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前路漫漫

霍昭与石朗骑着马，在凉州城外官道上疾驰。

刚出城没多久，霍昭动手解身上的铠甲，用根捆绳扎好，绑在马背上。

脱下盔甲后，他晃了晃胳膊，满脸轻松，长出一口气。

石朗却面带疑惑看着他。

霍昭自然察觉到，坦然笑道：“这都是白大人的要求，公务期间必须穿甲，如今离了她，无人约束，还是脱了自在些。”

石朗点点头，表示同情。

看来在大白熊手下当差，也着实不自在。

霍昭一边缓缓骑着马，手中展开一张羊皮纸，凑近仔细研读起来。

看着看着，他的眉毛渐渐拧成疙瘩。

过了片刻，他面色凝重，缓缓开口：“此行，怕是比较难啊……”

石朗想着此行目的地，似乎跟盗墓贼许韬所说，是同一个地方——柏云县西山。

“如何艰难？”

石朗尝试问道。

霍昭凝视前方，神色严肃道：“柏云县三月无雨，西山频现绿火，近几日失踪女子数十名，定然是鬼怪作祟。”

石朗从这些信息里，倒也没看出来到底有什么困难的，不过既然霍昭这么说了，他也就不再多问。

随后，他便将话题转移到与自己相关的事情上来。

“霍兄，不知我这阴卒的身份，在镇阴司算是什么职位？”

石朗微微皱眉，眼中透着几分好奇。

霍昭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一笑，面露一丝难色道：“石兄，莫嫌我说话直。”

石朗神色镇定，应道：“但说无妨。”

他心里其实也有几分准备，要是这阴卒是什么好差事，难不成还会从地牢的囚犯里面抓人来干？

霍昭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所谓阴卒，便是在阴气浓重之处，身先士卒之人，多半是体质特殊，如石兄这种阴蚀体，或是罪大恶极，用来将功补过，求一线生机之人。”

说着，还不时注视着石朗的神情反应。

石朗面色淡然，心里早有准备，继续问道：“所谓身先士卒，具体是指？”

霍昭一边说，一边打量石朗的脸色：

“有些鬼怪藏身之处，或高级鬼怪巢穴中，阴气极为浓郁，寻常武者即便是有法器护身都很难进入其中。而阴卒便是携带些破阵法器，在此时进入其中，将其中阴气缓解下来，便于其他人灭鬼。”

见石朗面色如常，心中对其高看几分，寻常人听到这消息，多半是心如死灰。

毕竟谁听到自己是枚随时牺牲的小卒，都高兴不起来。

石朗点点头，和他预料的差不多，还是问些其他：“那我是否有机会摆脱这阴卒身份？”

霍昭点点头：“自然可以，阴卒虽十分危险，仍是镇阴司员额之中，与之相对的便是阳卒，也就是寻常气血武者。”

说着，他神色轻松些许，靠近石朗身旁，拍拍肩膀道：

“阴卒若是立功一次，便可脱离阴卒身份，甚至向上晋升，据说某个州的监司大人就是从阴卒一步步立功走上来的。所以，别灰心，或许这次任务就能立功呢。”

石朗听了这些，顿时来了兴趣，只要有立功的可能，那便能脱离现状，甚至在镇阴司中大展拳脚。

他继续问：“消灭何种等级的鬼怪可视为立功呢？”

“镇阴司中的功绩划分为七等，若是按照消灭一只鬼怪计算，消灭一只厉鬼便可记为七等功，一头阴煞级别，便可记为六等功，以此类推，到了最高级的天魇级别，便可记为一等功。”

霍昭倒是一点没有不耐烦，一点点给石朗说功绩的算法，“当然，如此高阶的鬼怪，一般是遇不到的，所以多只低阶鬼怪也是可以视作高功绩的，具体算法就要看司内的大人了，我也不甚明了。”

“霍兄，所说的天魇是？”

石朗听到个之前没听过的等级，之前从秦红竹处得知的消息，只有游魂、厉鬼、阴煞、罗刹，从未听说过天魇，听起来似乎是很厉害的存在。

霍昭哈哈一笑，说道：“哈哈，这种东西也就是说说而已。传说中，天魇现世，整个王朝都将会覆灭，若是谁能灭掉天魇级别的鬼怪，莫说是什么一等功了，镇阴司恐怕都直接送给他了。”

“那镇阴司中的等级划分呢？霍兄是什么职务？那白大人又是什么职务？”

石朗见霍昭心情不错，抓住机会一股脑问着。

“镇阴司中，在凉州府这一级，最高的是巡查使大人，旗下便是校尉共有五人，皆是入劲武者，白玉柔大人便是其中之一。

再往下便是小旗若干，每名校尉手下配有十到二十名小旗，皆是气血武者。

在下不才，便是一名小旗。再往下，便是阳卒和阴卒，具体多少人，我也不清楚了。

总之人数众多，有气血武者，也有非气血武者，能否升小旗，还是看功绩。”

霍昭竹筒倒豆子一般，将镇阴司中的官职说了个清楚。

石朗眼睛看着前方，默默听着，时不时点头。

“石兄不用担心，以你这武功境界，气血三层，在小旗中都算是不错，摆脱阴卒身份定是迟早之事。”

霍昭以为石朗有些落寞，上前宽慰道。

“但愿吧。”

石朗心中暗自想着，看起来镇阴司这晋升还是实力至上，有些类似于军队。

毕竟实力不行，真的放到那个位置上，哪天要是被鬼怪杀了，可怪不得别人。

但这对石朗来说，也是好事，要是能在后面的鬼怪之事中，崭露头角，获得一些功绩的话，顺利提升到下一个职位，也并非不可能。

“还有个小问题需要劳烦霍兄，不知镇阴司中的武学功法，又该如何学习呢？”

石朗再问息息相关的事，现在不知道能不能拿到赤阳诀后续功法，想要再次进阶，便只能寻求其他功法了。

“这个嘛……”

霍昭说着，有些停顿。

石朗不解地看着他。

霍昭面露难色，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并非在下藏私，有所隐瞒啊。实在是，镇阴司中，确实有藏书阁之类存放武功秘籍之处，用功绩即可换取。

但是这种秘籍的用处很小，像我等功法都是家传，有师父指导，藏书阁之中的秘籍都毫无师承，很多功法都没人练过，真假更是不知。

可以说是十分鸡肋，我等从未尝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