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恶毒女配的小跟班（10）

下午。城南中学。

夕阳将走廊染成琥珀色时，陈旭正把物理作业本卷成望远镜怼在眼前：“周小雨同志，你这题磁场受力分析是不是多画了条辅助线？”

他歪着身子挡住过道，校服拉链晃悠悠垂到沈瑶课桌边缘，“老班说明天抽查推导过程……”

自从抄了沈瑶的数学作业无事发生后，如今陈旭几乎各科都抄沈瑶的，改都不带改一下。

沈瑶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尖锐的转折，监控探头在教室前面幽幽闪着红光。

清晨时分顾沉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突然浮现在眼前，像根细针刺破她刻意维持的平静。

计划之外的变故让她这一整天心里都隐隐有些不安，像是暴风雨到来之前的平静。

闻言，她蹙起眉，扯过陈旭的练习册潦草补上两笔：“你真该庆幸老班不教刑侦学。”

“刑什么？”陈旭茫然抬头，正撞见沈瑶收拾书包的利落动作。

老旧帆布包内侧隐约露出长条形的轮廓，那是她前几天傍晚在出租屋边上买的录音笔。

系统突然在她脑内播放起《命运交响曲》前奏，电子音带着滋滋电流：“宿主，我检测到你心跳频率比被顾沉堵在墙角时还高12%。”

“用不着你提醒。”沈瑶翻了个白眼，眸色幽深地望着窗外被夕阳染成熔金色的连绵云絮。

怕是要加快速度了，男主远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棘手，林茜的那些东西是时候发出去了。

本来还想再等等的，毕竟先予人以希望，再给予绝望的感觉才最为强烈，才能最大程度的报复林茜……沈瑶暗自琢磨着，一把拎起书包。

“系统。”走出教室，她在脑海内打断系统的音乐，“任务完成后，我就会脱离这个世界吗？”

“到时候我会去哪？是网络小说里写的那种系统空间？还是直接进入下一个世界？”

虚拟面板突然弹出，TD-307的机械音显得十分正经与严肃：“这个嘛……根据《宿主守则暂行条例》第38条，禁止提前向宿主……”

它话到一半顿住，面板闪烁两下，直接变成了乱码，最后憋出句：“……总之，建议宿主优先完成当前任务。”

沈瑶内心呵呵了一声。

这破系统果然一如既往的不靠谱。

放学的电子铃惊飞教学楼外的麻雀，教室后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哟，周小雨，你还不走？”

陈旭单肩挂着书包蹦过来，手机屏幕亮着游戏界面，“请你吃关东煮？校门口新开了家……”

“林姐让我去精品店代购。”沈瑶缩起肩膀，摇头拒绝，两只手塞进校服口袋。劣质布料摩擦着指尖，她突然想起原著里周小雨就是穿着这件起球的运动外套，从十二楼纵身跃下。

只能再委屈下这位学渣“同僚”了，看着那边颇有些垂头丧气的陈旭，沈瑶无声笑了笑。

若是没有任务，没有系统，她就是周小雨。

那她大抵会跟这个活宝相处的很好吧。

………

回到家，出租屋锈迹斑斑的铁门在身后重重合拢，沈瑶拉过椅子，在电脑前坐下，把六个文件夹同时拖进匿名邮箱界面。

窗台上半枯萎的绿萝在晚风里晃动，斑驳叶片倒映着电脑蓝光——林茜之前威胁她偷拍的录音记录、苏软软被P成援交女的照片原始图层，每个像素都嵌着林茜私人电脑的IP地址。

“你猜林茜现在在做什么？”

她点击发送时，系统突然将林家别墅监控画面投射在她视网膜上。

穿着真丝睡袍的林茜正把红酒泼向佣人，水晶吊灯下她脖颈上那串蒂芙尼项链闪着冷光，倒映出她此刻分外扭曲狰狞的面容。

“你居然还有这种功能？”

沈瑶挑了挑眉，“我之前怎么没见你用过。”

“这、这……这是因为每个…每个穿越世界，这种功能的使用都是有次数限制的……”

系统的机械音莫名有些心虚。

它才不会承认是自己不小心忘了呢。

沈瑶：“……”呵呵。

……

#财阀千金制造网络暴力#的词条在凌晨三点攀上热搜榜首的时候，另一边的顾沉刚结束与家族律师的视频会议。

他推开书房窗户，深秋的寒气裹挟着远处警笛声涌进来，手机屏幕还停留在药监局内部通报页面——林氏制药七年前篡改药品临床数据的证据，此刻正在他的加密邮箱里无声燃烧。

“少爷，老爷问需不需要联系媒体部……”

管家话音未落，顾沉已经抓起外套往外走。

没过多久，黑色迈巴赫碾过满地梧桐絮后停下，摇下窗，他看见沈瑶站在校门口的早餐摊前，晨雾将她裹在米白色围巾里，正踮着脚给陈旭递豆浆，指尖在塑料杯壁凝出细密水珠。

林茜冲进教室时，沈瑶刚把最后一口饭团咽下去。

对方往日精致的卷发蓬乱如草，香奈儿外套纽扣错位了两颗，她染着丹蔻的指甲几乎要戳到沈瑶鼻尖：“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你？！那些照片……”

“林姐，你在说什么？”沈瑶瑟缩着往后躲，后腰撞上铁质课桌发出闷响。

她余光瞥见窗外闪过教导主任的光头，突然提高音量带着哭腔：“前几天您让我偷拍的苏软软的照片，我、我真的只发到您微信上了啊……”

走廊瞬间炸开窃窃私语，陈旭叼着包子愣在原地，豆浆顺着吸管滴在沈瑶故意露出来的手机屏幕上——那是张林茜在夜店搂着三个男人的高清图，右下角时间戳显示拍摄于两个月前家长会当晚。

“你竟敢……”林茜扬起的巴掌被赶来的保安架住，教导主任平板电脑上正播放着今早财经新闻：林氏集团股票已经跌停的曲线图旁，赫然是面容憔悴的林父被押进警车的画面。

沈瑶低头整理被扯歪的衣领，听见系统在脑海内里那有些大惊小怪的声音：

“当前人设契合度75%，向林茜复仇任务进度90%…91%…95%，还…还在上升！”

顾沉在楼梯转角拦住她时，沈瑶正把摔裂屏幕的手机扔进垃圾桶。

他黑色大衣沾着露水，身上有若有若无的雪松香，和昨天早上压在她作业本上的质检报告气味相同：“林家已经倒了，教务处那边大概率不会再向着林茜了，如果你需要找她……”

“不用了，谢谢顾同学。”沈瑶把围巾往上拉，遮住嘴角得逞的弧度。晨光穿过玻璃窗切割在她脚边，将两人影子拖成长短不一的虚线。

她知道此刻教学楼天台监控正对着这个角落，就像知道顾氏集团官微十分钟前刚发布断绝与林氏合作的声明。

系统突然发出尖锐警报：“林茜正从行政楼冲出来！宿主你……”

沈瑶在顾沉皱眉的瞬间踉跄后退，眼眶泛起恰到好处的红：“什…什么，难道顾同学也认为是我陷害林姐的吗？”

她听见身后传来林茜歇斯底里的尖叫，保安的橡胶棍敲击声混着教导主任的呵斥，像场荒诞剧的终章配乐。

转身离去时，身后顾沉抬起的手顿在半空，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喊住她。

……

午休铃刚响，陈旭就举着手机冲进空荡荡的教室：“快看！林家大小姐被退学公告！”

他兴奋的声波震得窗台上蚂蚁四散逃窜，沈瑶却盯着窗外榕树新抽的嫩芽出神。

系统面板在她眼前展开淡蓝色光幕：【向林茜复仇】的任务已经显示完成，而【阻止原身跳楼结局】的进度条则停在97%，像把将落未落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唔……宿主，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之前的问题了。”

系统似乎酝酿了好久，机械音都透着股难得的温和：

“完成任务之后，原主周小雨会接替你继续在这个世界走下去，你则可以在本世界停留至多三天，并选择是否清除在这个世界的大部分记忆，随后进入系统的主神空间，不过……”

它顿了顿，突然神经兮兮的切换成《卡门》咏叹调：“当心你推下楼梯的人，可能带着弹簧刀回来谢幕哦。”

主神空间……

沈瑶眯了眯眼，捏扁喝空的酸奶盒，铝箔纸在她掌心皱成小小月亮。

行政楼方向突然传来警车鸣笛，她起身将数学卷子拍在陈旭桌上：“……最后大题的辅助线你画错位置了，我这里是用错了黎曼几何模型。”

“啥几何？”陈旭的哀嚎惊飞了窗外麻雀，沈瑶走向垃圾桶的脚步突然顿住——本该离去的林茜不知何时出现在教室门口，盯着她的眼神阴森森的如择人而噬般的蟒蛇，叫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