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议会风云起,洛瑶智斗继母
- 汴京宅斗之腹黑王爷的白月光
- 叶疏窗
- 2319字
- 2025-03-16 08:59:23
蝉鸣声撕开盛夏的闷热,石洛瑶提着青瓷冰鉴跨进议事厅时,正瞧见张管家往鎏金香炉里添龙脑香。
冰鉴里镇着的茉莉花露泛起涟漪,倒映着梁间垂落的八幅湘帘——那后面有道玄色蟒纹衣角若隐若现。
“瑶儿来得正好。“石夫人指尖掐着块翡翠酥,酥皮簌簌落在绣着缠枝牡丹的裙裾上,“前日庄子上送来的新茶,可要尝尝?“
石洛瑶屈膝行礼,嗅到茶汤里混着西域乌头的苦腥。
她借着整理襦裙的动作,将藏在缠臂金里的银针探入茶盏,针尖霎时泛起层幽蓝,倒像是前夜井底铁盒上的西夏文字。
“夫人这茶艺越发精进了。“她笑盈盈端起茶盏,突然被斜里伸来的玉骨折扇压住手腕。
萧逸尘不知何时绕到湘帘外,腰间玄铁令牌撞得青玉禁步叮咚作响:“本王倒想尝尝这贡茶。“
石夫人涂着凤仙花汁的指甲猛地抠进檀木扶手。
议事厅陡然安静,唯有冰鉴融化的水珠滴在青砖上。
张管家突然捧着账本扑跪在石老太爷跟前:“绸缎庄上月亏损三千贯,全因大小姐将上等蜀锦贱卖给西夏商队!“
“哦?“石洛瑶解下腰间锦囊,哗啦啦倒出串铜钥匙,“这是库房三十六道锁钥,烦请祖父派人开窖验货。“她指尖拂过钥匙上缠着的五色丝绦,丝绦暗纹竟与萧逸尘袖口银线如出一辙。
当二十箱贴着大理寺封条的织金锦抬进来时,石夫人打翻的茶汤在账本上洇开片墨痕——那分明是她让王掌柜做假账用的松烟墨。
“你这毒妇竟敢诬陷瑶儿!“石老太爷的龙头杖砸得地砖迸裂,却见石夫人突然掩面啜泣:“妾身命苦啊!
自打王爷送了瑶儿那对掐丝珐琅镯,她便日日戴着去汴河画舫......“
萧逸尘突然轻笑出声,从怀中掏出个鎏金竹节盒。
盒盖弹开的瞬间,石明珠上月写给西夏王子的密信哗啦啦散了一地,信尾还印着石夫人惯用的金箔花押。
“祖父明鉴!“石明珠突然扑到老太爷脚边,腕间玛瑙镯磕在青砖上碎成齑粉,“都是母亲逼我用左手摹写瑶姐姐笔迹......“
石洛瑶适时露出半截裹着药纱的手腕——昨夜她故意让碎瓷划破皮肤,只为掩盖住萧逸尘扶她时留下的蔷薇硝痕迹。
果然瞥见萧逸尘摩挲玉扳指的动作顿了顿,那扳指内侧还刻着半枚西夏狼图腾。
暮色漫进雕花窗棂时,议事厅只剩石夫人粗重的喘息声。
她染着蔻丹的手指死死攥住湘帘,帘外荷花缸里突然浮起串气泡,隐约露出半截缠着水藻的算筹——恰是昨夜王掌柜袖中那支刻着西夏文的金丝楠木。
石老太爷的龙头杖重重杵在青砖上,裂纹蛛网般蔓延至石夫人脚下。“挪用库银,勾结外邦,你当石家族谱是勾栏瓦舍的戏折子?“
石夫人鬓边金步摇簌簌乱颤,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突然指向石洛瑶:“父亲莫要被这妖女蒙蔽!
上月她私会西夏商队,可是在城隍庙后巷......“
“夫人说的是这串大食琉璃珠?“石洛瑶从袖中抖落个荷包,五色丝绦缠绕的珠串滚落在账册上,每颗琉璃珠内都嵌着米粒大小的契丹文字,“前日大理寺查抄黑市,倒是在王掌柜床底寻到二十斛这样的珠子。“
萧逸尘的玉扳指突然在紫檀案几上敲出清脆声响。
众人这才注意到他袖口银线绣着的西夏狼图腾,竟与琉璃珠内的契丹符文首尾相连,在暮色中拼出半幅北疆舆图。
“父亲!“石夫人突然扑向石老太爷,玛瑙护甲刮过老人衣袖,暗纹蜀锦应声裂开道口子——露出内衬上沾着的松烟墨痕,与假账上的墨迹如出一辙。
石洛瑶垂眸掩住冷笑。
三日前她故意将染墨的宣纸塞进老太爷常穿的鹤氅,此刻那抹墨色正随着老人暴怒的喘息上下起伏,像极了石夫人逐渐灰败的脸色。
“来人!
将这毒妇押去祠堂!“老太爷的暴喝惊飞檐下白鹭,却见张管家带着七八个护院堵在门口。
他们腰间悬着的玄铁令牌与萧逸尘那枚形制相同,只是狼眼处嵌着廉价青石。
萧逸尘漫不经心转着扳指,鎏金竹节盒里突然滚出颗鸽血石。
那殷红如血的宝石恰巧落在张管家脚边,映得他手中钢刀都泛起妖异红光——正是三年前西夏使团遇劫时丢失的贡品。
“王爷这是何意?“石夫人突然嗤笑,染着蔻丹的手攥住湘帘猛扯。
帘外荷花缸应声碎裂,昨夜沉入水底的金丝楠木算筹浮出水面,每根刻痕里都嵌着青黑色淤泥,细看竟是边关将士常用的止血草药渣。
石洛瑶腕间药纱适时渗出淡淡血痕。
她状似无意地抚过萧逸尘案前茶盏,蔷薇硝混着茉莉香露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萧逸尘瞳孔微缩——那分明是昨夜他扶住险些坠楼的石明珠时,少女袖中散落的异香。
“石府家事,本王本不该过问。“萧逸尘突然起身,玄色蟒袍扫落满地密信,“只是这算筹上的止血散,倒与上月军饷失窃案证物颇为相似。“他靴尖碾过石夫人裙摆,绣着缠枝牡丹的绸缎嘶啦裂开,露出内里用西夏文字绣的梵文经文。
石老太爷的龙头杖突然调转方向,重重砸在石明珠欲拾密信的玉手上。
少女腕间玛瑙碎片深深扎进掌心,鲜血滴在松烟墨痕上,竟晕染出诡异的靛蓝色——正是边关传来的密信中,用来书写暗语的药水颜色。
“三日后开祠堂,请王爷做个见证。“石老太爷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光如刀,“至于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他龙头杖横扫过张管家膝盖,后者怀中突然掉出块刻着契丹狼头的铜符,与萧逸尘扳指内侧图腾严丝合缝。
石洛瑶俯身拾铜符时,发间玉簪不慎勾住萧逸尘腰间禁步。
五色丝绦与银线暗纹纠缠的刹那,她瞥见王爷指尖蔷薇硝痕迹下,隐约露出道陈年箭疤——与父亲战死沙场时的箭伤位置分毫不差。
“多谢王爷相助。“她退后三步屈膝行礼,绣鞋却精准踩住石夫人试图藏匿的翡翠酥。
酥皮碎裂声里,半片指甲盖大小的金箔花押露出来,边缘还沾着西域乌头的汁液。
萧逸尘忽然轻笑出声,玄铁令牌抛起又接住:“姑娘谢早了。“他意有所指地望向院中荷花缸,水面浮萍下隐约有黑影游过,带起串泛着铁锈色的气泡——像极了昨夜画舫上,那个假装酒醉撞翻烛台的西域舞娘耳坠的颜色。
暮色彻底吞没议事厅时,石洛瑶站在廊下看着护院押送石夫人。
忽有夜风卷着枯叶掠过她裙角,叶脉间银光闪烁,竟是半片被药汁蚀刻过的西夏铜钱。
她弯腰拾起的瞬间,听见荷花缸底传来细微的叩击声,三长两短,恰如边关驿卒传递敌情的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