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恶毒女配的小跟班（6）

电子阅览室的日光灯管发出轻微的嗡鸣，沈瑶将申请表递给章老师，余光扫过角落的监控探头。电脑启动的蓝光映在她脸上，键盘缝隙里似乎还卡着前一位使用者留下的薯片碎屑。

“嗡。”

老式CRT显示器在开机瞬间发出嗡鸣，沈瑶盯着屏幕上跳动的蓝色进度条。

“为什么我感觉好像也没比家里那台强多少？”

沈瑶盯着眼前分外吃力的电脑，嘴角不禁抽搐了几下。

这电脑怕是比她上辈子见过的古董机还破，机箱侧面甚至用透明胶贴着“2013年捐赠”的标签。

她开始有些开始担心这电脑会不会跟家里那台惨遭同样的命运。

“系统，你确定这玩意能运行高级黑客程序？”

【请宿主不要怀疑本系统的能力。】

机械音莫名带着些人性化的不满：

“高级黑客技能体验卡剩余时间一小时五十七分，是否使用？”

“……使用。”

考虑到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其它可以用（白嫖）电脑的地方，沈瑶还是点头同意了。

话音刚落，她悬在键盘上方的指尖微微一动，忽然像被什么力量牵引着般飞速敲击起来。

屏幕突然弹出黑色命令框，密密麻麻的代码瀑布般倾泻而下。

沈瑶能清晰感觉到不属于自己的知识在血管里奔涌，像是有人往大脑里插了根数据线。

她盯着林家官网首页那朵金色木兰花标志，突然想起昨天在医院缴费处看到的账单——周母的肝移植费用单上，合作机构栏印着同样的花纹。

“原来从那时候就开始吃人血馒头了……”

电子阅览室的冷气发出嗡嗡声，沈瑶指尖在键盘上翻飞的速度几乎要压过空调的杂音。

她第三次重启了那台老式电脑，眼前光屏右下角的黑客技能倒计时显示还剩一小时三十分分。

“林家制药的防火墙比想象中难啃啊。”

她咬着酸奶吸管喃喃自语，余光瞥见章老师正戴着老花镜核对借阅登记册。

系统提供的黑客技能确实能突破加密，但十年前的老旧主机根本带不动高级算法，屏幕上的代码框时不时卡成雪花屏。

当玻璃窗滤过最后一缕夕阳时，沈瑶第三次敲下回车键，屏幕上第十七个子程序终于加载完毕，财务部的加密文件夹突然弹开。

盯着2017年第三季度那栏被标红的数据，沈瑶突然明白为什么原著里林家能轻易被顾沉扳倒——这些虚增的原材料成本和阴阳合同，足够让整个财务部进监狱。

管理员章老师端着枸杞茶从她身后晃过去，老式显示器蓝光里浮动着的制药厂财务报表，瞬间切换成医药企业社会责任案例网页。

“正义之锤的邮箱是……”沈瑶用余光确认章老师回到工位，指尖在虚拟键盘上划出残影。

系统提供的黑客技能还剩四十七分钟，足够她把林氏制药三年来阴阳账本的证据，打包塞进某个知名网络爆料大V的收件箱。

她将证据包拖进匿名发送界面，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书本落地的闷响。

玻璃窗倒影里，苏软软正蹲在地上捡散落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目光却直勾勾盯着她屏幕上未关闭的代码界面。

沈瑶面不改色地点击确认，按下关机键，起身时校服袖口蹭到了苏软软的发梢：“好巧。”

“你……在学编程？”苏软软攥着练习册的手指有些发白，她今天没扎标志性的粉色蝴蝶结，刘海被汗水黏在额角，像是刚从操场跑过来。

“嗯，算是吧，社会调研需要查点资料。”

沈瑶把学生证塞回书包，劣质帆布包带突然断裂，哗啦啦掉出《医药企业会计准则解析》和《上市公司舞弊案例汇编》。

这些从旧书摊淘来的资料封面还带着霉斑，恰到好处地解释了为什么她要来电子阅览室。

……

“老师，刚刚那位同学是在学编程吗？”

沈瑶走后，苏软软抱着书走近服务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上的烫伤疤痕。她看着沈瑶书包上磨损严重的猫咪挂件——上周体育课，这个挂件还被林茜扯下来扔进过下水道。

“什么编程？”章老师茫然地推了推老花镜，“她不是来查医药公司案例的么？”

“欸，这样啊……可是老师有布置过这方面的作业吗？”

苏软软歪了歪头，望向正在图书馆门口弯腰系鞋带的沈瑶。夕阳把少女的影子拉得很长，那截露在领口外的脖颈白得近乎透明，让她想起实验室里被福尔马林浸泡的标本。

……

离开学校，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沈瑶怀里抱着自己的帆布包，一只手上还拿着刚刚从电子阅览室的电脑上拷贝来的资料。

系统略带着疑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林家近三年净利润虚增1.2亿，这些东西确实够他们喝一壶的了，但宿主故意漏掉了临床试验报告，为什么不一起发给那个爆料大V？”

沈瑶轻笑一声，“全垒打多没意思呀，总要给反派留点垂死挣扎的弹药库。”

刚刚那个网络大V，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重头戏可还在后头，毕竟网上的舆论终究能被资本左右，能打败资本的……只有资本本身。

一点点把敌人逼上绝境，才有意思，不是吗？

沈瑶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某只系统莫名一抖，总感觉自家宿主好像觉醒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

……

出租屋外。

系统眼睁睁看着自家的小可爱宿主缩头缩脑的走向不远处摆摊的街边夜市。

那猥琐的样子熟练得不像演的。

突然觉得自己可能绑定错了对象。

它绑定的明明是个买早饭都能被车撞死的倒霉蛋，从什么时候开始画风就变得诡异起来了呢？

系统有些揪心。

难道是它太不负责，这两天一直放养的缘故？

夜市地摊的塑料布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沈瑶蹲在卖二手电子产品的摊子前。沾着泡面渍的二手录音笔要价五十，她晃了晃电量不足的显示屏，“二十，不然我去前头买新的。”

“再加五块送你两节电池。”摊主叼着烟含混道，“上个月刚从典当行收的，看见这个红点没？”他戳了戳侧边的隐蔽开关，“录音时会闪，电影里特工都用这种。”

“成交。”

沈瑶付钱的手顿了顿，夜市斑驳的灯光投下暗红色的光点，像凝结的血珠，让她想起原著里周小雨坠楼时溅在水泥地上的痕迹。

买录音笔自然是早就计划好的想法。

在沈瑶看来，想要彻底向林茜复仇，单纯的扳倒林家显然还不够，必需得有足以让林茜本人身败名裂的决定性证据才行。

摩挲着手上的录音笔，少女的眸色幽深。

见状，系统感觉自己的表现机会来了，忙不迭道：【叮～检测到关键道具，建议启用声纹模拟功能】

“不用。”沈瑶在心里冷笑，“对付林茜，原声的录音更有说服力。”

手机突然在裤袋里震动起来，是林茜的专属铃声《卡农》钢琴曲。

沈瑶握着录音笔的手顿了顿，眉毛不由挑了挑。

这么巧？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沈瑶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按下接听键的瞬间切换成颤抖的声线：“茜姐，这么晚……”

“明天开始你去跟着苏软软。”

电流声盖不住林茜的冷笑，“图书馆、便利店、回家坐的公交车都行，我要她放学后在校外的高清照片——别跟我说你那个破手机拍不了，用我之前给你的拍立得。”

“到时候，我会让人PS出她跟那些老男人出入酒店的照片，看看到时候她还有没有脸去学校……那个小贱人既然敢勾引顾沉，我就要让她知道，有些人，不是她招惹得起的！”

背景音里有人起哄喊着“林大小姐威武”，沈瑶把录音笔贴着话筒，指甲狠狠掐进掌心，“我…知、知道了……”

挂断电话，她眯着眼睛，脸上的神情已是一片漠然，盯着不远处地上扬起的落叶，悠悠道：

“起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