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上的血迹还没干透,散发着淡淡的腥味,林默蹲在地上,数着从赵家护卫身上摸出的十二枚铜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庆幸和不安。晨雾里的黑市刚开张,戴着傩面的药贩们正在忙碌地支起油布篷,吆喝声此起彼伏。
“赤纹草,带断崖砂的!”林默把布包拍在秤台上,特意露出青木长老给的药锄,以此证明这草药的来源不凡。
这些赤纹草乃是林默挖取草根时取下的,青木长老并不需要赤纹草,这些药材想必能在黑市换上一些银两。
独眼摊主捻起根须嗅了嗅,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秤砣突然滑向“叁斤”刻度。
“等等!”林默眼疾手快,按住秤杆,坚定地说道,“我在家称过,足足五斤!”
摊主袖中寒光一闪,一把短刀悄然滑出,药锄柄上顿时多了一道白痕。他冷冷地说道:“小子,这是西市的规矩——秤砣压魂,钱货两清。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他敲了敲背后挂着的鬼面旗,那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为他的威胁助威。
就在这时,三个戴斗笠的壮汉从篷布后转出,腰间短刀缠着浸毒麻绳,气势汹汹地站在林默面前。林默瞥见他们靴底的断崖红砂,心中一凛,这些人显然是不好惹的。
“那我不卖了!”林默突然抓起布包,转身就想走。
“由不得你!”左侧壮汉探手抓来,炼体五重的威压震得秤台颤动,林默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扑面而来,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情急之下,林默猛踹桌腿,铜秤像一枚重磅炸弹般砸中壮汉面门,鬼面旗也应声而倒。摊主见状,怒不可遏,袖箭疾射而出,直奔林默而去。
林默翻滚躲进人群,箭矢钉入身后药柜,琉璃瓶炸开的紫烟瞬间放倒了三个路人。现场一片混乱,人们纷纷躲避,生怕殃及池鱼。
少年趁机蹿上房梁,怀里的赤纹草在慌乱中洒落大半。他心急如焚,这些可是他辛辛苦苦挖来的宝贝啊!然而,此刻保命要紧,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忽然,他想起了青木长老昨日教的吐纳法,深吸口气,调整呼吸,纵身扑向天窗。他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仿佛一只轻盈的燕子。
“拦住他!”摊主怒吼着,右侧壮汉掷出毒网,企图拦住林默的去路。然而,那毒网却被药锄上的避毒符弹开,化作一团黑烟消散在空中。
林默撞破窗纸滚进街巷,身后传来摊主的咒骂声:“有种别回西市!小子,你等着瞧!“
林默顾不上回应摊主的威胁,只是拼命地奔跑着。他知道,自己这次算是得罪了西市的这些势力,以后的怕是不好将药材换钱了。
林默攥着抢回的赤纹草根冲出西市,背后的叫骂声渐远。他贴着墙根拐进废窑洞,就着月光清点损失:十二根草根被踩烂,剩下的勉强够交这旬任务。
“明日断崖...“少年嚼碎止血草敷在肩头箭伤处,青木长老的警告在耳边回响:“若再短斤缺两,自己去喂血蟒!“
第二天断崖
断崖晨雾沾湿了药锄木柄,林默用布条把伤手和锄柄绑紧。昨日黑市夺回的赤纹草根堆在背篓底层,上层新采的根茎还带着露水。
“最后一株!”林默抠出岩缝里的赤纹草,根须沾着的断崖红砂簌簌掉落,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与喜悦。晨雾在脚下翻涌,青木长老给的登山爪深嵌石壁,传来令人安心的金属冷意,让他在这险峻的悬崖上也能稳如磐石。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啪啪啪——”
突兀的掌声从头顶传来,赵家公子倒挂在悬崖边,金线蟒皮靴几乎蹭到林默鼻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爬得挺快啊,小老鼠。”
三个护卫封住林默的退路,炼体五重的威压震得碎石滚落,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压抑。林默握紧药锄,昨日被链锤砸中的左肩隐隐作痛,但他强忍着疼痛,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
“本公子改主意了。”赵公子弹指震断登山爪的主绳,林默随着半截绳索下坠三丈,靴底猛蹬岩壁稳住身形,心中却是一片凛然。怀中的赤纹草根散落大半,赵家护卫的嗤笑在峡谷间回荡,如同刺耳的嘲讽。
“气走手太阴!”青木长老的呵斥突然在脑中炸响,如同一道闪电划破黑暗。林默反手将药锄砸向岩壁,青光顺着锄刃没入山体,仿佛激发了某种潜在的力量。
“轰!”
被震松的岩块暴雨般砸落,赵家护卫慌忙闪避,乱作一团。林默趁机荡向对面凸石,却见赵公子踏着坠岩凌空扑来,金丝鞭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雕虫小技!”金丝鞭缠住林默的脚踝,炼体六重的力量将他抡向崖壁。少年蜷身护住药篓,后背重重撞上岩石,痛得他几乎窒息。但他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放弃!
“咳...”鲜血溅在赤纹草根上,林默的眼神却更加坚定。他突然发现赵公子腰间的解毒囊——昨日黑市见过的蛇毒解药!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林默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金丝鞭再次扬起时,少年掏出怀中的雄黄粉抛向空中。断崖狂风卷着刺激性的雄黄粉扑向对手,赵公子掩面怒骂:“卑贱东西!”他的视线被雄黄粉遮挡,一时之间无法准确判断林默的位置。
就在这时,林默全力掷出药锄,目标却不是人,而是上方的岩层。锄头精准击中岩层薄弱处,更大规模的崩塌开始了。赵家护卫惊呼着躲避落石,乱作一团。林默借着烟尘掩护,滑向崖底
崖底碎石划破掌心,林默贴着冰凉的岩壁挪动。赵家护卫的脚步声在头顶盘旋两刻钟后,终是被夜雾中的狼嚎逼退。他摸到药篓里仅存的止血藤,胡乱嚼碎敷在肋间的鞭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