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趴他腿上

下午六点整，黑色宾利准时停在片场门口。司机迅速下车开门，坐在后座的傅烬尧仍头也不抬地翻阅文件。

“慢点慢点……”苏棠小心翼翼地搀着乔安予往车边挪，生怕碰到她的伤处。

“我没事的棠宝，不用那么紧张。”乔安予冲她灿烂一笑，却在弯腰进车的瞬间倒吸一口冷气，“嘶——”

车门关闭后，她终于卸下伪装，整个人瘫在真皮座椅上。后腰的钝痛让她不自觉地皱眉，手指悄悄按在伤处轻揉。

“医药箱在后备箱。”傅烬尧突然开口，眼睛仍盯着文件，“现在用还是到家用？”

“到家再说。”乔安予撇撇嘴，“这点小伤算什么。”

车子驶入地下车库，傅烬尧合上文件：“去我那儿。”他径直走向电梯，甚至没给乔安予拒绝的机会。

到了公寓楼，电梯直升顶层。

推开门，骨头汤的香气扑面而来。餐桌上摆着两副碗筷，阿姨已经贴心地准备好了一切。

傅烬尧脱下西装外套，露出里面熨烫平整的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处，长期锻炼的小臂线条分明：“丽都一中今年的校庆指定你拍纪录片。”

“真的？”她下意识挺直腰背，又因牵扯到伤处闷哼一声。

傅烬尧抬眸看她，将盛好的汤递过去时还不忘冷嘲热讽：“你这样子也接不了活，我看直接换人算了。”

“不行！”乔安予拍桌而起，又因为动作太大扯到伤处，疼得直抽气，“人家都指定要我了，怎么可以换人！”

“急什么，”傅烬尧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汤，“还有三周才到校庆。”

“嗷。”气焰顿时弱了下去。半晌后，乔安予突然反应过来，“那你不早说？”

傅烬尧就是故意的！

饭后，乔安予慢吞吞挪回楼下自己家。洗完澡，她顶着半干的头发出浴室，就见傅烬尧不知何时坐在了她家沙发上，医药箱敞开在茶几，棉签和药膏摆得整整齐齐。

四目相对，傅烬尧没有多余言语，一个眼神足够表达意思。

乔安予抬腿走去，在他身旁侧坐，随后踢掉拖鞋，趴上去时湿发在他裤子上洇出深色水痕。

衣摆向上卷起，接触到空气的后腰凉飕飕的。

“轻点啊！”棉签精准按在最疼的位置，“傅烬尧！”

乔安予将脸埋在左臂臂弯，空出的右手隔着西装裤紧掐着他结实的大腿。

“别动！”他声音绷得发紧，喉结瞒着她偷偷滑动了下。指尖沾着药膏，在淤青处打着圈轻轻推开，力道却比刚才柔和了许多。

“好了。”傅烬尧起身，医药箱合上的声音格外清脆，“早点休息。”

---

校庆当天，丽都一中张灯结彩。乔安予携摄影组还没进校门，就有校领导在外迎接。

操场上正在举行捐赠仪式，西装笔挺的向昀初站在主席台上，身后LED屏显示着“一中学子向昀初为母校捐赠200万”的字样。

“安予！”曾经的班主任挤过人群，激动得眼眶微红，“你们两个都来了……”

老班一手拉着一个学生，骄傲地向周围人介绍：“这俩都是我学生！”

校庆结束的晚上，老班自掏腰包请乔安予和向昀初吃饭。

他喝得满脸通红，看着他们俩突然感慨：“当年你们四个形影不离，那时候大家都以为你们毕业后会在一起呢。”

空气突然凝固，老班又喝了口酒：“另外俩孩子呢？现在都在做什么？”

“菲菲去韩国出道了。”乔安予回答，“公司管得严，手机都收了。”

“万旭在宠物医院工作，我们前段时间一起吃过饭。”

老班连连点头，因为高兴不知不觉喝了好多酒，喝得人都醉醺醺的。乔安予虽然没喝多少，但也觉得头有些晕乎乎的。

中途，老班去了趟卫生间。为了证明自己没醉，死活不让向昀初搀扶。

餐桌上只剩乔安予和向昀初，向昀初趁老班不在偷偷结了账。乔安予从包里摸出手机，静音了一整天，发现里面有好几个未接电话，于是拨打了回去。

“你好乔女士，我是希望中学的杨老师，你资助的林招娣同学已经退学了，你看要不换个学生资助？”

“退学？”乔安予听到关键词，“她是出什么事了吗？”

电话那头的杨老师叹了口气，只隐晦地说是家事，语气中充满了惋惜。

乔安予虽然意识清醒，但酒精的刺激让她情绪愈发敏感，当令人不快的消息传入耳中，她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毫无顾忌地爆发出来。

从手机里翻找出上次存的林招娣父亲的电话，拨通后，乔安予的声音在包厢里炸开：“我是没给你打钱吗？小林为什么会退学？”微醺的醉意让她的愤怒更加锋利，“那些日用品和文具，你全给你儿子了是不是？”

向昀初按住她发抖的手腕，对电话那头说：“我是向氏集团向昀初，明天会有律师联系你。”

挂断电话，乔安予的眼泪砸在餐桌上：“小林还有三个妹妹……上次那十万块医药费……”

“别担心。”向昀初递过手纸，放柔嗓音安抚道，“这件事让向氏来处理。”

老班回来时，两人已经恢复了笑容。但离席时，乔安予的手机又响了，她看都没看就吼：“还想说什么！”

“……”

“喝酒了？”传入耳中的声音不是小林父亲的，而是来自傅烬尧。

片刻沉默后，乔安予的眼神清澈下来，抿了下嘴唇，明显蔫了许多：“一点点……”

半小时后，傅烬尧的奥迪停在餐馆门口。他扫了眼站在乔安予身边的向昀初，从疑惑转为审视。

“交给你了，安予的哥哥。”向昀初故意咬重最后两个字，擦肩而过的瞬间，仿佛迸发了无数火花。

回程的车上，乔安予靠着车窗装睡。傅烬尧突然开口：“林招娣的事，为什么不找我？”

乔安予装不下去：“你不是一向讨厌没有回报的投资吗？”

车内陷入沉默。路灯的光影在傅烬尧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流转，乔安予悄悄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