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古怪连连

楚河眯眼望向看台。

祭酒正悠闲地品茶,似乎对这边的骚动毫无兴趣。

司业却是左顾右盼,显得极为精神。

“下一场!”刑堂执事的声音响起,“南院落尘,对北院陈玄风!”

“帮我个忙。”楚河突然把九尾狐塞给林小乙,“带她去抽签处转转。”

片刻后,小狐狸溜回楚河袖中,传音道:“签筒有古怪!底部嵌了磁石,我嗅到司业书房特有的龙涎香味道!”

楚河冷笑。

陈玄风的比试结束得毫无悬念。

楚河靠在栏杆上,看着这位司业爱孙气喘吁吁地走下擂台。

对手只是个八品筑基的落尘,筑基巅峰的陈玄风却打了整整半个时辰,最后靠一招“燕子三抄水”才勉强取胜。

“奇怪...”楚河摩挲着下巴。

昨夜那撕心裂肺的惨叫犹在耳边,可今日陈玄风的表现,莫说服用禁药后的爆发,连平日水准都未达到。

九尾狐在袖中轻嗅:“他身上有焚脉丹的味道,但很淡。”

“像是...服用失败?”楚河皱眉。

九尾狐轻声道:“也有可能是没有服用,而是给别人了。”

楚河想到了周鼎那个倒霉蛋,“也许吧。”

但现在更让楚河觉得蹊跷的是,孙执事的死。

如果只是要操控抽签,贿赂、威胁、调包,哪种不比杀人稳妥?

除非...

“除非杀孙执事本身才是目的。”楚河喃喃自语,“改签只是顺带。”

两日过去,青云试迎来四强战。

校场外围的赌摊比试炼台还热闹,吆喝声此起彼伏。

“押楚河一赔一点二!白子陵一赔三!程铁衣一赔三点五!陈玄风一赔十!”

楚河挑眉:“我这么被看好?”

“那可不!”朱富贵挤过来,手里攥着把银票,“你可是干翻了西院黑马的人!”

楚河挑眉,“那你押了没?”

“押了。”

“押的我?”

“当然。”

“挣了多少?”

“五十两。”

“够下本啊,那不分我点?”

“等你赢了这场,我再分你。”

楚河朝着他伸出大拇指,“肯定的。”

接着,朱富贵压低声音,“不过今早有人押了五千两在陈玄风身上...”

“五千两?”楚河诧异,“钱多烧的?”

朱富贵神秘兮兮地指向看台最高处。

司业正与几个蓝袍人交谈,其中就有那个袖口缺纽扣的灰袍执事——现在换上了蓝袍。

楚河眼神微眯,“他一定会赢是吧?”

朱富贵一摊手,“鬼知道。”

铜锣声响。

“四强首战!东院楚河,对西院白子陵!”

擂台上已立着个白衣少年。

面如冠玉,眉目如画,腰间悬着柄通体莹白的长剑。

最醒目的是他左耳戴着的红玉耳坠,像滴血般艳红。

“西院甲等一号,白子陵。”少年拱手,声音清冷,“请赐教。”

楚河回礼,“你就是那个号称玉面修罗的人,气势倒是不错。”

铜锣再响。

白子陵的剑快得惊人,第一招就刺到楚河咽喉前三寸!

惊蛰剑仓促格挡,溅起一溜火星。

“寒冰真气?”楚河感到手臂发麻。对方剑上传来刺骨寒意,竟在惊蛰剑表面凝出白霜。

白子陵不答,剑招如暴雪倾泻。

楚河连退七步,擂台木板上留下七个结冰的脚印。

“太虚第二式·云开见月!”

剑光乍破,如朝阳驱散积雪。

白子陵首次后退,耳坠红芒一闪,剑势突变——原本飘逸的剑招突然变得狠辣阴毒,专攻下三路。

“血衣剑法?”看台上有人惊呼,“这不是血衣门的...”

祭酒轻咳一声,那人立刻噤声。

楚河越打越心惊。

白子陵的剑法杂糅正邪,时而如名门正派般堂皇,时而似魔教妖人般诡谲。

更诡异的是,每当剑势将尽时,他耳坠就闪过红光,招式立刻焕发新生。

“那耳坠有古怪!”九尾狐在袖中急道,“像在...指导他出招!”

第一百零三招,楚河故意卖个破绽。

白子陵果然中计,剑走偏锋直取他右肩——却不知楚河早已将太虚剑意运至左手指尖。

“砰!”

剑指后发先至,点在白子陵腕间。

寒冰剑脱手飞出的刹那,红玉耳坠突然炸裂!

“啊!”白子陵抱头跪地,鼻孔渗出紫血——像极了反噬的样子。

楚河剑尖抵住他咽喉:“谁给你的耳坠?”

白子陵痛苦摇头:“不...知道...”

看台上,司业猛地站起,又被祭酒一个眼神按回座位。

“楚河胜!”刑堂执事高喊。

全场沸腾。

朱富贵在台下疯狂挥手:“小子好样的!刚有人在你身上押了两万两!”

楚河心头一跳。

两万两不是小数目,除非...

“除非有人早知道结果。”九尾狐钻出袖子,“主人,我闻到赌摊那边有灰袍人的味道。”

楚河不解,灰袍人应该是司业一派的,为什么会押注自己?

楚河望向看台。

司业正与蓝袍执事匆匆离席,而祭酒...祭酒在对他微笑,手指似有若无地指向东南方——正是孙执事遇害的凉亭方向。

所有线索突然在脑中复现:异常的赌注、失败的禁药、矛盾的杀人动机...

“线索很多,但都是零星的。”楚河喃喃道,“要是有个线将它们都串起来就好了。”

远处传来钟声。明日就是决赛,对手将是...陈玄风。

“四强次战!北院陈玄风,对南院程铁衣!”

执事话音刚落,擂台下就爆发出阵阵嘘声。

赌摊前的木牌上清清楚楚写着:陈玄风赔率一赔九,程铁衣赔率一赔三点五。

楚河靠在廊柱上,看着那个绰号“铁剑”的壮汉跃上擂台。

程铁衣身高八尺,肌肉虬结,背上那柄玄铁重剑少说也有百斤。

相比之下,陈玄风就像根没长开的豆芽菜,站在擂台另一边不停擦汗。

“这赔率...”朱富贵啃着鸡腿嘟囔,“简直白送钱。”

楚河却皱起眉头。

陈玄风的气息很怪——和之前交手的时候有了很大不同。

更诡异的是,每次气息波动时,他眼中都会闪过一线紫芒,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楚河甚至有种错觉,以前的陈玄风最多是个水塘,但现在至少是条大河了。