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没穿衣服

暮色降临，一辆曜石黑的迈巴赫缓缓滑入环形车道。凌彦辰利落地推开车门，将钥匙抛给等候的泊车员，对方敏捷地接住，躬身钻入驾驶室。

经理欠身引路，将四人带至悬于城市上空的玻璃包厢。

侍酒师戴着白手套，娴熟地开启香槟，淡金色酒液在水晶杯中泛起细密气泡。

“先庆祝小安安新片顺利。”水晶杯相碰，气泡在淡金色酒液中欢快升腾。

前菜是黑松露鹅肝慕斯配金箔鱼子酱。乔安予小啜一口香槟，冰凉的气泡在舌尖炸开。侍者紧接着端上勃艮第红酒，为众人搭配主菜。

凌彦辰舀起一勺细腻的鞑靼牛肉，混合其中的蛋黄搅拌均匀：“你那电影大概多久完工？”

乔安予正用银质小叉享用着法式焗蜗牛，闻言放下餐具：“预计下月底杀青。”她唇角微扬，“映味坊的杀青宴，给你们留了位置。”

傅烬尧慢条斯理地擦拭嘴角：“行程另议。”

“我恐怕要缺席了。”凌彦辰突然倾身向前，手肘撑在黑色大理石桌面，“小安安交男朋友了没？”

乔安予的叉子“当”地落在盘子上，下意识看向傅烬尧。

“成年了还管？”凌彦辰晃着酒杯，意味深长地看向傅烬尧。

傅烬尧冷冷地勾了勾唇角：“不然放任她出去野吗？”

“我哪有野过？”乔安予回嘴，纤长的手指捏紧了餐巾，“就算如此你也管不着。”

傅烬尧的眼神骤然转冷，压迫感让一旁的苏棠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凌彦辰适时打圆场：“他们兄妹俩一直这样，习惯就好。”他转向苏棠，笑容温和。

“追我的人多了去了，”乔安予故意朝傅烬尧扬起下巴，转头问苏棠，“是吧棠宝？”

苏棠刚要点头，对上傅烬尧的视线又立刻低头研究起餐巾的褶皱。

凌彦辰突然轻笑出声，修长的手指轻叩杯沿：“交男朋友了带过来，哥哥帮你把把关。”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傅烬尧，“毕竟我们小安安这么优秀，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追。”

傅烬尧闻言眉头微蹙，手中的餐刀在瓷盘上划出轻微的声响。乔安予捕捉到这个细节，故意眨眨眼：“那彦辰哥觉得什么样的才配得上我？”

“至少得……”凌彦辰故作沉思状，目光在傅烬尧身上转了一圈，“比某人更会照顾人吧。”

傅烬尧放下刀叉，金属与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食不言。”

回程的商务车上，乔安予靠着车窗，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她酒量极差，半杯香槟就足够让她眼神迷离。

电梯内狭小的空间里，乔安予微微仰头，目光在傅烬尧侧脸停留片刻，又迅速垂下。她纤长的睫毛在顶灯照射下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的醉意。

电梯发出“叮”的提示音，楼层指示灯明明已经亮起，她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到了。”傅烬尧低沉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清晰。

乔安予突然伸手挽住他的手臂，整个人像没骨头似的贴上来。她身上淡淡的酒香混合着独特的体香钻入傅烬尧的鼻尖。

“彦辰哥说的舞蹈生是什么意思？”她仰着脸问，吐字有些含糊，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颈侧。

傅烬尧身体明显一僵，随即想起下午在会所电梯里的对话。“你喝醉了。”他语气生硬，试图抽回手臂。

“为什么回避话题？”乔安予不依不饶地追问，眼睛里蒙着一层水雾。她踮起脚尖，试图看清傅烬尧眼中的情绪。

傅烬尧伸手挡住快要闭合的电梯门，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肩膀想把她推出去。可乔安予像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反而更用力地抱紧了他的胳膊。

僵持数秒后，傅烬尧终于妥协，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乔安予轻呼一声，随即顺势环住他的脖子，发丝随着动作拂过他的脸颊，带着洗发水的清香。

客厅里，傅烬尧弯腰将她放在沙发上：“不能喝就别喝。”他皱眉道，声音里带着几分责备。

“我清醒着呢！”乔安予突然坐直身子，脸颊因为酒精作用泛着红晕。她伸手拽住傅烬尧的领带，迫使他低头与自己对视：“我不漂亮吗？”

傅烬尧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深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抿紧嘴唇，没有回答。

“我漂亮着呢。”见他不语，乔安予自问自答，腮帮子气得微微鼓起，像个闹别扭的孩子。

这模样让傅烬尧嘴角不自觉上扬，冷峻的面容柔和了几分，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给我摸油了！”乔安予拍开他的手。

“你醉了。”傅烬尧直起身，作势要离开。

乔安予突然从沙发上弹起来，整个人扑向他。她手臂紧紧缠住他的胳膊，双腿顺势盘住他的腰，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不准走！”

“乔安予！“傅烬尧身体明显僵住，双手悬在半空，不知该放在哪里。他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抱我去浴室。”她命令道，下巴搁在他肩上，声音因为埋在他颈窝而显得闷闷的。

傅烬尧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托着她的腿弯将人抱了起来。他走得极稳，心里却慌得厉害。

浴室门关上的瞬间，他听见清晰的落锁声，站在原地愣了几秒，才无奈地摇头离开。

浴缸里，乔安予整个人浸在温暖的水中，酒精带来的燥热渐渐消退。她一个不小心滑下去，呛了口水，顿时清醒了大半。

裹着浴巾出来时，她惊讶地发现傅烬尧还守在门外。他靠在墙边，指间夹着一支烟。放嘴里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朦胧的烟气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脸。

“你怎么还不走？”乔安予下意识抓紧胸前的浴巾。

傅烬尧将烟蒂扔地上踩灭：“一会儿赶我走，一会儿缠着不放。”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乔安予，你越发会使唤人了。”

“我没穿衣服。”她直视他的眼睛，强装镇定，却控制不住泛红的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