床上向众人表示没意见。

晚上，众人都休息的时候，查尔斯起身来到守夜的陆羽身边。

“我不会帮他们寻找猎物的。”

“啊，我知道。”陆羽盯着篝火往里添上一根柴，“他们又听不懂你说话，糊弄糊弄就行。”

“你跟其他外来人不一样。”

“从哪看出来的？”陆羽有些好笑的转头看向查尔斯，“就因为我没强迫你？”

“眼睛。”查尔斯对向陆羽的眼睛，“你的眼睛里没有贪婪和傲慢。”

这时候布鲁斯插嘴：“我发现你还挺受土著欢迎的。”

“还有你的狗，我能从它身上感受到自然的力量。”

“没你受人欢迎。”对布鲁斯说完后陆羽又问查尔斯，“什么叫自然的力量。”

查尔斯闭上眼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本来查尔斯的话让陆羽想起了当初给布鲁斯喝酒那个部落，但看着他这个样子陆羽心中无语：谜语人真tm该死。

在接下来几天，查尔斯就像他说的没为狩猎提供任何帮助，那群猎手也不在乎他们只想从陆羽身上敲钱。

等待的日子总是难捱的，终于到了算总账的日子，陆羽和查尔斯跟着猎手踏上前往麦克洛林前哨的路。

“等再往前走一段到前面的镇子，我们就能直接坐火车了，也不知道这鬼地方什么时候能全面通上火车。”猎手抱怨了一句。

“三年。”陆羽对猎手说，“再过三年北太平洋的铁路就会通到波兰特。”

“你怎么知道？”

“来这里的路上听说的。”

在没人的时候。

“你说的是真的吗？”查尔斯找到陆羽。“火车的事。”

“我没必要骗你。”陆羽“再过两年他们就会把铁路修到这里，然后是更西部。”

“这是我们的土地。”查尔斯锤在树上，树叶哗哗作响。

“我很遗憾。”陆羽叹了口气，“但是很显然你们没办法阻止。”

陆羽的目光从沉默的查尔斯身上转移到皮毛货物上。

查尔斯或许还没有搞懂，土地被兼并他们或许还能尝试与居民们和平相处，对这片土地上生灵的屠杀才是政府真正的灭绝计划。

土著们和它们共同生活，几乎融为一体，这些动物去哪里，部落就去哪里。

但现在，动物们要消失了。

查尔斯没有把怒火发泄到回来的猎手们身上，暂时没有。

气氛却低沉起来，直到等众人穿过猎场来到能够通往波兰特的镇上。

“我们来早了，明天火车才来去镇子上享受一下吧。”

陆羽前几天还在想这群人用不到钱为什么还要疯狂敛财，结果亥比亚的文明程度比他想象中要高。

“你对西部的印象好像完全靠电影和小说？”布鲁斯也想到这件事。

“我只记得一些大致的事情，不过你前几天为什么不说？”

“前几天我也一样。”

几个猎手各自去了自己熟悉的娱乐场所，留下陆羽和查尔斯两个人站在大街上。

“去酒馆喝一杯？我请你。”陆羽顶顶查尔斯的肩膀。

“听你安排。”

陆羽用靴尖碾了碾地上的碎石子，黄昏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投在夯土路上。

街角铁匠铺传来叮当敲击声，混着隔壁旅馆二楼飘出的手风琴调子，空气里浮动着焦油与烤面包混杂的气味。

三匹驮着皮货的骡子小跑而过，颈铃晃出细碎声响，赶骡人帽檐下露出半张布满晒斑的脸——这是条典型的西部拓荒小镇街道，连木板搭成的杂货店外墙都钉着褪色的马戏团海报，被风掀起一角哗啦作响。

他们绕过正在卸货的货运马车，酒馆暖黄的光从菱形玻璃窗溢出来，在青石板路面上切出斜斜的光格。

推门时铜铃铛惊动了趴在门边的虎斑猫，它弓起背脊窜进暗巷，门内涌出的声浪却比猫的动作更快——烟草的辛辣裹着黑麦酒香扑面而来，二十几张木桌像棋盘错落排开，穿吊带裤的醉汉正用硬币敲着锡杯打拍子，戴羽毛帽的女招待单手托着六个空酒杯穿梭如鱼。

“两杯波本，加冰。”陆羽用指节叩了叩被烟头烫出焦痕的橡木吧台，酒保抹布甩上肩头的动作惊飞了趴在啤酒桶上打盹的苍蝇。

查尔斯的手指抚过吧台边缘，那里有无数道深浅不一的刻痕，最新鲜的刀痕还泛着木芯的淡黄色。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的酒不卖给印第安人。”酒保双手抱胸靠在柜台上斜眼瞅着查尔斯。

陆羽挑了挑眉，他大概很久没有遇到这种事了，以致于他没有第一时间还嘴。

目光瞥到周围的人，左边的甚至已经悄悄把手放到了枪套上，身后玩牌的那位也放下了手中的牌。

查尔斯率先拔枪，酒保的帽子、左边的枪套、后面拿牌的椅子先后遭到射击。

陆羽看着酒保摸了摸脸上缓缓留下的鲜血：“现在可以卖给我的朋友了吗？”

这时候痛呼才从身后传来：“tmd，他打中了我的脚！”

“冷静点，先生。”酒保对着陆羽说道，“别激动，我这就给你拿。”

他的手缓缓向下探去，眼睛则盯着陆羽和查尔斯以安抚他们。

等他以为自己接触到枪时，毛茸茸的手感传到掌心，低头一看一只狗冲着他乐。

“你在找这个吗？”陆羽手中转着左轮手枪，满带笑容的看着他。

左轮停在手上的一瞬间，笑容在陆羽脸上消失，同样是先后三枪，酒馆的客人尖叫着冲出酒馆。

陆羽吹散硝烟向他们挥挥手：“去叫你们的警长吧。”

布鲁斯从柜台钻出来：“这个时候的你比任何人都像西部仔。”

“你是说我更适合去当个恶霸吗？”

“你刚刚那个速度，怎么做到的？”查尔斯打断了陆羽和布鲁斯。

“想学啊，天赋教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