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归来

第二日，重清便把沈眠和尹霜召来玄清宫，在玄清宫，沈眠见到了东海归来的小首席。

“残骸探查得怎么样了？”

重清淡淡开口。

顾清风一袭白袍，面如冠玉，浑身散发生人莫近的冷意，与重清如出一辙。

他弓腰作揖：“师尊，残骸已经确认，虽然天魔吸收了七成，但还剩三成在天裂之隙躁动，东海三座仙山试图镇压，无功而返，浓烈的魔烟弥漫，快要吞噬蓬莱岛了。”

顾清风交叠的手紧了紧，“蓬莱强烈要求灵洲快些寻求办法。”

“办法？”重清喉间溢出一抹轻笑，“如今仅剩的办法，就是让一个人吸收掉它，或者……真仙在世。”

顾清风指尖微动，凝着上座的仙尊，眸色深沉。

两人均是不说话，沉默蔓延。

尹霜虽然好奇，但她立在一边不敢插话。

沈眠就无所谓了，“当世真仙不是说出就出的，那就剩吸收了，‘那个人’又是谁啊？”

重清目光投向沈眠，慢慢开口：“天魔。”

“天魔是什么？”

“魔界尊主——”

一道金色流光骤然划过空气，悬在重清身前，也打断了他的话。

所有人不约而同望向那枚白金符箓，上面闪动阴阳图腾，赤色如火流转在符箓内部。

“宗门密函……”

尹霜喃喃。

沈眠转头看了尹霜一眼，又扭头看重清掌心浮着的符箓。

大殿内静了片刻，而后重清起身迈步，只留下一句话：

“一周后举行灵洲大比，都好好准备。”

他回头望向了沈眠：“你不用比赛。”

他移目尹霜，“你等本尊消息。”

重清背影远去。

尹霜咬唇紧紧握着手，沈眠手搭在她的手上，尹霜抬头，看到沈眠注视着她。

尹霜突然觉得很羞愧，她只是不知能不能参赛而已，而师姐却是禁止出赛，并且再也不能踏入仙途，鼻子有些酸涩，尹霜心里泛起疼惜，她反手抓过了沈眠的手。

“二师妹，你可还好？”

顾清风转身询问沈眠。

沈眠张了张嘴，有些无话可说，不是，大哥，你是真看不出来我已经成为一个废人了吗？

“不好。”沈眠看着这位大师兄认真的关怀神色，还是改了口“……可能不好。”

顾清风皱眉，手中出现一只药瓶，“这是凝天丹，师妹你身体受损，多休养一番才是。”

沈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师兄看着是个大冰块，其实内心火热得紧？

“小师妹，你修为更进了一步。”顾清风眉宇间阴郁散了一些，“最近剑术可有进步？”

尹霜笑得灿烂，“大师兄，当然有进步，你走后我一直有在认真练剑！”

“好，等会在剑台你我比试一二。”

尹霜笑容僵在脸颊上。

……

沈眠碰了碰身侧尹霜的手，低声道：“这大师兄面冷心热？”

尹霜已经习惯师姐什么都遗忘了，“嗯，大师兄人很好，就是不善言辞，所以看起来冷漠不近人。”

“如果只是这样大师兄也不会传出‘仙宗冷少’的名头，”尹霜无奈叹气，“还得归结于他法力高强，身为宗门小首席却不怎么与宗门弟子交流，平日里不是宅在扶摇山练功习剑，就是外出执行任务几月不归。”

沈眠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见走在最前之人传来声音：

“师妹，师兄听得到。”

尹霜吓得立正了。

沈眠舔了舔嘴望天，今日这天真天，这云可真云啊。

“他人怎么议论都不重要，”顾清风回头，“只要你们知道我，就足矣。”

尹霜愣住了，然后重重点了点头。

又走了一柱香的路，顾清风停住脚说：“祭出你的剑，小师妹。”

尹霜手一伸，一柄秋水长剑在她掌下凝聚，剑身清澈透亮，寒光凛凛。

二人飞身上台，极为默契的，顿了一息后开打。

沈眠站在台下，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刀光剑影，又一次羡慕了。

“哎吆，瞧瞧这一招移形换影，真妙，简直比米奇妙妙屋还妙，啧啧，再看看这秋水剑，又好看又能干，真是……唉！”

系统忍了忍，没忍住：【宿主你是在阴阳我吗？】

“啊，有吗？亲爱的小统子，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种错觉呢，我怎么会是这种人？”沈眠摸了摸脑袋，难为情道：“不过，你要是真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不是？毕竟，我是一个很开明的人，我的小助手有自己的小心思我怎么会禁止呢？”

系统如果有嘴角，它估计自己都要嘴角抽搐：【你最好是】

“啊？”沈眠捂住自己的嘴，“你这么希望我是啊？可恶！”

沈眠握紧了拳，“既然如此，面对你无理的要求，我只能勉强自己满足你了！”

【不是？？？】

“尹霜师妹这一套丝滑小连招，顺得很嘞，比某芙巧克力还滑，顾师兄这大开大合的剑招啊，潇洒风流，真好啊，要是我也能……”

【住嘴啊——】

沈眠恍若未闻，“要是我也能做到这些，我简直不敢想象我有多幸福……”

【求你了，别说了】

“唉，可惜我空有一具半残的躯壳，如今这些美好，也只会是梦中的虚幻泡影……”

【宿主，我错了】

沈眠立刻收口，笑吟吟道：“错在哪？”

【错在不该给你弄这么个身份……】

“怎么改？”

【下次一定找个有实力的，下次一定……】

“只有下次？”

【以后——】

系统说着说着反应过来，系统原地爆炸：

【啊啊啊宿主，你PUA我！！！】

沈眠摇着食指，“这怎么能是PUA呢，我可不是渣男，我是在调教我的助手，指出它的错误，帮助它下次做得更好而已。”

沈眠眨眨眼，“我有什么错呢？”

【你没错，错的还是我？！！】

“怎么不是呢？”

谈话间，台上对局接近尾声。

“彭——”

尹霜手中长剑被挑飞，斜插在石板中，尹霜抖着发麻的手臂向师兄弯了弯腰：“大师兄，我输了。”

顾清风上前拔出剑，递给尹霜：“不错，剑法愈发精湛了。”

尹霜笑了笑，神色很快低沉下去：“可即便我这么努力了，师尊依旧看不见我，甚至连这次的参赛资格都想剥——”

“小师妹，我辈修士踏入仙途就注定孤身一人，与其祈求他人青眼，不如关注己身努力修炼。”

尹霜愣在原地，而后郑重说道：“师兄说得是，师妹明白了。”

突然，顾清风腰间玉牌闪动，他拿起弟子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