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冷眼旁观这场父子反目,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看来你们塔卡尔王族,连最后的遮羞布都不要了。”
“住口!”斯拉夫突然转向林尘,眼中燃烧着复杂的怒火,“林尘!我承认父亲有错,但那些平民...那些孩子...”
他的声音哽咽了,“我以塔卡尔王子的名义起誓,我对此毫不知情!”
城墙上的布里安娜公主也跪了下来,泪水划过她苍白的脸颊:
“哥哥说得对...我们从未想过...”
索拉丁暴怒地跺脚:
“两个蠢货!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他猛地抽出佩剑,“林尘!要战便战!”
林尘却没有立即下令进攻。
他缓步走到斯拉夫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这位王子:
“有意思...看来塔卡尔王室,也不全是冷血之徒。”
斯拉夫倔强地昂着头:
“要杀要剐随你便,但我绝不会为父亲的罪行辩护!”
林尘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斯拉夫毛骨悚然:
“很好,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他转身对城墙上喊道,“索拉丁!我给你两个选择。”
“要么打开城门投降,我只要你一个人的命。”
“要么...”林尘打了个响指,虫群发出震天嘶吼,“我让整个塔卡尔王族,为内波特的冤魂陪葬!”
索拉丁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布里安娜抓住父亲的衣袖:
“父王!为了百姓...”
“闭嘴!”
老国王一把推开女儿,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你的高傲呢?你身为贵族的气魄呢?塔卡尔永不投降!”
斯拉夫绝望地闭上眼睛。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一直效忠的父亲,早已被权力腐蚀了灵魂。
铁链的冰冷透过单薄的衣衫渗入骨髓,斯拉夫跪在城下的血污中,耳边是虫群令人毛骨悚然的嘶鸣。
他闭着眼睛,却仿佛看见母亲临终前苍白的手指拂过自己额头的温度,那是指甲花开的季节,寝殿里弥漫着药香与血腥味混合的苦涩。
“斯拉夫...要像雪松一样...笔直地活着...”
母亲咳出的血沫染红了锦被,而五岁的他还不懂什么是死亡,只顾着把玩父亲新赐的狼首玉佩。
记忆突然碎裂成锋利的残片。
他看见十二岁那年,哥哥阿拉斯丁带着他在王宫后的雪松林里练习剑术。
夕阳把哥哥胸前的蓝宝石佩剑镀成金色,那个总是严肃的年轻将领难得露出笑容:
“手腕再压低些,敌人可不会像雪松站着等你砍。”
当时他累得气喘吁吁,哥哥却突然单膝跪地,用披风替他擦去脸上的汗珠:
“记住,战士的荣耀不在于杀了多少人,而在于保护了多少人。”
这句话如今想来像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心脏。
“哥哥...你骗我...”
斯拉夫在心底嘶吼。三日前接到前线战报时,父亲砸碎了整张黑曜石议事桌,而他只是盯着羊皮卷上
“阿拉斯丁殿下被精灵族斩首身亡”
的字样发呆。
那个会偷偷给他带梅子的兄长,那个替他挡下父亲鞭子的储君,最终带着塔卡尔最精锐的狮鹫军团葬身在内波特郊外的焦土里。
“报应!”林尘的声音突然刺入回忆,“你们用火油烧死内波特妇孺时,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斯拉夫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指甲早已抠进掌心。
城墙上的父亲正在咆哮着下令启动最后的防御机关,而妹妹布里安娜被侍卫强行拖下城楼,就像多年前母亲葬礼那天,她哭喊着要去追灵柩,却被自己死死抱在怀里。
那时飘落的纸钱沾在她发间,像一场肮脏的雪。
“你哥哥的佩剑。”林尘突然将一柄嵌着蓝宝石的佩剑扔在他面前,“精灵族在尸体堆里找到的。”
斯拉夫想要捡起那把曾经斯拉夫视为荣耀的佩剑,然而冰冷的铁链束缚着斯拉夫,斯拉夫动弹不得。
斯拉夫的手指在铁链束缚下徒劳地抓挠着地面,指尖渗出的鲜血在尘土中划出几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他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佩剑,剑柄上那颗蓝宝石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熟悉的光芒,那是阿拉斯丁十六岁命名日时,父王亲手镶嵌的宝石。
“哥哥...”
斯拉夫的声音嘶哑得不成人声。
他突然想起那个雪夜,阿拉斯丁将这把佩剑第一次交到他手中时说的话:
“剑上的蓝宝石会记住持剑者的每一个选择。”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看见十四岁那年,自己偷偷溜进兵器库想要摸一摸这把传说中的佩剑,却不慎划破了手指。
鲜血滴在蓝宝石上时,兄长突然出现在身后。
斯拉夫本以为会遭到训斥,没想到阿拉斯丁只是单膝跪地,用丝绸手帕仔细包扎他的伤口:
“剑是凶器,但持剑者的心可以保持纯净。”
索拉丁枯瘦的手指猛地攥紧权杖,权杖顶端的血色宝石迸发出刺目的光芒。
“灵能炮准备!”老国王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目标,林尘!”
城墙上的将领脸色骤变:
“陛下!斯拉夫殿下还在射程范围内!”
索拉丁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疯狂:
“开炮!立刻开炮!”
“可是。”
“违令者斩!”
索拉丁的权杖重重砸在城垛上,一道血色的能量波纹扩散开来,“为了塔卡尔的荣耀!”
城墙内部传来机械齿轮转动的轰鸣声,十二门灵能巨炮的炮口从城墙暗格中探出,炮身上的古老符文逐一亮起,散发出令人窒息的能量波动。
斯拉夫抬起头,看着那些对准自己的炮口,嘴角扯出一个惨笑。
他最后看了一眼兄长的佩剑,蓝宝石中仿佛倒映着母亲温柔的笑容。
“母亲...我终究...没能笔直地活着...”
第一发灵能炮弹撕裂空气的声音如同恶鬼的尖啸。
刺目的白光瞬间吞没了城下的一切,斯拉夫的身影在强光中如同燃烧的纸人般扭曲消散。
就在灵能炮弹即将吞噬一切的瞬间,一道纤细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战场中央。
芙莉莲银白的长发在能量风暴中纹丝不动,她只是轻轻抬起右手,一道半透明的灵能屏障便如涟漪般展开。
“轰——”
毁天灭地的能量洪流撞击在屏障上,却如同海浪拍击礁石,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芙莉莲翡翠色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索拉丁,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
“这种程度的攻击,连让我活动筋骨的资格都没有呢。”
林尘淡笑,还得是芙莉莲,林尘真是爱死芙莉莲了,可惜的是只有个王妃的名分,却没个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