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外出公干

西门庆有点烦,

别人穿越要做的都是争霸天下,节制天下兵马啊,

怎么就他天天碰上英雄救美这等好事,

一个潘金莲已经够烦了,怎么吴桂姐,李瓶儿一个个都和他扯上关系了,

不妙,非常不妙!

西门庆看着李瓶儿美目满眼星光的看着他,毫不犹豫,扭身就走。

别开玩笑了,花子虚可是他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啊!

虽然是认的,

抢走兄弟的亲梅竹马,那叫个什么事儿啊!

他可不想按照原著的剧情再接着走下去了。

西门庆将外袍往她凌乱的衣襟上一搭,转身便疾步奔出门去,

空留美人待在原地惊愕不已。

……

且说西门庆自潘金莲、李瓶儿等事闹得心神不宁,这日忽发奇想,扯着武松衣袖道:

“二郎,你我结义多时,何不往东京走一遭?也省得整日被脂粉气腌腾了眼。”

武松正欲推辞,却见西门庆眼中神色恳切,心下暗忖:“这西门哥哥虽风流荒唐,倒比县衙里的那些假道学来得爽利。”

遂拍案道:“便依哥哥,今日启程。”

随意收拾了些行李。

暮色四合时分,二人已投宿在野猪林边的一家小店。

西门老爷看着那抹残阳,开始伤春悲秋了。

武松正擦拭着朴刀,忽听得西门庆倚着窗叹息一声:

“二郎可知?我平素最羡那梁上燕,择一偶便终生不离。”

武松头也不抬:“哥哥说笑,谁不知阳谷县西门大官人...…”

话未说完,却被一串冷笑截断。

“哈!”

西门庆突然一摔酒盏,响动惊起窗外几只雀儿。

“都说我风流,可哪回不是被那些脂粉追着跑?”

他转身时衣带当风,颇有些愤愤不平,

“李桂姐头回见我就装醉,偏偏把绢帕儿抛在我胸口;

李瓶儿更是,大雨天披着薄纱来借火折子!

这般的刮骨钢刀,二郎可消受得起?”

武松擦拭刀刃的手顿了顿。

抬眼望去,西门庆那素来轻佻的眉眼里满是认真,和半月前宿夜熬药的模样渐渐重合。

他鬼使神差问了句:“敢问哥哥想要怎样的姻缘?”

“我要...…”

西门庆声音透露出犹疑,

“要那女子不会故作矫作之态;敢在我犯错之时直言喝止,不粉饰遮掩;要一起共度险滩,情起于微末;看朝霞出生,观暮云四合……”

说到这里,他不由自嘲,

“罢了,这般女子若真存在,怕是我西门庆也配不上。”

沉默半响,武松突然道:

“哥哥怎知没有?”

“我观那吴大娘子便非寻常妇人。”

“阳谷县谁人不知她寒冬腊月开粥棚,心肠最是仁善。

前日经过狮子街,听你家老掌柜醉后哭诉,说你家祖传铺面能赎回来,全是卖大娘子平日广结善缘的面子。”

“上月你摆宴醉倒花厅,”

“守夜小厮说大娘子寅时就带人收拾残席,碎了的越窑盏一片片拿绢帕包着,道是‘官人最喜这套雨过天青色’。”

西门庆摩挲玉佩的手顿住了。

“前日我来寻哥哥,见大娘子在佛堂抄经,嘴里念念有词净是关乎哥哥安康的祷词。”

武松的声音似远似近。

西门庆心中不知作何滋味,或是欣喜,或是惭愧。

夜风穿堂而过,

他神色莫名的跌坐,忽地嗤笑:“二郎定在笑我矫情?”

“不敢。”

武松抱刀倚柱,“只奇怪哥哥既厌风月,为何...…”

“因为她们要的从来不是我。”

西门庆打断他,指尖蘸着酒水在桌上画圈,

“潘……贪我皮囊,李桂姐图我钱财,李瓶儿...…”

他顿了顿,酒渍在桌面晕开模糊的影,

“她眼里看的,不过是能带她逃出牢笼的恶人。”

武松倒不曾想过看似荒唐的西门庆倒有这番见解,一时陷入沉思。

果然人不可貌相也。

“哥哥。”

武松闷声问道,

“若当真遇上那般真心女子...…”

“那便锁在深宅别院,任她骂街拆屋也不放!”

西门庆又恢复原来那副浪荡子模样,却从袖中抖出个荷包,粗劣针脚绣着歪扭的“庆”字,

“就像这荷包,丑得别致,反倒舍不得扔。”

武松瞥见荷包内侧隐约的血渍,想起吴月娘指尖常缠的纱布,忽然懂了什么。

他拎起酒坛拍开泥封:“敬哥哥。”

酒过三巡后,

七分醉的西门庆忽然指着北斗七星道:“二郎看这世道,像不像将倾之厦?”

不待回答,他屈指敲着桌沿细数,

“江南花石纲逼反方腊,北地金人已饮马黄河。而咱们的官家,还在艮岳描摹仙鹤呢!”

武松酒意醒了大半,

却听西门庆压低声音:“你说若有人在此刻...…”他蘸酒画出山东地形,

“占住清河粮道,收拢兵马,再与沧州柴进...…”

“哥哥慎言!”

武松按刀而起,却见烛火在那人眼中跳成两簇野火。

“乱世出英雄啊二郎!”

西门庆霍然起身,广袖带翻酒盏,

“你看曹孟德当初...…”

他突然顿住,转头笑得狡黠,

“当然,若二郎愿终生做个都头...…”

武松耳畔嗡嗡作响。他想起昨日路过施粥棚,饥民跪拜时喊着“西门菩萨”;

想起县衙库房里莫名多出的军械;

想起这人此刻醉酒时的豪言壮语和英雄气概,竟当真有几分当年孟德的枭雄之相!

月落参横,

武松猛然跪地抱拳:“武二愿随哥哥马踏天下。”

抬头却见西门庆倚着窗框坏笑:“先说好,他日功成,我要二郎作证:那劳什子《金瓶梅》全是污蔑!”

半晌,

“……什么梅?”武松疑惑的询问。

翌日,

行至孟州道时,正值骄阳似火。

但见十字坡前挑着个褪色酒旗,武松抹了把汗道:“且去歇歇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