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感情悄然升温,宿敌再施毒计
- 汴京宅斗之腹黑王爷的白月光
- 叶疏窗
- 2219字
- 2025-03-15 15:55:31
铜匙在萧逸尘掌心烙出红痕,他望着石洛瑶鬓边摇摇欲坠的珍珠步摇,忽然想起半月前大理寺密档里,那张记载着西夏使臣私购东珠的契书。
廊下风铃叮当乱响,混着她袖中飘来的沉水香,竟比樊楼的二十年陈酿更醉人。
“王爷可要尝尝新腌的杏脯?“石洛瑶指尖拂过青瓷盘,袖口滑落时露出腕间淤青——正是三日前为救萧逸尘被马车撞伤的痕迹。
她垂眸的刹那,案上铜镜映出窗外一闪而过的玄色衣角,那是萧逸尘的暗卫在追踪石夫人派来的眼线。
萧逸尘拈起杏脯时,广袖带翻了砚台。
石洛瑶俯身去接,发间玉梳突然勾住他腰间蹀躞带的金螭纹。
两人踉跄跌坐在湘妃竹榻上,她散开的裙裾如墨莲绽在他月白锦袍间。
“疼...“石洛瑶轻呼出声,方才刻意压在榻角的和田玉镇纸,此刻正硌着她昨日从暗桩处取回的盐引凭证。
萧逸尘的手掌隔着薄纱按在她腰侧,掌心血痣与她锁骨下的胭脂痣重叠成双生花模样。
更漏声里,石夫人正将一匣东珠碾成齑粉。
她盯着铜盆中血水倒映的扭曲面容,突然抓起梳妆匣里的缠臂金狠狠划向屏风。
描金牡丹应声裂开,露出夹层里泛黄的庚帖——那是当年她顶替石洛瑶生母嫁入石家的铁证。
“明日请白云观的玄真道长过府。“石夫人将半块碎玉扔给心腹嬷嬷,那是从枯井女尸口中抠出来的陪葬品。
窗外骤雨打湿了新糊的窗纸,渗进来的雨水在她绣着金雀鸟的鞋面上洇出暗痕,像极了十年前那个雪夜浸透她裙摆的血水。
三日后樊楼雅间,石洛瑶指尖划过汴河商船的舆图,袖中暗袋里藏着刚从码头截获的走私账册。
萧逸尘忽然握住她执笔的手,朱砂笔在扬州位置晕开红痕,恰似他们初见时她额间花钿。
“漕运改制之事...“她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喧哗。
十二名抬着青铜鼎的道士鱼贯而入,香灰混着符纸纷纷扬扬落在她新裁的雨过天青襦裙上。
领头的老道拂尘直指她眉心,腕间铜铃刻着石家宗祠才有的蟠螭纹。
萧逸尘的佩剑已出鞘三寸,却被石洛瑶用团扇轻轻压住。
她拾起飘落在茶盏中的符纸,对着阳光细看纸上暗纹——那是用石夫人陪嫁的越州竹纸所制,墨中掺着石家库房独有的迦南香。
“道长说小女子命带煞星?“石洛瑶忽然轻笑,簪头的东珠坠子晃过道士抽搐的眼角。
她转身时故意碰翻盛着冰湃杨梅的琉璃碗,殷红汁液浸透道士藏在袖中的生辰八字,隐约露出石夫人幼时患天花留下的特殊印记。
窗外柳絮纷飞如雪,石洛瑶借着整理鬓发的动作,将藏在耳珰里的磁石贴近道士腰间罗盘。
当那指针开始疯狂转动时,她瞥见萧逸尘骤然收紧的手指正按在剑柄的螭龙纹上——那是他生母留给他的遗物,而昨日暗卫来报,同样的纹样出现在西夏贡品的封条上。
雨前的闷雷滚过汴梁城,石洛瑶嗅到道士道袍上沾染的桐油味,与那夜从狗洞飘来的血腥气如出一辙。
她状似无意地抚过窗边金丝笼,笼中机关鸟突然振翅扑向道士发冠,叼出一根染着蔷薇硝的乌木簪——正是石明珠及笄礼上摔断的那支。
石洛瑶的团扇堪堪停在道士咽喉三寸处,扇面上绣着的青鸾鸟喙正对着他突突跳动的颈脉。“道长可知迦南香遇冰则凝?“她指尖轻弹符纸,细碎冰晶在朱砂咒文上绽开霜花,“这墨迹里的冰裂纹,可是石家地窖才有的寒冰所制。“
萧逸尘的剑锋突然转向道士腰间罗盘,磁石相撞的铮鸣声中,十二枚铜钱从罗盘暗格里迸射而出,每枚都刻着石夫人闺名“明珠“的小篆。
围观人群中忽有老者惊呼:“这不是白云观的玄真道长!
上月作法事时他右手明明有六指!“
“王爷明鉴!“假道士膝行欲逃,袖中却滑出半截染血的乌木簪。
石洛瑶用帕子裹住断簪,对着阳光转动,簪尾暗刻的“辛卯年冬“在青砖上投下阴影——正是石明珠出生那年隆冬,石夫人将原配夫人推下结冰荷塘的日子。
萧逸尘的拇指重重碾过剑柄螭龙纹,侍卫立时将人拖出樊楼。
他转身时月白锦袍扫过石洛瑶的雨过天青襦裙,袖中暗藏的盐引凭证与她的账册边角相叠,在朱砂笔晕开的扬州红痕里拼出半幅漕运图。
“石夫人禁足三月。“他声线冷过檐角悬着的冰棱,却在瞥见石洛瑶腕间淤青时,将腰间螭龙玉佩解下压在她摊开的账册上。
这是开宝年间御赐之物,足够让户部那些老狐狸对漕运改制噤声。
石洛瑶抚着玉佩上熟悉的纹路——前世萧逸尘正是用这信物,在她饮下毒酒前换走了鸩杯。
此刻樊楼外的汴河正泛起桃花汛,浪头拍碎了她映在窗纸上的剪影,也拍碎了前世今生交叠的幻象。
三更梆子响时,石夫人正跪在祠堂撕扯绣着金雀鸟的裙摆。
家法杖责的伤口渗出鲜血,在青砖上洇出歪斜的“瑶“字。
她突然发狠咬破指尖,就着血水在祖宗牌位背面写下生辰八字,又掏出枯井女尸口中的半块碎玉按在额间。
“夫人,白云观来信了。“心腹嬷嬷从狗洞塞进裹着油纸的密函。
石夫人就着长明灯细看,火苗突然蹿起三寸高,将信纸上“西夏贡品“四字烧成灰蝶。
她癫狂的笑声惊飞檐下宿鸟,惊醒了西厢房里数着盐引凭证的石洛瑶。
五更天微明,萧逸尘在王府密室展开暗卫呈上的密报。
烛火摇曳间,西夏贡品清单上的蟠螭纹竟与他玉佩纹路完全重合。
他猛然攥碎手中茶盏,碎瓷片嵌进掌心血痣时,眼前突然闪过石洛瑶锁骨下的胭脂痣——那位置分明与当年救他的小女孩分毫不差。
此刻石洛瑶正对镜梳理长发,铜镜边缘的雕花突然松动,掉出半张泛黄的庚帖。
她蘸着蔷薇硝在妆台上勾画,将玄真道长袖中铜铃的纹样与萧逸尘剑柄螭龙纹重叠,笔尖悬在“西夏“二字上久久未落。
窗外飘进的柳絮粘在未干的墨迹上,像极了十年前雪夜沾在她睫毛上的冰晶。
石夫人突然在祠堂发出凄厉尖叫,看守的家丁冲进去时,只见供桌上的百年沉香木竟渗出鲜血般的汁液,将列祖列宗的牌位染成诡异的朱红色。
更诡异的是,那滩血水上漂浮着十二枚刻着“瑶“字的铜钱,每枚都穿着石洛瑶生辰八字的红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