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双生剑魄

龙渊剑鸣震碎江面薄冰时,两个沈沧澜的剑锋同时泛起靛蓝寒光。曲红绡的红绫突然自燃,裱糊其间的韩世忠血书灰烬凝成箭形,悬停在真假沈沧澜之间——箭尖所指,竟是二人左胸相同的机括纹路。

“沈公子小心!“老船工突然扑向青铜人俑。他腐烂的双手插入人俑胸腔,扯出的不是齿轮,而是一盏跳动的心灯——灯芯竟是浸泡在寒铁溶液中的婴孩脐带。灯光映照下,伞下人的寒铁左眼突然流泪,铁水在冰面蚀刻出契丹皇室密卷。

玉虚子的拂尘卷住三百铁棺尸身,摆出的北斗阵突然逆转。老道独臂捏碎琉璃眼球,碎渣化作星雨洒向沈沧澜:“无量寿佛!这才是真正的龙渊剑魄!“星雨触及断剑的刹那,剑身突然浮现双影——一柄刻着沈家云纹,另一柄却是契丹狼图腾。

“双生剑...“曲红绡的银镯突然裂开,里面滑出半枚虎符。当她将虎符按向伞下人的心口时,冰层下突然升起第二具青铜人俑——这尊人俑的面容,赫然是当年契丹使节团里的哑巴侍女。

沈沧澜的断剑突然脱手,与铜匣钥匙在空中相撞。迸发的火星点燃了老船工手中的心灯,火焰里浮现出惊悚画面:两个襁褓并排放在剑炉旁,沈敖正将寒铁溶液滴入婴孩们的左眼。炉火映照的墙壁上,悬着韩世忠的玄铁甲和契丹使节的狼头刀。

“原来如此...“伞下人突然撕开胸前寒铁鳞片。溃烂的皮肤下埋着青铜匣子,匣内羊皮纸上写着:“靖康二年,掠契丹王子与韩氏遗孤,炼双生剑魄。“署名竟是贾似道的私印。

玉虚子狂笑着震碎道袍,露出满身铸铁神经。他的脊椎竟是用《武穆遗书》残页卷成的铁筒:“沈沧澜!你以为自己是谁?“老道独臂拍向天灵盖,颅骨裂开处爬出密密麻麻的寒铁蜈蚣——每条蜈蚣背上都刻着守军姓名。

曲红绡突然呕血,银镯彻底碎裂。里面涌出的不是蛊虫,而是韩世忠的调兵血书。当血水渗入冰面时,三百铁棺突然调转方向,尸身手中的破甲箭齐齐指向玉虚子。

“阿姊...接剑!“伞下人将青铜匣子抛向曲红绡。匣体在空中分解,重组为一柄短剑——正是当年契丹侍女刺杀韩世忠的凶器。剑柄镶嵌的珍珠里,封存着滴血画面:沈敖抓着契丹侍女的手,将短剑刺入韩世忠后背。

沈沧澜的龙渊断剑突然发出悲鸣,剑身裂纹中渗出黑血。血滴在冰面形成新的星图,与铜匣钥匙的投影完美重叠。当两个光点交汇时,江底升起座青铜祭坛——坛上并排放着两具冰棺,左边躺着戴沈家玉佩的契丹女子,右边竟是穿着韩家军铠甲的曲红绡生母!

“这才是...双生剑魄的祭品...“老船工的心灯突然爆燃。火焰中浮现沈敖的虚影,他手中捧着的不是剑胚,而是两个啼哭的婴儿——他们的脐带纠缠成螺旋状,浸在同一个寒铁熔炉里。

风雪骤停,月光突然变得血红。玉虚子脊椎里的铁筒开始播放《满江红》,但词句顺序全是颠倒的。当“朝天阙“三字响起时,伞下人和沈沧澜同时呕出黑血——他们吐出的血块里,竟然包裹着相同的寒铁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